“你去替我回禀太后,说我即刻便过去。”
打发走了内监后,佩儿忙手忙脚准备着温水和帕子,“太后面前不能失仪,奴婢快些替小主梳洗。”
眼见沾水的帕子要挪上脸了,沈辞忧却抬手拦了一把。
她看着镜中自己落魄狼狈模样,坏笑道:“失仪也是皇上失仪,跟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李墨白如此‘整’她,就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乎,沈辞忧就顶着这样一张滑稽的脸,睡眼惺忪地去了仙寿宫。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泽万年。”
太后笑道:“快起来。青竹,赐座。”
只等她落座后,太后才察觉到了她脸上的端倪,“嘶......你这脸上是怎么了?”
沈辞忧故作懵然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许是昨夜没有睡好,让太后见笑了。”
“晌午的时候也没歇着吗?哀家还特意让青竹去问过,你从宸妃那里回到自己宫中是巳时四刻(早上十点多),眼瞧着这会儿都快申时了(下午三点),哀家才吩咐人去叫你来宫里坐坐,怎想着你......”
“哈欠~~~~”
太后的话说了一半,却被沈辞忧毫不遮掩的一声哈欠声给打断了。
“嫔妾失仪,还请太后见谅。用过午膳后,皇上叫嫔妾去了尚书房。”
后妃不得干政,李墨白在尚书房是批阅奏折的,他叫沈辞忧去做什么?
太后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刚要问话,却听沈辞忧又道:“皇上说了,嫔妾从前还是奴才的时候就是在尚书房伺候他笔墨的,他用惯了嫔妾,一时换了人不适应。”
太后的心是安了些,毕竟沈辞忧从前就是做这些的,倒也不甚突兀。
可再看一眼沈辞忧的肚子,她的心便又提到了嗓子眼,“皇帝糊涂了。你是有身子的人,怎还能让你这般劳累?”
“没有没有,太后误会了,皇上待嫔妾极好。瞧着嫔妾伺候的时候打了乏有眼泪漫出来,还亲手替嫔妾抹去了呢~”沈辞忧一边替李墨白说着‘好话’,一边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
这一揉,墨渍被她彻底在眼下晕开,“皇上替嫔妾擦完泪渍,关心着嫔妾怕累着,就让嫔妾快些回宫去休息。嫔妾才回到宫中太后便传召,嫔妾心想为人媳妇的,侍奉太后总得勤谨,所以不敢怠慢片刻,赶着就来了。”
太后瞧出了沈辞忧眼皮底下沾染的东西是墨水,而依照沈辞忧所言,李墨白替她‘拭泪’之后她还来不及照镜子洗漱就来了仙寿宫,那么她眼睛底下的墨渍,定然是李墨白给她抹上去的。
“青竹,去打了清水来,替沈答应洁面。”
沈辞忧佯装不知所措,直到洗漱的用具被抬上来对着水面照了一眼后,才惊讶道:“呀,眼睛旁边什么时候沾上墨水了?想来是皇上替嫔妾擦眼泪的时候不小心将墨水沾染到嫔妾的脸上了吧。嫔妾在太后面前失仪,嫔妾有罪。”
沈辞忧拿腔拿调的屈膝向太后赔礼下去,太后顾及她的身子,连忙让人将她扶起来,替她洁面洗漱。
私心里,又想着虽然沈辞忧出身不好,但总算是个识规矩,懂礼仪的女子。
反倒是李墨白。
她脸色沉郁,肃声道:“皇帝要是无心的,瞧见你眼下带着墨渍为何不提醒你?他惯会胡闹,你有着身子还让你去御前伺候本就荒唐,如今还要拿你打趣?哀家瞧他是和锦琰在一起久了,倒学了他身上许多胡闹的毛病。”
“青竹,去将皇帝给哀家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