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神色夸张, 兴奋激动的声音仿佛是从他瞪大的双眼里迸出:“748,我记得往年的最高分也没有超过740, 同学, 你不会就是就连燕市传说中的理科状元吧?!”
——砰。
花瓶砸在电视上,碎裂开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地毯上。
贺千建站在房间中央, 胸口剧烈起伏着。
电视机质量不错,屏幕没有任何裂痕,依旧在继续播放着:“我台记者今天前往古董老街采访各学龄阶段的学生,没想到幸运采访到了今年的高考理科状元江臣同学,这一次江臣同学的高考分数是748分, 总分750分的卷子只扣了两分,在江臣同学之前从未出现, 他打破了往年高考的最高分记录。”
“不但如此, 巧合的是,在古董街之前,我台记者曾在承华私立中学考点的校门口也采访过江臣同学,这是当时的报道……”
“当时一同参与采访的同学有约十人, 当记者询问就连高考理综试卷哪道题最难时,大多数同学是这么说的……”
贺千建看到自己的出现在屏幕里, 想到自从这篇新闻发出来之后, 网上那些嘲笑奚落的言语,就气得眼睛都红了起来,他大步走到电视机前, 一手将电线扯断,抓着电线的手青筋暴起,止不住颤抖。
“江臣!”
他从喉咙里挤压出这个名字,喘气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更重。
楼下。
杨蕴正在与贺千妤说话,家里的阿姨过来,询问道:“今天千建少爷还没有下楼,我们要上去看看吗?”
贺千妤眨眨眼,望向杨蕴。
杨蕴微微一顿,脸上笑意淡了些:“随他去吧。”
阿姨点点头,想到这几天从贺千建房间里扫出来的垃圾,张张嘴想说,可想了想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也是个可怜孩子,还是算了吧,她这样想。
等阿姨离开,贺千妤抱住杨蕴,仰头问她:“妈妈,爸爸说千建哥哥被限制出境,是因为他之前想要害哥哥,是真的吗?”
杨蕴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道:“这件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没有调查清楚的事情我们不能够下定论。”
“可是千建哥哥之前总是欺负二哥,他做了好多坏事,我觉得警察叔叔应该没错。”
杨蕴蹙眉,不解:“你怎么会知道他做了很多坏事?”
“二哥告诉我的呀!”贺千妤噘起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还知道那时候二哥让我一起去哥哥的养父母家里住,就是担心他也害我。”
“这也是你二哥说的”
“不是。”贺千妤坐直,一本正经道:“我自己猜的,我们老师说了兔子急了也咬人,狗急就跳墙,如果警察叔叔真的要抓千建哥哥,他肯定不愿意就被关进牢里。”
杨蕴问:“那你为什么觉得千建哥哥会害你,他之前对你做过什么吗?”
贺千妤摇头:“没有呀。”
“那你为什么觉得千建哥哥会害你。”
贺千妤撇了下嘴:“那他为什么要害我哥和我二哥,在他第一次害他们之前,他也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呀,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才不会像二哥一样傻傻的被冤枉这么久。”
杨蕴没想到贺千妤竟然会这样想,她抚在她后背的手停下,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原来,在小儿子和大儿子接二连三被贺千建伤害时,她的小女儿全都看在眼里,所以才会在家里都要暗暗担心自己的安全,虽然贺千建从来没有伤害过贺千妤,可不可否认,如果贺千建真的要伤害她,两人在一个屋檐下,千妤那么小肯定会受伤。
当你从不防备一个人时,从那个方向思考都不会觉得那人可怕,可一旦你觉得这个人十分危险,甚至可能会伤害到你最终要最爱的人时,这种猜想就会无穷无尽层出不穷,它以各种方式发现在你的脑海里,让人越发紧张。
古董老街这段采访意料之中的成为了方圆台里这个假期收视率最高的新闻。
这段时间,方圆走路都带着风,哼着歌,一遍遍感叹自己运气好。
“方哥。”编辑部的同事叫住他,朝他招手:“你看这个老人,江臣边上这个,我看网上的帖子有人扒出来,说他是中科院院士,而且是计算技术研究领域的大牛,听说他之前在华大任教过,您不是华大毕业的吗?对这个项教授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