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极度不爽,幽暗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鲤伴为璇姬布菜的动作。
披着滑瓢皮,内心止不住冷笑。
他现在十分的——不爽啊!
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面色阴沉的重复了一遍秋田的话:“一位,温柔,的丈夫~?”
秋田只觉得眼前一晃。
细白的手指轻轻一挑,勾起桌上的白玉细酒瓶,毫不拘束的一手揽过秋田肩膀,目光依旧毫不掩饰着暴躁。
“我们去……敬酒吧。”格外低沉的声音像极了寒冬腊月里刺骨的冰棱。
“????”
被滑瓢卡着脖子无法动弹,秋田困难的用嘴呼吸。
滑瓢这家伙今晚很不正常啊。
哪儿有父母给孩子敬酒的?
难道是妖怪的习俗和人类不一样?被卡的呼吸不顺畅。秋田双颊涨红,死死的拉着滑瓢的胳膊,奈何作为人类他的力量对于滑瓢而言,大概连挠痒痒都称不上。
面如土色的被迫拉起。
他此时十分确定,今晚的滑瓢很不对劲。
难道……
舍不得儿子成家立业?
偷偷瞟了眼脸色漆黑的滑瓢。
也许真的是舍不得儿子?
头顶落下一片阴影,正在吃糕点的璇姬抬起头,茫然的眸子落在了“滑瓢”眼中,他眼色一暗,压下想要伸手触摸她的欲.望。
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家伙眉来眼去,“鲤伴”露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对于“滑瓢”这副焦躁不安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带上看好戏的态度。
“咳咳,我……”滑瓢咳了一声,面对璇姬不解的眸子哑口无言。
总不能让他祝福自己小妻子和自家老爹和和满满吧?
滑瓢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努力压下心底的不爽,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只要看到璇姬旁边的“自己”,心底的不爽根本没办法控制。
“老爹看起来不太舒服?”一直看戏的“鲤伴”终于开口,十分自然的举起酒盏。
坐在璇姬身侧的“鲤伴”眨眨眼,金色的眸子里透着狡黠,十分自然的说道“我会好好照顾璇姬的。”
“!!!!”
面对“滑瓢”吃人的目光视而不见,“鲤伴”温柔的对着身旁的璇姬笑了笑,拿起筷子给她夹了块糕点:“这个口感不错,试试看?”
温柔体贴的模样令璇姬愣了下,不太懂他怎么突然换了个态度,温柔的令她……有些不自在。
“滑瓢”阴测测开口:“我倒是觉得璇姬更喜欢吃甜的。”
看到生气到炸毛的“滑瓢”,璇姬表示她懂了。
以调侃自家儿子为乐趣,这个性格和一直把黎生和陆生当做玩具的鲤伴简直如出一辙。
一旁直接呆了的秋田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怒气中的滑瓢,再看看坐在软榻上笑的风轻云淡的鲤伴。
他……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身体换回来时已经接近天亮。
饮酒的动作一顿,目光沉寂黯淡,如同失了神智般,动作齐齐被定住。斑白的月光穿透似薄纱般的云雾,落下一片透彻的清亮。
双眸藏锋芒,笑意漫唇角。
鲤伴握了握自己的手腕,月夜下,修长如玉的指尖捏着酒盏,背的青筋清晰可见。
可算……换回来了啊。
庭院中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妖怪,歪七扭八的只剩为数不多的勉强维持清醒。
在一阵眩晕后,两人再睁开眼已安然无恙的回到自己身体。
鲤伴懒散的扬了扬身子,俊秀的面容再次成了那副带着丝丝优雅的散漫,墨绿的羽织被吹起,伸手扭了扭脖子,惬意的发出小声的轻叹。
见他这副模样,滑瓢狭长的眼飘过笑意,忽然开口:“哎,这个体验……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不嫌事大的他不怀好意的笑笑,眸子中带着调侃,他可没忘记自家臭小子让他在棋友面前差点被刻上“BT”的字样啊。
虽说他确实不在意形象,但是过分在意儿媳妇这种奇怪的标签可不太令人开心。
仗着鲤伴打不过自己,滑瓢笑眯眯的给他添堵。
瞪大着眼盯着看戏的老爹,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鲤伴一抬手一口气把酒喝光,面上透着熏熏醉意,挑衅似的拿起一旁的酒盏,绘着水墨画的酒瓶在他手中左右摇摆,没等滑瓢开头,他径直对嘴。
起先是清冽,再来有些辣,从喉咙里溢出的辛辣让他满足不已。
来不及阻止,可惜的看着他的好酒被他全部喝光,滑瓢双手环胸,挑眉冷哼一声,微微侧身靠在柱子旁。
晨曦熹微,天边泛起一丝丝柔橘热色的淡光,蓦地安静,只听得了风划过绿叶的簌簌声。
滑瓢眯起眼,一夜未眠虽不累,酒气上头倒是有些晕乎乎的。
“陆生和黎生……”静默片刻,滑瓢忽然开口:“他们身上的力量在变弱,已经出现排斥了。”
鲤伴饮酒的动作一滞,随即恢复自然:“是要回去了吗?”呢喃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笑的格外温柔,确实也该回去了。
“找到回去的方法了?”他蹙眉,眉宇染上忧虑,两个孩子太小,连妖力都无法控制,实在令人担忧。
这个问题……
滑瓢从衣袖里取出一块墨绿的石头,不足半个巴掌大小,泛着盈亮的光泽。
“这是什么?”鲤伴问到。
他随意把石头抛到鲤伴怀里,漫不经心的道:“那个谁谁谁给的,只要注入他们自己的妖力就可以。”
注入妖力?
鲤伴眨眨眼,捏着石头不知作何想法,还未用妖力排除的酒气令他有些迷糊,不自觉按照滑瓢的指示——
“你个蠢小子!”
见他释放妖力,滑瓢惊坐起身,毫不犹豫的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突然乍起的白色瞬间大亮,刺眼夺目,幽光在滑瓢和鲤伴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把两人包裹住。
“哒哒哒——”
马蹄声是黎明前最后的声音,一声声的仿佛是在催人入睡,疲惫的车夫困顿不已,脑袋随着马车的晃动不停点点头,耷拉着目光,似乎是随时都会睡过去。
忽然一阵白光一闪而过。
“啊!!!!”
好奇抬头的车夫猛地尖叫出声,手指不自觉用力,死死的拉住马栓。
空无一人的路上忽然出现两个长发男人!
奔驰的马车来不及停止,马儿发出嘶鸣,车厢里传来低沉的呵斥声,车夫惊恐的转过头想要说什么,却猛地发觉自己无法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