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绿的枝叶挡住女子纤细的下半身,宽松的浴衣无法遮盖住她突起的腹部,大到不可思议与她纤细身影一比,更显得摇摇欲坠。
银白长发散落在肩膀,隐约透出温婉而柔美侧影。
女子微微低头,露出精致圆润的下颚,她一手撑着腰,气息有些小喘。
按照泽漆的叮嘱,璇姬正一丝不苟的进行每日饭后一刻的缓慢散步,保证到时候顺利生产。
一大群的小妖怪们躲在花丛,草堆,外廊,屋顶。
屏息凝神,目光炯炯的盯着璇姬夫人,把小少主的出生当做头等大事。它们现在就像是护犊的母亲,令人倍感压力。
一向透着散漫的金色眸子此时只剩严肃,举止夸张的看着璇姬一步步走下台阶。
当脚步顺利塌下最后一个石阶,一直处于摒气的鲤伴终于松下口气。
立刻上前扶住闹别扭的夫人,这回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绝对不会再松手了。
看她一个人走路,实在是一种惊吓!
他最近已经不敢再对璇姬动手动脚了,如果不是璇姬执意拒绝,他甚至很想随时抱着她行动。
毕竟,那个肚子大的实在是令妖怪担忧。
“真的很大吗……?”
反倒是身为持有者的璇姬一脸从容,回握住鲤伴出汗的手,对他的紧张有些头疼。
不过,有时候也会苦恼肚子太大行动不方便。
“比起我怀鲤伴的时候,大了不止一圈。”璎姬单手扶着脸颊,笑眯眯的看着他俩互动:“难道是双胞胎?陆生和黎生一起降生吗?”
听到她的话,璇姬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说起来不知道黎生和陆生回去之后有没有乖乖的。
“我觉得是不可能的哟~”
敛下碧绿的眸子,璇姬笑着说到,陆生不是她的孩子这件事她十分清楚呢。
雪女和毛昌妓站在一旁闲聊,表情不自觉放松下来,面容布满温柔,语气懒散温吞,宽松的浴衣衬得两人格外散漫。
“妖怪的孩子那么大的吗?”雪丽心有余悸的看着璇姬的小腹,明明璎姬当初怀鲤伴的时候,肚子并不大啊。
真是可怕。
说起来她是诞生于雪山的雪女,从冰雪中被孕育,而雪女一族大多都是来自于雪山深处,从未有过怀孕一说。
被她那么一说,毛昌妓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用振袖捂住嘴,眼神可疑:“如果是雪丽和夜叉的孩子……”
脸颊瞬间爆红,雪花从雪丽身旁飞出,四周气温极速下降:“你和首无的孩子也早点生出来吧!”
要就被大家知道恋情的毛昌妓十分坦然的点点头,大方的应下,语气一转,捂着脸颊忧心忡忡:“首无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害羞了。”
“……”论羞耻心这种东西,雪女完败啊。
听到她们讨论,璇姬忍不住趴在鲤伴怀里闷笑,偷偷抬起头,在鲤伴无奈宠溺的目光下小声嘀咕:“雪丽和夜叉已经决定共结连理了吗?”
“嗨嗨”
拍了拍她不老实的小脑袋,有时对于她好奇心旺盛的小性子真是无奈,不过也很可爱就是了。
璇姬刚想踮起脚尖凑到鲤伴耳旁,腹部猛地像是被踹,尖锐的疼痛令她整个人瞬间瘫软在了鲤伴怀里,指尖拽着鲤伴的衣袖,面上苍白一片。
“好……痛……”
“怎么了!璇姬!”
被她痛苦的声音吓了一跳,鲤伴立刻抱住她滑落的身影,淡金色的眸子骤然深沉,痛苦不堪的声音令他心底惴惴不安,一把横抱起璇姬,面容冷峻:“去叫泽漆!”
“是!”
雪女担忧的看了眼面色痛苦的璇姬,不敢耽搁,立刻消失在原地。
毛昌妓扶住受了惊吓的璎姬,把她揽入怀里一下下拍打她的后背,鲤伴抱着璇姬消失不见。
应该没问题吧?
“啊!!”
“好痛!――”
被木门隔绝而显得沉闷的痛苦喊叫,鲤伴端端正正跪坐在屋外,手指不自觉用力,捏着外褂,面无表情的脸让人压力十足。
这样严肃到一丝不苟的鲤伴是从未见过的,他的脸上带着令人无法看懂的茫然,深沉的金色眼眸浑浑噩噩,似无波死水不起微澜。
滑瓢抽着烟杆,抱着一脸担忧的妻子:“没关系的……”
妖怪不会像人类那样难产,所以别害怕。
木门“哗”的下,被猛地拉开。
从里面走出的是面色苍白的泽漆,本就单薄的身影带上游离的目光,脆弱的就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这副魂不守舍的泽漆令人格外不安。
“璇姬!璇姬怎么样了!”鲤伴目光炯炯的盯着泽漆,仔细听来,他的尾音似有微微颤音。
泽漆忽而猛地捂着嘴,一把跪在了鲤伴身前,以一种十分纠结的表情看着他。
“……!!!”
鲤伴一把拉开挡在身前的泽漆,头也不回的冲进屋子里,弥漫着血水的气味,心底那种恐惧被无限放大。
快速穿过屏风。
妖娆妩媚的巨大鱼尾映入眼帘,本该粉白璀璨的鱼尾此时正无力的搭在床榻间,透明的鱼鳍微微颤动,面色苍白但精神尚佳的女子正一脸温柔的看着狼狈不堪的男人。
她的小腹恢复平坦,甚至看不出蹭隆起的弧度。
“夫君……?”
眼底似有泪光,鲤伴缄默不语,一把抱过璇姬。
愣了下,缓缓柔下眼眸,伸手回抱住他的背,带笑的打趣:“那么,夫君大人看到了我们的孩子吗?”
“……”完全忘记这码事的鲤伴僵住。
所以说,他怎么没听到小孩子的哭泣声?
“那么麻烦夫君大人,把孩子抱过来吧。”璇姬推开鲤伴,笑的格外温婉:“在软垫上。”
“……?”软垫上?
鲤伴后知后觉顺着璇姬的指尖往后看去,藏青色的软垫上,一个银白夹杂黑色线痕的蛋闪闪发光。
“!!!”那是什么?!
看起来被吓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