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塔丽不介意他们去看点有色的演出,无上装俱乐部之类的随便啦,但是只能看,别的就别想了。跟一时的欢愉比起来,小命更重要。查尔斯有一次跟加百列和阿瑟闲聊,说到为什么很多有钱男人得了性病之后会去找雏妓或是年幼的处女,是因为他们认为处女的身体能带走性病,只要他们祸害的处女够多,就能得到治愈。
维塔丽都震惊了:这是多么**啊!
这个时代压根就没有什么保护年少女孩的法律,欧亚美的民俗法都认为女孩第一次来了生理期之后就能结婚了。法国在1803年《拿破仑法典》中以法律条款的形式明文规定女性年满15岁之后才能在父母同意的情况下结婚,但实际上很多女孩在15岁之前就失去了童贞;英国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吧默认女性18岁左右结婚,但女性童贞这种东西在低阶层的民众中是不存在的;
贵族老爷少爷和暴发户们有权占有在他们的家庭里工作的女性,有良心的会给点钱让她们养活因-->>
此怀孕生下的私生子,更多则是不管不问,私生子继续成为仆人、伺候同父异母兄妹的事情绝对不罕见。
而这些家庭中的妻子绝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忍气吞声。默默忍受视而不见的已经算是很有修养,就是难免要憋成忍者神龟;心肠稍微冷硬一点的就会将那个女仆和私生子赶走,任其自生自灭,而没有技能的女仆通常只能沦为妓-女。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做妻子的通常都无法约束丈夫,也无法约束儿子。
了解的越多,就越感到这些有权有钱但没有廉耻的男人真是社会毒瘤,恶心又**。
之前她其实也了解过一点这种社会阴暗面,但她不愿意多想。
“别担心,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绝对不做那些恶心的事。”加百列非常有自觉性。
查尔斯的理论则是,“这些人真的很奇怪,他们准是看多了那种奇怪又诡异的女巫传说。”传说,年老色衰的女巫用处女的鲜血沐浴,以从中获得青春,恢复美貌。有钱男人的“处女治病说”原理是一样的。
所以处女又做错了什么?
他还说:“要说到做-爱的愉悦,当然是更成熟的女性能给你带来无上的享受。”
阿瑟猛得拍了他一下,“注意你的语言!别在我妹妹面前说这种话。”
维塔丽摆摆手,表示“无所谓”。“阿瑟,你也不要这么说。你这是没有将我当成一个可以跟你们一起谈论问题的个体来看,实际上我已经成年了,我也知道男女之间的这些事情,没什么不能在我面前说的。这个社会,或者说,这个社会的高级阶层一直都是‘坏的’,以前甚至更坏。
但为什么我会认为将来社会会发展的越来越好,越来越接近普世意义的‘好’,这是跟两个重要方面分不开的:第一,是报纸、杂志等媒体的崛起和发展;第二,是民众识字率的提高,而这两项是紧密结合的。再往上溯源,是因为工业革命带来的印刷技术的飞速进步。
所以科技促进人类的进步,人类的进步也促进社会更好的发展。民众在报纸上获得新闻和知识,也会在报纸上发表自己的意见。现在只有男人有选举权,将来女人也会获得选举权,等到那个时候,这个社会就会越来越好、越来越舒适。”
“女人的选举权!”查尔斯惊叹,“这似乎有点……过于超前了吧?”
“应该不会很远了。”
“可是很多女人甚至认不全字母。”
“那还不是因为教育没有普及吗?你们男人,总是认为女人不该读书、不该学习知识,是因为你们知道,我们掌握了你们掌握的知识,就没你们男人什么事情了。”
加百列在纽约很是忙碌,到处去查看潜在投资项目。他和查尔斯弄了有小10万英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好够做几个项目。
维塔丽建议少而精,这也正符合他俩的心理预期,于是最终选定了托马斯·爱迪生的公司,爱迪生刚申请了可持续照明的电灯泡的专利,他家的电灯泡是目前市面上工作时间最长的电灯泡,已经达到了量产并保质的水平。
但仍然没有解决发电机问题。
发电机也不是说研究就能研究出来的,这也不用着急。
爱迪生公司还有其他项目,他们谈成了家用照明系统项目,前期按年提供研发资金,在项目成熟量产上市之后按照出资比例收取利润,这属于长期投资;又在纽约市内投资了一家建筑公司、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
查尔斯·兰登将留在纽约至少5年,加百列不定期的过来待个一年半载。
阿瑟在纽约住了一个月,9月初离开纽约南下,往佐治亚州的萨凡纳去了。佐治亚州和南卡罗来纳州当初都是法国殖民地,那儿有很多法国移民和法国后裔。
维塔丽不常出门,也就有了很多时间写作。10月底,她终于写完了《断头王后》,写完后,又从头修订一遍,誊抄副本。
加百列再忙碌,也会在临睡前为她誊抄稿件,还振振有词的说她晚上不能再在煤油灯下写作了,担心她眼睛疼,又担心她太疲劳。
【迈向断头台的道路漫长又短暂。
这一刻,玛丽·安东内瓦特的心中充满了遗憾。
她想起了维也纳,在美泉宫里那些久远的日子,她快乐的儿童时期,她不怎么美好又太过短暂的少女时期。她和姐姐们在那座美轮美奂的宫殿里度过了许多愉快的日子,她伫立在姐姐们的门外,痛苦的等待她们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想起没有机会对面临死亡的姐姐们说最后一句话,想起曾经为了一条蕾丝花边或是更微不足道的事情跟她们吵架,她们嬉闹、拥抱,她总是跑到某个姐姐的床上,要跟姐姐在一起才会好好睡觉。
姐姐们没有结婚,甚至没有长大,她们死于如花似玉的年龄,留下的是父母和兄妹们的眼泪。
时间过得是那么快!
当年在门外那个惊惶无助的小女孩,现在,走向了自己生命的终点。
那些无知的巴黎人!他们的吼叫声、谩骂声,从来都不能影响她,她是尊贵骄傲的奥地利公主,是尊贵的法国王后,她生来就是高贵的,再落魄也不会低下她的头颅——她曾经见过被推上断头台的人,那副模样可说不上好看!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那道锋利的刀刃,闪着雪亮冷酷的光芒。
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细嫩的脖子,美丽的脑袋,很快,它就不再属于我了。
上帝保佑我。
上帝饶恕我。
上帝饶恕法兰西。】
作者有话要说: *斯蒂芬·茨威格(奥地利作家,《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人类的群星闪耀时》)写过一本传记《断头王后Marie Antoie: Bildnis eines mittleren Charakters》(1932年出版)。
*玛丽·安东内瓦特(Marie Antoie)的母亲是奥地利皇帝、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的女儿玛丽娅·特蕾莎,查理六世没有男性继承人,立长女玛丽娅为皇储,查理六世去世后,认为有继承权的其他国家跟奥利地进行了一场艰难的“继承权战争”,最后奥地利胜利了,但也退让了一步,玛丽娅·特蕾莎将神罗和奥地利的皇位给了丈夫洛林公爵弗兰茨·斯特凡,哈布斯堡家族从此变成哈布斯堡-洛林家族。
所以玛丽·安东内瓦特的身份在当时是欧洲最老牌的神罗和奥地利公主,她的姐姐们除了终生未婚的,都嫁给了王储或公爵。
*神罗的公主到底有多么尊贵呢?拿破仑一世攻占维也纳后,逼当时的奥地利皇帝、神罗皇帝弗兰茨二世(玛丽娅·特蕾莎的孙子,利奥波德二世之子)将女儿玛丽娅·路易斯公主嫁给他。拿一因为出身太低,正经求婚是么得什么王室鸟他的,只能经由战争强迫,既然都大动干戈了,要娶那就得娶一个最尊贵的公主。
玛丽娅·路易斯公主后来生了拿破仑二世,拿一被流放后,玛丽娅·路易斯带着儿子回了娘家维也纳,压根就不是有些公众号写的“妻子和儿子被奥地利软禁”,人家那是回娘家啊!而且还是住在美泉宫和霍夫堡宫,正经哈布斯堡家子女待遇。不过拿二也很惨,21岁得肺结核死了。
当时茜茜公主的姨妈、巴伐利亚的索菲公主刚嫁到维也纳,跟拿二关系很好,年龄也相近,于是就有谣言说索菲的第二个儿子卡尔是拿二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