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馆是一条路走到底。
走马观花的看,差不多四十分钟左右。
梁舒看到特殊的鱼,才会停下脚步,认真的观摩。
有什么她看不出品种的鱼类,边鹤看一眼,便认出来了,慢条斯理的和她科普。
“阿鹤,你好厉害。”她真挚的夸赞,语气里,全是对男人的崇拜。
梁舒的童年没有多少乐趣,娃娃机没玩过,海族馆更是一次没来过,不是男女朋友一起,就是一家人一起。
一家人她不敢肖想,但眼下,圆满了。
只是,在看到一家人手牵着手从身边经过,脸上扬着幸福的笑容时,她的眼睛还是禁不住酸。
温柔和梁围安永远不会带她去任何娱乐场所,不管是海洋馆也好,游乐园也好,他们从未一起出去过。
她明明有家,却不像是一个家。
明明有家人,却不像是家人。
边鹤很快察觉到梁舒的情绪不太对,偏离些人群,带着人走到角落,俯身低头,:“想什么呢,眼睛都红了?”
梁舒缩在他怀里:“阿鹤,我想爷爷了。”
在进来时,边鹤有的担忧还是发生了。
来这里的一家三口太多。
梁舒从小到大,经历过得家的温暖太少了,好不容易陈百生给了她一点温暖,他却又离开了人世。
要说不会触景生情,怎么可能。
他的舒舒是个需要爱的小姑娘。
边鹤轻抚她的背:“爷爷知道你想他,一定会很高兴。”又轻捧起她的脸对着自己;“不要羡慕别人,你有我。”我会把我全部的爱全都给你。
梁舒没有说话,只是把边鹤抱得更紧。
午后,树影婆娑。
不是祭拜节日,秋山墓园静谧不已,。
阿喜在拔草。
他们小姐的墓,少爷不来,便无人会来拜祭。
小姐出生那天,少爷就有给小姐起了名字。
不是跟母姓。
而是跟聂先生姓。
聂舒窈。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乳名淘淘。
寓意快乐。
太阳够大,阿喜额头布满汗珠,他抬手擦了擦:“少爷,要不你到树下乘乘凉,你在乡下许久没回来,这小姐的墓,长了好多草,一时拔不完。”
拔完草之后,阿喜还要按照他们少爷的意思,往这里种桔梗。
吴幼卿许是鲜少晒太阳的缘故,在太阳底下,一张表白皙俊美的脸,透着淡淡的粉,摘下眼镜下的一双眼睛,没有聚焦,暗沉一片。
“不用。”他拒绝。
阿喜想劝,可是不敢。
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吵他,是要被罚的。
就在氛围越来越沉闷的时候,静谧的墓园响起吉他声音,紧随,女子声如莺。
Edelweiss, Edelweiss (雪绒花,雪绒花)
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 (每天清晨你都会和我打招呼)
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 (小巧又洁白,纯净又亮丽)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似乎一看我你就很快了)
......
是英文版的雪绒花。
阿喜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自家少爷。
虽然少爷面无表情,但是他一定记得,小姐被夫人扔掉的前一天,不知什么原因,她总是会吐奶,还放屁。
小姐一放屁就会哭,脸挤得红通通。
可少爷一放雪绒花这首歌,小姐就会安静下来。
这无疑是那几天里唯一让人不可遗忘的快乐记忆。
唱歌的这位小姐声音特别温柔,嗓音又独特,有点像烟酒嗓,可是又不会太过低沉沙哑,那种情深意远的意境,完全给唱出来了。
“少爷,这声音好好听啊。”
吴幼卿不为所动。
阿喜摸摸鼻息,他家少爷,除了复仇,大概对这个世界,毫无兴致。
不过,却不能阻止阿喜因为听到有人唱歌而觉得身心愉悦。
周遭万物一切,似乎生动起来。
她唱了一首又一首,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阿喜听着歌,拔起草来,更轻快些。忽然有雨珠滴落,砸在脸上,冰冰凉凉。他疑惑的抬头,更多的雨水砸脸。
头顶好大一块乌云遮阳。
很快,豆大的水珠砸落,玄出花儿,叫人应接不暇。
还好他们少爷出门有带伞的习惯。
吴幼卿从轮椅下方摸出一把黑色折骨伞,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