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回来的,回来陪你们过年啊。”杨子芮抬起又细又长的手指挽了一下耳边落下一缕卷曲的黑发,莞尔一笑,“昨晚你喝得不省人事,你自己怕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吧。”
顾淮云的视线重新回到天花板,试图咽一下干涸的喉咙,“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杨子芮瞬间僵硬的笑容不动声色地隐匿在她滑落下来的头发后,声音柔软到如一片丝带,“好……”
“子芮。”男人的声音极其沙哑,像一把常年悬挂在墙上的木琴突然硬拉出的第一道声音,难听又很不和谐,但杨子芮依然露着惊喜的笑容,马上回头,“什么事?”
“麻烦帮我把门关上。”
“哦……好。”杨子芮原本踟蹰的脚步硬生生地尴尬到进退维谷的地步。
等厚重的房门声传来,顾淮云才拉开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宝蓝色的真丝睡衣穿得完完整整,他才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宿醉,他也不至于连人都进了房间他还睡得一无所知。
季博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接起了他的电话。
“喂,老板。”
“季博,昨晚是你给我换的睡衣?”
正在吃早餐的季博嘴里塞着半个包子,“……”
这一大早的,劈头盖脸就问这么令人遐想的问题,季博不得不感到忐忑。
这给老板换睡衣,到底是能换还是不能换啊?
平时还有常平或者是莫非可以出谋划策,这突然来一下子,他问谁去?
顾老板没什么耐心,梗着粗哑到快要失声的声音逼问道,“季博?昨晚到底是不是你给我换的睡衣?”
他只是怕老板穿着衬衫西裤睡得不舒服,好心好意地帮忙换了睡衣,单单纯纯的,一点枝节都没横生。
季博凭着本能将那半个包子硬咽下去后,“是我换的,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呼出一口气的季博觉得人生起起落落的,真的再正常不过。
“那你……帮我换衣服时,旁边有人吗?”
自家老板的路数,季博越来越摸不透。
不就喝醉酒么?然后换个衣服睡觉,不都完事了么?都是大老爷们咋还有这么多问题呢?
昨晚他还感慨顾老板的酒品非常OK,难不成他家老板的渣酒品是在第二天才爆发的?
“没有人,是我帮你换的。”
还好顾老板在问了这两个问题后终于恢复成他认识的顾老板,“昨晚谢谢你了。你一会儿方便的话,过来接我到公司。”
声音都哑成这样还要去公司?
季博决定少说话多做事,先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