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奔缓缓加速,顾淮云刚刚受伤的神情也犹如昙花一现,“爷爷,我信。但是我还是要去找陶然,她是我的人,如果我连她都护不住,那我枉为男人。”
“嘟嘟……”
通话戛然而止,耳机里充斥着冰冷的机械的声音。
“老板……”季博担忧,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是好。
顾淮云冷酷的余光快速扫射一眼旁边的人,言简意赅,“没事。”
黑色大奔提速,像一颗飞行中的子弹,向着庐阳方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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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我明明记得我姨家是在这里的。”
陶然将羽绒服的帽子兜上,巴掌大一点的小脸躲在一圈白色毛领里,更显得白皙娇俏。
为了省油,王富贵只能关闭了车里的暖气。
陶然不敢催,只能安慰,“要不我们再往里开一段找找看。”
原本以为能很快找到王富贵大姨家,没想到就像遇上了鬼打墙,在这一片兜兜转转,转得快要没油了还没找到能解他们燃眉之急的传说中的大姨。
车要是没油了,两人的手机现在别说信号,连电量都快要保不住了,就只能看两人的命够不够硬了。
刚刚王富贵才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有个屁的后福!
陶然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折在这种鬼地方。
“不能啊,”王富贵依旧执着于自己儿时的记忆,“我明明记得是在这旮旯。”
陶然心力交瘁,无力地巴望着白茫茫的天空,想一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往死里玩她。二问老天爷,这样好玩吗?
在仪表盘不停显示加油的标识中,越野车终于吐尽最后一缕丝线,“嘎嘎”两下,利用最后的惯性带着他们又往前滑动了两三米。
天地之间,不见飞禽走兽,远处的暮色下,一棵凋零殆尽的枯树被雪打弯,不知道是死是活。
“弟妹……”王富贵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没有说出口的是难以启齿的愧疚感。
陶然坐在安安静静的车里,意识到这车是彻彻底底地走不动了。没有该有的心慌意乱,她扬起脸,竟对着后视镜露出一个纯真又没心没肺的笑脸来。
“没事,贵哥,车走不了,不还有两条腿么?咱们走路吧。”
王富贵,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见过世面吃过苦,也经历过风雨,愣是被身后女孩豁达的笑容摄住了魂。后视镜的左边照出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呆滞的眼睛。
说走就走,没等王富贵说话,陶然扣紧衣帽,又往背包里塞满了随身带着的零食和瓶装水,说话的语速快到嘴都要瓢了,“不就下了一点毛毛小雪么?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这里又不是无人区,我就不信找不到一户人家。放心,死不了,有这些吃的,我都能给你走回到庐阳市去。没问题的,什么问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