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周俊廷连忙出来说话,“怎么说离婚就离婚,前两天顾还来厂里接你下班回家。”
陶然苦笑。
她要怎么说,就在昨天,他们还在酒店里疯狂地寻欢作乐?
周俊廷从工作台走过来,常平多分了一点眼神在他身上。
今天周俊廷穿着随意,一件宽松的印花T恤,衣摆有一部分塞在破洞牛仔裤里。有点瘦,骨骼透过T恤现出轮廓来。
常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俊廷,但他的话却很理性,“老顾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有误会基本都会先解决好,不会直接闹到离婚这一步。”
周俊廷冒着火的双眼使劲瞪着常平,心想,这人情商真他妈的低,居然还能当律师,这律师资格证恐怕是用钱买回来的吧。
常平被瞪得缩了缩头。知道自己的话不太好听,但忠言逆耳不是?
陶然的脸又白了一层,“这样,常律师,你回去转告顾老板,要离婚就亲自来找我。”
等常平走了,陶然猝然跌坐在座椅上,面无血色。
“你还好吧。”周俊廷带着几分同情,几分担忧问道。
她的耳膜像是被蒙上一层薄膜,声音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太阳穴不停地跳动着,猛地一下,又嗡嗡作响。
看陶然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周俊廷知道她绝不想离婚,“你和顾淮云到底怎么回事?你就是他的命,他怎么舍得跟你提离婚?”
陶然挤出一点微笑,想证明她还好,还撑得住,不需要太多的同情和怜悯。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但不太成功,脸部肌肉怎么挤都挤不出一个笑来,仿佛突然间忘记了要怎么笑。
周俊廷见状,想起常平的话,手指着文件袋,提醒她,“刚刚那个律师不是说顾淮云给你留了话么?你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陶然这才清醒,后知后觉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果然有一张白纸,有他遒劲的字。
“陶然,我想了很久,决定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不想给你造成一辈子的遗憾。当初你为了维扬的幸福可以离开他,现在我也可以为了你放手。”
“如果你还是想回到维扬身边,把协议书签了,等我回来后我们就去民政局办手续。如果你想继续和我生活,那你可以把协议撕了,就当做没有见到它。”
“你想好了,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
周俊廷看不到顾淮云写了什么,只看了个轮廓,不算很长,寥寥数语,很快就能看完。但陶然盯着那张纸看了五分钟,还没有任何的动作。
“顾淮云说什么了?”周俊廷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闻言,陶然从纸上抬起目光来,随后把纸递过去给周俊廷,“周先生,你帮我看看顾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是真的想和我离婚?”
周俊廷依言接过纸张,他一目十行地看,看完后又谨慎地重新看了一遍,确认道,“不是,你老公不是真的想和你离婚,这里都写着呢,如果你不想离婚,你就把协议书撕了,当做没见到它。”
不是真的想和她离婚。
他不是真的想和她离婚。
只要她不离婚,他们就可以不离婚。
陶然死死地抱着这个想法,就像身在洪流中抱着一根能救命的浮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