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气寻常,只是那双内双的眼睛却渐渐渗出阴鹜,目光冷如寒刃。
宋庭琛毫无防备,竟被他摄人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颤。但是一想到安安,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输给他,顿了顿,他继续把话说开:“安安为什么要跟你订婚,我相信郁总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之前一直身在国外,没法及时了解情况。但我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安安的人生大事被你们随意安排。”
“说完了吗?”面对宋庭琛神情严肃的摊牌,郁自谌嘴边的笑多少显得玩世不恭。
他双臂搭在沙发扶手上,身子悠然靠着椅背:“那宋总现在是打算以什么身份来介入我和安然的婚事呢?她现在已经是我的未婚妻,全深市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和她的婚事,她管得着,她父母管得着,轮得到你来管?”
宋庭琛嘴唇掀了掀,正要反唇相讥,又被郁自谌提高的语气打断。
“倒是你!既然当初出了国,选择和她断了联系,就要干脆利落一点!现在又后悔了,回头恶心人,你觉得合适吗?”
时间回到四年前。
不告而别离开深市是宋庭琛临时的决定。
那时候,正值青春的他刚刚踏出本科大学的校门,正准备下一步的深造阶段,远在澳大利亚的母亲郑素烟突然打电话给他,告诉他父母即将办理离婚手续的事。
他父母的婚姻长期不和,这件事宋霆琛一直都知道,只是那是他第一次得知,原来父亲在外头一直有别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给他生下一个异母弟弟。
电话那边与父亲分居多年的母亲郑素烟,要求他立刻赴美国纽约大学留学。
“霆琛,你父亲一直想让他在外头那个野种回来,把所有的好处都留给他。我嫁给他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那个贱人记恨我当年夺走了她的位置,一直想找机会对付我们。你一定要学有所成,回来后让你爷爷把宋氏交到你的手里,不然你就对不起母亲我多年的生养之恩!”
他的家事千头万绪这样复杂,得知一切的他一度想把这些通通告诉安然,却被姑姑宋凌瑛阻止了。
当时,宋凌瑛话里有话地劝导他:“我知道你和安安关系要好。但是庭琛,你们终究是名义上的表兄妹关系,无论是我,还是安安他父亲,都不希望让安安再淌宋家这趟浑水。”
也许宋凌瑛和他说这些不过是一个借口,但是却也有道理:在他还没有证明自己可以给安安幸福的实力之时,他的确不应该让安安和自己一同陷入某些泥淖中。
况且,当时的安安才刚过十七岁生日,于男女情爱方面其实是懵懂的,对自己的感情未必就是爱情。
但是这一切,在四年过后的今天得到了验证。
当那天在悠然食府的休息室里听到女孩直言不讳地表明心迹时,那一刻的狂喜简直让他不能自已。
宋庭琛抬头,迎视郁自谌的挑衅,目光不避不让:“在我心里,我和安安两个人的感情从来没有停止过!”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那位已经昭告天下的正牌未婚妻还不能满足你?”许恒意手指擦过下巴,笑容轻蔑,一针见血地嘲讽,“你还真是,跟你那不成器的父亲一样!”
宋庭琛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这是他暴怒的前奏:“你说什么?”
许恒意笑得淡定,站起后身子前倾,双手撑在茶几桌面上,不介意在他的怒火上再浇一把油:“我说你,吃锅看碗!无耻。”
客厅里的人,是怎么从口角冲突上升到肢体冲突的,陆安然站在楼梯口那里听不清楚,只看见宋庭琛蓦地推倒身后的椅子,伸手揪过跟前郁自谌的衣领。
场面一触即发,她再也没法坐视不理,立刻脱口喊他:“庭琛哥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