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姐老公来了!】
【我天!太帅了!】
【一开始以为是咱们公司演员, 结果……emmm】
【我的泪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下来。】
宫霏在部门微信群里一连发了好多条。
王雨:我作证,真的很帅。
宫霏:宽肩窄腰大长腿,浓眉薄唇禁欲系, 放在娱乐圈能吊打一系列小鲜肉。
赵佳:???
——你们确认了吗?
宫霏和王雨同时沉默。
答案很明显。
没有。
沈岁和上车之后没有做自我介绍。
单纯开车, 除了给江攸宁系了一下安全带。
其余时间, 车内一派静寂。
江攸宁坐在副驾,脑袋搭在车窗,半闭着眼睛假寐。
她甚至没有看沈岁和一眼,除了他刚上车的时候。
两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个信息:我们不熟。
王雨在群里发:不太确认。
——或许可以艾特一下宁宁姐?
赵佳:@江攸宁!
——家属来了吗?
——我们今天有这个荣幸吗?
——庐山真面目真的要揭开了吗?
江攸宁的手机震了声。
她低头看消息, 尔后先看了眼后排的两人, 她们正凑在一块鬼鬼祟祟聊天, 大抵在好奇沈岁和的身份。
江攸宁回:嗯。
——是我先生。
沈岁和的到来给这次团建带来了不一样的惊喜。
有了赏心悦目的帅哥,大家愈发兴奋。
但都带着家属,无非就是你打趣我几句, 我打趣你几句,有来有回。
江攸宁在此其中, 有来无回。
她跟沈岁和接受着大家的打趣, 两人皆不是喜欢打趣别人的性子。
只是笑笑, 便也过去了。
而沈岁和,笑都不笑。
吃过饭后大家去K歌。
驶往KTV的途中,江攸宁收到了部长的微信。
【宁宁,账是你老公结的?】
江攸宁愣了两秒。
吃饭期间沈岁和是出去接了个电话,但她并不知道他有没有结账。
“你结了账?”江攸宁压着声音问。
“嗯。”沈岁和说。
似是觉得这样的回答太苍白,顿了会儿又说:“一直都没见过你的同事, 请她们吃饭,感谢一下对你的照顾。”
这话说得特别场面。
但没人欣赏这份场面。
从饭店出来之后,有车的开车, 没车的带着家属打了车,所以车里现在就他们两人。
江攸宁低头回消息:嗯。
部长:这多不好意思,说好了AA的。
——把账单给我发一下吧,我算好之后一起转给你。
江攸宁:不用了。
——他有钱。
部长:……
“怎么不说话?”沈岁和借着刚刚的话头问:“我都来了,你还不高兴?”
“还行。”江攸宁说。
其实也就一般。
除了最初时,内心闪过短暂的悸动和惊喜。
之后,她内心平静得犹如一口古井,毫无波澜。
毕竟他在聚会中完美充当“花瓶”的角色。
江攸宁尚且称他为“团建背景板”。
吃饭时,他全程在戳手机,回消息。
连部长敬他酒,他都没喝,说要开车。
但其他男人都喝了。
所以去KTV的路上,要么女士开车,要么打车。
整个团建过程,他沉默到了极点。
部长还调侃他,“怎么不说话?是因为跟这么多女人没有话说吗?”
他说自己不善言辞。
嗯。
工作忙,吃饭时也必须回消息。
江攸宁能每天开一个半小时下班,不能开五分钟去KTV。
律届新晋诉讼“大魔王”,不善言辞。
归根结底,不过八个字:她不重要,他不上心。
既然如此,何必勉强自己来呢?
江攸宁靠在车窗上假寐,当车子停在KTV附近的车位上时,她忽然说:“回家吧。”
沈岁和:“嗯?”
“我困了。”江攸宁说。
她编辑了消息。
【今天很感谢大家的照顾呀~团建很开心,但我有一点点发烧,先回家了,大家玩得愉快!】
一键发到同事群。
赵佳:严重吗?回去记得喝药!
常慧:摸摸QAQ,身体最重要!
王雨:宁宁姐要注意休息啊,回家后喝了药就早点睡觉!咱们周一见!
宫霏:好好休息,别太累,么啾!
部长:让你家沈先生开车小心。同时,谢谢他请客,我很喜欢他的幽默。
江攸宁看向沈岁和,朦胧光影罩在他侧脸,他正专心致志开车。
她想:幽默么?
黑色幽默吧。
江攸宁低敛眉眼看向同事群里的消息。
字字句句的关心溢出屏幕。
她忽然笑了。
她想:这个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黑色幽默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较真?
她在较真什么?
不是早都知道这种结果了吗?
这种答案在她心里早已绕了千遍万遍,已经扎根在心底最深处。
在嫁给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幅样子。
冷漠、禁欲、不苟言笑。
现在又想要什么呢?
江攸宁自己都不知道。
当初凭着一腔热忱,义无反顾嫁给他。
如今不知道这一腔热忱还能撑多久。
她看着沈岁和,眼前一片模糊。
车子停在了地库。
江攸宁闭了闭眼,泪珠毫不客气地落下。
只是在沈岁和看过来的时候,她快速背过身,擦掉了眼泪。
这短暂瞬间也被沈岁和捕捉在眼里。
他什么都没说。
只默默给江攸宁递了张纸巾过去。
两人一同回家。
乘电梯的时候,江攸宁先上,沈岁和摁着键。
她站在电梯角落。
给全世界都竖起了高墙。
那一瞬间,沈岁和觉得她把自己屏蔽在外了。
她的世界似乎没有自己了。
她不再抬头,不再看他。
江攸宁在前面输了密码进门,顺手就想关门,如果不是沈岁和卡了一下,他应该会被关在门外。
“抱歉。”江攸宁说。
沈岁和眉头微蹙,没说话。
回来的一路上,江攸宁都心不在焉。
刚刚关车门也差点把自己的手夹到。
现在差点把他关在门外,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怎么了?”沈岁和尽量问声问。
江攸宁摇摇头,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咕嘟咕嘟喝完一杯,转身之时却被一双强有力的臂箍住。
尔后是他试探着的吻。
从她的脸侧,到她的唇。
她闭上了眼睛。
只感受到了——舌尖冰凉。
像是饮冰一般凉。
他们从厨房到楼上。
沈岁和撕扯开了她的T恤,手心满是红痕。
甚至连眼尾都泛着红。
他有了情/欲,便是这样。
处处都泛红,显得动了心。
他从江攸宁的下颌线吻到侧颈,尔后一路向下。
直到吻在江攸宁最敏感的地方。
她的手覆在他手背上,他的手背甚至有点凉,江攸宁下意识推开他。
沈岁和却嘶哑着声音说:“别怕。”
两人结婚三年,但从未真正探讨过这些。
江攸宁不是特别保守的“老古董”,但从未谈过恋爱,没人去教她,她也不会主动去学。
她是个好学生,但不是什么都学,更不是什么都学得会。
辛语虽是老司机,也不过是个“嘴炮王者”,看个“教程”都会脸红。
平常也只能打趣打趣江攸宁,而江攸宁对此知之甚少。
不过,此刻,她知道沈岁和在做什么。
沈岁和这人向来严谨,偶尔放纵也不会太过火,况且在这种事情上他向来尊重江攸宁。
今日,他却强硬了一回。
江攸宁只能被迫跟着他的节奏走。
这种事的体验是主观感受,说不上来好坏。
但江攸宁却有一个错觉:他在服软。
用不一样的方式取悦她。
这个认知让江攸宁震惊了好一会儿。
只是沈岁和并没给她深思的空间。
他的呼吸轻吐在她耳际,低声问:“还在生气?”
江攸宁正沉浮在深海之中,反应迟钝,没有回答。
沈岁和刻意在她耳边厮磨,“你在气什么?”
江攸宁没答,只是吻向了他的唇。
深吻结束之后,她别过脸微微喘息,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们好好的,行吗?”
沈岁和的手压向她,顺着她的指缝滑进去。
十指相扣。
第一次十指相扣,竟然是在床上。
他平常都握着她的手掌。
也是第一次。
江攸宁听到他低沉着在她耳边道了一声,“好。”
裴旭天在中洲国际订的地方是一个超大的别墅。
类似欧洲古堡的建筑,看上去气派恢宏,平常是北城名流玩乐的场所之一。
背靠险峻的麒麟山,一些喜欢刺激的富二代们到这边来赛车,也是事故多发地段。
从麒麟山上下来,大家会不约而同到这里聚。
和麒麟山的险峻不同,<漫游古堡>完全透露着高贵和神秘。
碧绿的玛瑙河流经古堡周围,后边是宽敞的马场和高尔夫球场,前院鲜花簇拥盛开,百花齐放,古堡内四季如春,风景如画。
这座古堡耗资近百亿,隶属于以房产开发著名的时家,格调高,收费也不便宜,所以很少有人会包下整个古堡。
毕竟只是玩玩而已,没必要,能进得来的也是些熟人,遇到了说不定又是另一番交际。
裴旭天这次算下了血本。
他和女友阮言恋爱八年,从研究生期间到现在。
今年他已经32岁了,家里催婚了很多次,阮言从出国留学后便一直在国外发展,今年事业刚刚转回来,如今在一家TOP级时尚杂志公司当主编,已经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也算事业有成。
所以趁着她生日,裴旭天想要求婚。
求婚这事儿,裴旭天也没底,所以只叫了几个好友。
但介于他朋友除了大龄单身男性就是没有爱的商业联姻,那些世家小姐聚在一起除了攀比就是炫耀,他怕搞坏了阮言的兴致,所以在前一天晚上千叮咛万嘱咐让沈岁和一定要带江攸宁来。
江攸宁算是他交际圈里,唯一比较正常的女性。
不骄不躁,知书达理。
应当契合阮言的脾气。
江攸宁跟沈岁和到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本来以为是迟到,结果没想到是来得最早的。
古堡里除了服务人员外,空荡寂静,风哗啦啦吹过来的时候甚至有点瘆人。
裴旭天一个人在古堡里坐着,百无聊赖。
“没人来?”沈岁和带着江攸宁走进去,自然在他一侧的沙发落座,随意和裴旭天打了个招呼。
裴旭天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下,这才把手机扔下一边,叹了口气,“别提。那帮小子昨晚麻将玩到凌晨五点,快天亮了才散场,说今天下午再过来。”
裴旭天在律圈有“小公子”之称。
因为他是法律世家出身,从上个世纪到现在,他们家的人参与了法律章程的拟订和一次次完善。
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名校、律师、法官,还有检察院长。
所以裴旭天为了避开他家亲戚,打官司都受到了限制。
因为避亲,他把手头很多案子都分了出去。
不过他爷爷那一辈是军人,他小时候在军区大院长大,跟院里的小孩儿玩得都挺好,尤其在长大以后,他们的关系网更近。
这次生日,他就喊了几个发小跟沈岁和。
话音刚落,穿着中世纪女仆装风格的服务生就领了一个人进来。
裴旭天站起来,朝着门口招了招手,笑道:“景谦,在这儿。”
被唤作景谦的人穿了一身灰色的休闲装,白色球鞋,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长相清隽,气质温和。
他笑着疾走了几步,和裴旭天握了下手,然后落座在他右侧。
“我发小,杨景谦。”裴旭天给双方介绍道:“也是华政毕业的。之前一直在英国任教,前段时间刚回来,好像是打算应聘华政老师吧?”
“对。”杨景谦纠正道:“已经拿到offer了,下周三去报道。”
“恭喜啊。”裴旭天笑着,转向沈岁和这边,“这是我研究生时期的学弟,也是我律所的合伙人沈岁和沈Par,旁边这位是他的太太江攸宁。”
“嗯。”杨景谦笑了下,“我和沈律的太太应该是认识。”
裴旭天挑眉,看向江攸宁,似是以为里面有什么八卦,“哦?”
江攸宁眉头微蹙,捧着水抿了口,从自己的记忆库里搜索了半天,才试探着问道:“咱俩一个班?”
“是的。”杨景谦笑着看她,“原来你还记得。”
“这么巧啊。”裴旭天拍了拍杨景谦的肩膀,调侃道:“看来今天还给你们制造了老同学见面的机会。”
“嗯。”杨景谦回忆道:“从毕业后就没见过了。”
江攸宁毕业后直接去了美国,一年后回来再参加同学会也没见过杨景谦,大抵他那会儿也已经去了英国。
其实江攸宁根本不记得他的脸,只是因为每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有人会提起杨景谦这个名字,久而久之,她也记得了。
她大学的时候跟班里的同学并不熟,因为宿舍里面两个女生闹矛盾,还搞起了小团体,她和舍友的关系也就一般,只和路童处成了闺蜜,一直保持联系。
去同学会是因为她家离得近,班长也常喊她,但她又不是什么热络的性子,无非是去了之后坐在角落给别人捧捧场,她觉得自己是“同学会背景板”。
大学毕业六年了,她这才把杨景谦的脸和名字对上号。
“之前的同学聚会你都去了吗?”杨景谦问。
江攸宁摇摇头,“一开始的去了,后来太忙,也就没去了。”
“哦。”杨景谦无奈笑,“班长每次喊我都赶上我做课题最紧张的时候,一直就没来得及回来,就没去过。大家还好吗?变化大不大?”
江攸宁愣了两秒。
她大学的时候就有种不问世事的感觉。
上课,吃饭,打辩论,看书,背法条。
唯一的课外活动就是参加了朗读社和辩论社。
即便如此,她认识的人也不多。
而且隔了这么多年,她法条还能记得,人是真的忘了。
更遑论变化。
她绞尽脑汁想了会儿,然后挑了那会儿班上比较跳脱,给她印象比较深的人说:“班长现在结婚了,做了全职太太,生了一对龙凤胎,她老公对她特别好,每次聚会的时候都会叮嘱大家照顾好她,不让她喝酒。”
“这怎么跟我印象里的班长不一样啊?”杨景谦笑着说:“那会儿她剪特别短一头发,大一咱们军训的时候,她就当纪律委员,嗓门可大了,做事情也风风火火的,大学可单了四年啊,怎么刚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
“是啊。”江攸宁说:“大家也没想到。听说她和她老公是闪婚的,她老公跟她求婚的时候就在世纪家园那块儿,路童看见来着,她说班长当天哭的稀里哗啦,她差点都没认出来。”
“要搁我,我也认不出来。”杨景谦说:“毕竟当初班长可是上能敲大鼓,下能扛水桶的女生。有一次校运会我们亲眼看见班长手心被铁片划破,一边走路手心一边都在流血,班上可多女生都不敢看,我们陪着她去了医院,她手心缝了七针,旁边学委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愣是一滴眼泪没掉。”
“对。我也记得那次。”江攸宁大学时的记忆被拉了出来。
那次是因为举办校运会,她们班的帐篷不够了,班长就去临时找了一个,结果那个东西是坏的,班长帮着搭的时候,手直接被划了一道大口,从小指到大拇指,横贯中间。
当时江攸宁离得最近,在那一瞬间,她都听到了片鞭划过皮肉的声音,头皮发麻,她跟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血顺着她的掌心落到地面,和下过雨的泥土混在一起,就跟大朵大朵绽开的血玫瑰似的。
她递了一条丝巾过去,蹲下想给班长包扎,结果班长随手把丝巾握住,笑着跟大家说继续,然后喊了两个男生陪她去了校医院。
她当时觉得,这世界上真有比铁还硬的女孩子。
“那路童呢?”杨景谦问:“她结婚了没?还和以前一样想做翻版路飞吗?”
“啊?”江攸宁错愕了两秒,嘴角微翘,扬起了一抹笑,比刚才要真心实意的多,“她还没有结。路飞可是她的偶像,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那她现在在做律师?”
江攸宁点头,“她毕业以后就去做法律援助了,当了好几年的公益律师,今年刚回来,打算在北城找工作。”
“她好棒。”杨景谦说话的语调又平又温和,夸奖路童时语调才有了些起伏,是由衷的欣赏和钦佩,“咱们班最后只有她一毕业就扎根基层了吧。”
“嗯。”江攸宁说:“我听她说是的。”
华政在律届怎么也算金字招牌,他们有很多能力强的同学,直接在大四就申请了国外的LLM课程,回国后不是在红圈律所实习,而且大部分都在“两万元俱乐部”里。
或者是转行去创业,抑或继承家里财产。
真正留在这个行业里的,要么是对法律尊崇,想要凭借一腔热忱重塑世界正义,要么是因为穷。
有了华政的金字招牌,熬上几年变成高级律师,再厉害一点成为律所的合伙人,基本上能实现阶层的跨越。
所以,真正去做法律援助的人少之又少。
即使那些地方才是最需要公平、正义、法律之光照耀的地方。
“大三暑假咱们班一起去法律援助的时候,可多人都说要扎根基层,结果一毕业全变了。”杨景谦笑着说。
“那次啊。”江攸宁回忆着,“我没去,我去马来西亚参加辩论赛了。不过后来有听路童说,她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确实挺震撼的。”
“你俩这老同学聊得也太特殊了。”裴旭天笑着调侃,“隔着我俩在中间,显得我俩多无知似的。”
“而且,小羊你也不看着点儿场合。”裴旭天喊了他的小名,挥着拳头在他肩膀处轻锤了一下,起身道:“你晾着人家老公,隔空跟人家对话,这合适吗?”
杨景谦啊了声,略显尴尬,手足无措地扶了下自己的眼镜,耳朵根子一下就红了,说话也有点磕绊,“我……我就是很……很久没见老同学了,有点高兴。”
“没事。”江攸宁给他打圆场,推了杯水过去,“我们也没聊什么不能听的话题。而且咱们不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吗?说的事情也差不多,你们可以一起聊。”
杨景谦附和着,“是啊,天哥你不也华政的吗?当时我记得你还在学校风靡一时来着,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去报华政,我爸当时想让我报华师来着。”
“得。”裴旭天笑着,“这又把话头扯我身上来了,我算什么风靡一时啊。真正风靡全校的是咱们旁边坐着这位,法学院颜值天花板,华政第一辩手,跟他一比,我那些都不值一提。”
莫名被cue的沈岁和轻抬起头,斜睨了他一眼,尔后起身,“有事就说事,没事儿少喊我。”
说完就往厨房走。
裴旭天喊他,“你去干嘛?不是吧,这么不禁逗,沈岁和你不行啊。”
“我去倒杯水。”沈岁和说着,目光轻飘飘落在了江攸宁身上。
刚刚江攸宁下意识推给杨景谦那杯水,是女佣刚端来给沈岁和的。
只是他一直没动。
“沈岁和。”杨景谦低声念着他的名字,而后恍然大悟,“这个就是创造了咱们学院法考最高分的学长吧。”
“对。”裴旭天说,“我当时复习了半年,也就考了480。”
“那我比你好点,我考了485。”杨景谦笑着说完,话锋一转落到江攸宁身上,“攸宁当时是我们那届最高分。”
裴旭天:“哇。看不出来啊。攸宁你考了多少?”
江攸宁目光投向厨房,尔后露出个勉强的笑,“508。”
“我天。”裴旭天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原来我们毕业以后学校疯传的学霸女神就是你啊。”
江攸宁笑,“算不上吧。”
“怎么不算?”杨景谦立马道:“当初你可是霸占了咱们学院四年第一呢,每年的奖学金都有你。”
“昂。”
裴旭天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致勃勃地问江攸宁,“沈岁和知道这事么?”
江攸宁摇头,“我俩在一块不聊这些。”
沈岁和对她的了解怕是仅限于华政毕业,国外留学,出过车祸,在做法务。
还有——性格好。
全都是些浮于表面的东西。
裴旭天望了眼厨房,站起来往过走,“你俩先叙旧,我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江攸宁:“……”
她法考508,很惊人吗?
裴旭天之前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
厨房里一派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