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褚校的厂房失火事件过后,安庆集团就连褚康那里也没去,褚康原以为他没事了,结果哪里知道,以前抢来的客户,这段时间又被抢了回去。他打算重新用那些耍横耍痞的手段再拉拢,客户也因为他得罪了安庆集团,不太敢跟他来往,褚康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两家的情况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惊天的变化。
奶奶陈梅的日子也没过好,她一住进小儿子家里,前几天还可以,过了几天,这小儿媳妇刘琳就开始不耐烦,说话带刺,而且建材市场的门面出了问题后,刘琳更是心烦意乱,对婆婆的态度愈加不恭敬。
奶奶陈梅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自然不是理亏的主,跟儿媳妇差点打起来,最终一气之下回了十里村。
褚岚和吴芳在得知这些事后,都不由看向女儿,褚刚也是看向孙女。
“爷爷,爸,妈。盛煌集团不会出资的,要是你们想问这个,那就不用问了。我说过很多次,善恶福缘自有报。他们作的,自然也要他们自己承担。”褚钰捧着小茶杯,小口抿着茶杯里的茶。
三人见褚钰这么说,心里想说的话就没有说出口。
褚岚和吴芳还好些,毕竟这么些年受两家人的欺负,对他们算是避之不及,这段时间没他们打扰,日子过得舒心,他们也是不愿再回到从前。
而且,那天在酒店里,他们两家当着夫妻俩的面竟然就打起了女儿公司的主意,他们自然不能再向之前那般软弱。
只是爷爷褚刚心里就有些难熬了些,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这要是挺不过难关去……可怎么办?
两家人没让她等多久,三天后就来了。
他们进不来小区,便打了褚岚的手机,手机里语气从未有过的软,恳请褚岚和褚钰出来坐坐。
褚钰去的时候,特地带上了母亲和爷爷同行。
到了地点一看,还是上回的酒店。
尽管这时候两家都没什么钱,但是却不敢简慢了褚钰一家,一见四人进来,两家人赶紧起来相迎。
第一句话便是道歉。
褚校搓着手,不安道:“小钰,以前是大伯没看出来你这孩子有本事,做了许多叫你看不上的事,今儿大伯给你道个歉,你看在咱们这么多年亲戚的份儿上,能不能帮帮你大伯?银行都不贷款给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不会忍心看着你大伯、大伯和你哥一家人一根绳子吊死吧?”
褚校有生以来没说过这么软的话,还是对着自己弟弟的女儿。
妻子张曼心里也觉得无光,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好歹这还是一家人。
她这些天跟着丈夫东奔西借,这么多年脸,都在这两天丢光了,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了,只要能借着钱,就是让她给人磕个头都行!
“呃……小钰,前段时间的事,是叔叔不对,一家人闹点矛盾,我不该小心眼地去找社会上的人跟你过不去,我那是一时头脑发热,你就看在你小时候,叔叔还算疼你的份儿上,跟那些安庆集团的人说一说,叫他们别再去找我的客户了,我这店……都快倒闭了。”褚康也语气恳切地说道。
褚钰不说话,抬眼看向一起跟来的婶婶刘琳。
刘琳一愣,也赶紧堆起笑脸,讨好道:“小钰,你看我也没有工作,一家人就靠着你叔叔开店赚那点钱。你妹妹年纪还小,我看你也挺疼你妹妹,你就当帮帮你妹妹,婶婶……婶婶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以后婶婶一定改,你就帮帮我们吧!”
褚钰一挑眉,却是看向一旁,“我的父母,还有爷爷呢?”
两家人这才又赶紧给褚岚和吴芳夫妻,以及给老爷子赔罪。
“二哥二嫂,这段时间以来都是我们不对,以后我们再也不管了!就按二哥您说的,咱们各过各的,我们……我们一定孝敬老人,没事绝对不去你们家打扰你们……”
两家人言辞恳切,表情都快急哭了。
褚岚和吴芳低着头,心里悲凉,褚刚叹了口气,看向孙女,目光的意思显而易见。
褚钰抿了抿唇,淡淡道::“听着,我这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不和你们计较,但是你们的事,我们盛煌集团不会出资,我会跟银行的行长打声招呼,贷款会正常批下来,但我不给你们做任何形式的担保,贷了款,能不能还得上,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两家人赶忙点头,感恩戴德地道谢。
“还有,爷爷在我们家里也住不太惯,我打算在老家给老人盖套新宅子。大伯和小叔没事儿就常回去看看,孝敬老人。最后一件事,我上学之后,不要随意来打扰我的父母,公司的事更是不允许置喙,听清楚了吗?”褚钰目光冷淡,语气像极了长辈教育晚辈。
两家人赶紧点头称是,又夸了两句褚钰对爷爷奶奶孝顺之类的,心里却是悲凉。
这才几天?以前都是他们训话,现在倒反过来了,自家这孩子,真是都看走眼了……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事已至此,他们心里也清楚,以后虽然是亲戚,但也只是亲戚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虽然谁都不愿见到,但如今的结局,却已经是最好的了。
褚钰一家没有留在酒店里吃饭,事情解决了便驱车离开了。
目前的情况来看,褚钰像是把什么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可是有一件事褚钰拖了又拖、延了又延的事,就是和禹司南说自己即将前往靖州市读书的消息。
这三年时间下来,褚钰觉得自己大抵算得上是禹司南的朋友吧……
这关键在于,禹司南他把不把自己当朋友。
今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阳光充裕得照着在每一个角落,褚钰独自驾车前往慕雅公馆禹司南居住的地方,她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回应,禹司南大抵是不在家的,而褚钰也习惯禹司南总是不在家。她熟练从大门的地毯下找到大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样的事,已经成了褚钰的习惯。
屋里静悄悄的,一看就知道没有人在家,褚钰熟练地走到室内花坛旁边,躺在花坛前面的躺椅上,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空隙,扑簌地照进屋子里,照得褚钰睁不开眼,暖暖的,睡意渐渐袭来,迷迷糊糊中,褚钰依稀听见了似乎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褚钰飘远的意志在一点一点找回来,能够自由进入禹司南家里的,除了褚钰,就只会有一个人——禹司南。
知道是禹司南,褚钰的心倒也放了下来,依旧闭着眼睛装睡,想要看看禹司南会这样。朦胧中,禹司南在褚钰面前站住了,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褚钰可以感觉到,禹司南在注视着自己。
脸上忽然痒痒的,额上的头发被一只温热的手撩开,接着那只手轻抚摸起褚钰的头发,好似春风吹着柳梢那样温柔,她的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到底是继续装睡还是……
正当褚钰犹豫的时候,禹司南稍显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流口水了。”
几乎下一秒,褚钰就坐了起来,伸手擦拭着自己嘴巴周围,结果自己根本没有流口水,是禹司南在捉弄自己。
褚钰瞪向禹司南,视线刚一碰撞,禹司南那双幽黑冰冷又带着一丝调侃的眼眸就映入眼帘。
“走路没声的,吓死人了。”褚钰扭开了头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小声嘟囔道。
禹司南脸色不变,在另一张躺椅上坐下,淡淡道:“有什么事?”
褚钰犹豫了一下,莫名放低了声音,“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要去靖州市读书了。”
“嗯。”禹司南淡淡应了一声。
他好像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不知怎的,褚钰的心里蒙上一层淡淡的失落,她原本还想着禹司南会有一丝丝的不舍,哪怕就是一丝丝,好歹两人相识了一场不是。好家伙,这禹司南竟没有一点反应,她真是自作多情,指不定他根本对自己的事毫不关心!
对!就是毫不关心!
不对,禹司南不关心就不关心吧,自己为什么这么介意啊?
褚钰越想越气,气了之后越是想不明白,她急冲冲地站了起来,结果脚没站稳,整个人很偶像剧地跌倒了禹司南的身上……
褚钰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禹司南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褚钰,怕她摔地上去,两人靠得这样近,禹司南的眸光牢牢地盯着褚钰,深邃的眼眸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这样近的距离,褚钰却好像被蛊惑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褚钰。”
禹司南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声音就在耳边。
“怎么了。”褚钰呆呆地凝视着禹司南。
“你很重。”
原本暧昧不明的气氛,被禹司南这句话打消得彻彻底底。
褚钰也恢复了自己的理智,立马从禹司南的身上站了起来,红着脸,怒目而视:“我重?我今年才十五岁我能有多重!”顿了顿,褚钰紧接着道:“我就来道别的,既然道完别了,我就先走了。”
褚钰转身便想离开,可下一秒,她的手腕却被禹司南牢牢扼住。
褚钰想要回头却回不了头,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许久许久,才听到身后传来禹司南低沉冷漠的声音——
“一路顺风。”
只可惜,褚钰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
三天后,褚钰便要前往靖州市上学了,她得准备下上学的事。
母亲吴芳为女儿准备上学的东西的时候,褚钰却与父亲坐到了屋里茶几前,离别在即,他要和父亲说一说她心里对于慈善基金会的想法。
“爸,我这有时间可能要麻烦你来做。”褚钰将一张银行卡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褚钰的表情严肃,“这张卡里有将近四千万人民币,这笔钱是我勘察风水的酬金,我不打算拿来作为公司的开销,我想用这笔钱成立一家慈善基金会,去帮一些需要帮助的人,积一些善德福报。”
褚岚微怔,他知道女儿给人看风水相面的价格不菲,却没想到几年的时间,她已经攒了这么多钱,他看着女儿递过来的卡,疑惑着问道:“小钰,你跟爸爸说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咱们苏市还没有慈善基金会,这件事我已经跟胡书记打过招呼了,他很赞成,表示如果我们愿意成立基金会,办理许可方面不会有阻碍。”褚钰目光淡然,继续道:“但是基金会需要人管理,爸,不如您来试试手。”
“我?”褚岚立马摇摇手,表示拒绝,“我不行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褚钰一笑,劝道:“爸不是一直在找工作么?我猜现在苏市认识您的人也不少吧?估计没人敢请您去当员工,还不如就替我管理这笔基金吧。”
这话倒是真的,自从褚钰身份曝光,褚岚也成了名人,不少人认识,谁敢聘请他当员工?请回来是供着,还是用着?
“可是我哪儿会管理这些?这慈善基金会是干什么的我都不知道。”褚岚不敢接这卡,这里面都是女儿辛辛苦苦挣的钱。
“这您不用担心,我让钱总找了个人,以前曾在红十字会工作过,有这方面的经验,人我见过了,可靠,让他和您一起管理,您多跟他学着就行了。您只需要记得,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爱心要用在值得你付出爱心的人身上。帮值得帮的,救还有救的。”
褚岚听着女儿的话,仔细思考了一阵儿,试着问:“你说的是不是那些希望小学,或者敬老院之类的?”
“这是其中一部分。”褚钰笑着点头,“如果您能把这一部分做好,也是功德无量。爸,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我常年人帮人算命,多少有点泄露天机的意思,所以才让您帮忙经营慈善基金,就当是为您女儿我积德了,你和母亲也会因此得到福报的。”
褚岚看着女儿,不说话,只是点头,看起来很受震动。
这个一直憨厚实诚的男人,这一刻眼里有些泛红,半晌才点头说道:“好啊!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话说得好!爸也是看出来了,你是真的长大了。既然这样,就好好把这慈善基金会给你建立起来,多帮些人,也希望能替你积福!”
看着父亲郑重接过了银行卡,褚钰慢慢笑了。
终于是到了要启程的日子,而在前一天,她接到了靖州市一中的电话,说是学校会派人来接。
褚钰很无语,看来她的名声是传去了靖州市,那里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她目前尚不知道,但至少学校是知晓了,因而这才派了专车来接。
这专车应该也是来接李然的,他毕竟是官门家庭出身,父亲是政法高官,这样一来,褚钰便要跟李然一起,跟着学校的专车踏上前往靖州市的路途。
这倒让吴芳挺高兴,一来是她给女儿准备的大包小包终于可以都带上了,二来是李然这个人,吴芳是见过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有他陪同着自己的女儿一起出靖州市,心里稍稍安心了许多。
学校派来的专车是一辆商务考察车,来的人有靖州市一中的副校长贺博文、教务处主任黄喜和班主任孙立,另外还有一名司机。
学校这样重视一名学生开学报到的事,是很少见的,主要因为来的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很少见。
靖州市作为省会城市,在国内属于著名的一线海滨城市,风光秀丽,自古就是名人名家聚集之地,这里的企业家在国内许多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苏市的拍卖会上,邀请函自然是少不了这些人的,因此,不少靖州市的名企老总都算是见证了盛煌集团的成立。
回去之后,这个消息一来有电视台的报道,二来有这些老总绘声绘色的宣讲,褚钰的名声就这样在靖州市传开了,学校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也是震惊了!当即决定派车去接。
早晨八点出发,褚钰拜别父母,坐上前去靖州市的专用车。
宽敞舒适的车里只有褚钰和李然两个人,校方看重李然和褚钰的身份,所以特地派了一辆舒适的房车。而且时当夏季,房车上还备上了饮品和水果,让褚钰和李然在路上不至于饿着或者渴着。
靖州市一中之所以这么重视这两位学生,是因为这两位学生的背景实在是有点吓人。
首先是李然,父亲是政法高官,母亲是省人民法院的法官,这样强大的背景校方哪里敢不慎重,其次就是褚钰,小小年纪白手起家创立公司,上流社会间早已传了开来,盛煌集团的董事长就是褚钰,所以褚钰的大名在靖州市一中高中的董事会也已经传开了。
要么就不来,一来就来这么两尊大佛,而且都是省内的中考状元,校董们在商量过之后当即决定派专车去接,才能显示出自己重视二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