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三个男人听到应桃的声音, 纷纷转过头来。
以为她们俩遇见了什么事。
虽然没听清应桃到底说了些什么,可那般扬起的音调,在略显幽静的山林间显得格外突兀。
“应大桃, 你能不能好了。”肖叙特意拉长了嗓音, “你要是想就地演个露天的小品,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应桃当即踢了个石子过去, “去你的!”
肖叙和应桃怼了几句, 一行人继续往山丘顶走。
这会儿, 盛蔷几乎是下意识地指腹略略碾在自己的颈侧,算作是遮盖。
亏她之前还觉得应桃历经了社会的鞭策, 成熟了不少。
事实看来, 应桃压根没怎么变,还和以前一样。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应桃哈哈了两下, 凑近,一把攥住盛蔷的胳膊,捞在怀里摁了摁,“蔷妹, 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又想捂我嘴了?”
盛蔷清凌凌看她一眼, “你说呢, 知道就好啊。”
“那我还是不知道吧, 不过这有啥啊。”应桃笑意更深,“你刚回国没多久, 又是孤男寡女的,两个人见上面了,肯定是要干柴烈火, 狂野无比地给它烧一烧啦。”
说完,她像是提前预料到了盛蔷的反应,尾音落下的瞬间,松开人就朝着前跑。
“……应桃!”
盛蔷反应过来后,也没想太多,停顿没两秒,当即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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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会馆有雅致包厢,半掩着的竹叶帘映出外面深深夜景。
落座的时候,肖叙还一愣一愣的。
刚刚两个女孩儿你追我赶,两道影闪过,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不提原本就欢脱的应桃,盛蔷这幅灵动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们都吃些什么,点啊。”
程也望拿过菜单懒得看,直接捞了两本放到应桃和盛蔷面前。
盛蔷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到肖叙频频探过来的视线。
她略略捞过来其中一本菜单,视线落在坐在她左侧的沈言礼身上。
他坐下来以后没什么多余的话,两条闲散地长腿搁着,就这么侧眸看着她。
察觉到女孩儿探过来的目光,沈言礼转身,明晰指骨稍抬,在桌上点了点。
他略弯腰,“有话直说,看我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她只是倏然想起,沈言礼之前在车里不收敛的模样,恣意又嚣张。
盛蔷只是盯了他几秒,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很快又转了回去。
目光凝在菜单上,半晌都没再分过来任何视线。
肖叙没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涌,他捻着烟,随后笑得更胜,“蔷妹子,这么久没见,你怎么就能更漂亮了?”
之前停车场那边匆匆一瞥,眼下近距离的觑见,冲击来得更为直接。
“你知道吗,你家那位之前偶尔还和我们一起出去喝酒,你出国之后,怎么叫都不来。”肖叙掸了掸烟灰,“沈言礼,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们个准话了,你就说吧,你到底是不是妻管严?”
“要你管?”沈言礼往后仰靠,单手自然而然地搭在盛蔷的椅背上。
“我是管不着,我还不稀罕你的答案呢。”
肖叙自觉对他们这对免疫了,说完后,视线朝着应桃撂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等等!你点酒了?”
应桃挑眉看他,“怎么不能点酒了?”
“故意的吧你。”肖叙烟都要掐断了,“我他妈等会儿还要开车送你回京淮,你觉得我能喝?”
“那不是更好了吗。”应桃耸耸肩,“你看着我们喝,不也是挺好一画面吗。”
肖叙略略扶额,倏然觉得有些没话说,“……你给我等着。”
应桃这会儿直接略过他,询问了其他人的意见后,又点了些不一样的。
盛蔷在这个档口,桌下的手探过来,略略扯了扯沈言礼衬衣的袖口。
“你也开车的,待会儿一点都别碰啊。”
沈言礼单边挑眉,背着光,眉弓隐在身后窗外的径径竹林里。
他凑得近,鼻息掠在女孩儿小巧白嫩的耳垂上。
“知道了,妻管严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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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菜后,大家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
大部分围绕着过去三年以来,各自的生活与发展。
毕竟是对于彼此都很熟悉的老朋友了,话闸子甫一打开,颇有点止不住的架势。
肖叙没回家族企业,和程也望一齐跟进沈言礼的项目。
盛蔷的碗里全是沈言礼夹过来的菜,“你够了啊,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她略略拨弄了下,顺带制止了旁边已然敞开酒瘾,彻底放飞自己的应桃。
一群人有说有笑,盛蔷逡巡一周,“对了,我刚刚就想问了,叶京寒怎么没和你们一起过来?”
“他在京淮那边的辅助实验室善后。”程也望朝着她看过来,“之后他大概也不跟我们在南槐这边了。”
“啊?”盛蔷有些没明白过来。
“老叶怎么想的,我是参不透。”肖叙提到叶京寒,也有无数的话要说,“他报名了森林航空救援项目,在大西北那边,如果真成了,大概有好几年都不会再回来了。”
“有点突然啊,他是怎么想到要去做这个的?”
毕竟叶京寒之前一直待在南槐,算是和SS实验室里的人并肩前行,堪称是鞠躬尽瘁。
前阵子盛蔷刚回国,叶京寒还照例询问了番。
丝毫没提及此方面的事。
“不知道啊,我也觉得挺突然的。”肖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问问老大,他可能还知晓点内情。”
“具体的不知道。”沈言礼眼皮都没掀起。
“看吧。”肖叙怂了怂肩,“说不定是受了情伤远走高飞,一切都说不准的。”
“你就贫吧。”程也望笑起来,“老叶就不能是献身于国家的西北基建事业?”
“那也太远了啊。”肖叙还在絮叨,一边又去拦应桃,“你不会喝还喝这么猛?”
“谁说我不会喝了?这几年我早就练出来了!”
应桃应得那叫一个豪情万丈。
可待到结束,她软软地瘫在盛蔷身上,半眯着眼儿,一会儿傻笑,一会儿高声歌唱。
肖叙自觉过来,将人架住。
应桃喝得烂醉如泥,醺醺之余,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触感不同,当即挣扎起来,拼命地去挠正好扶着她的人,嘴里还念念有词,“走开!走开!”
肖叙暗骂了声,一面稳住重心,一面又要躲过应桃的酒疯,颇有点狼狈不堪的意味。
沈言礼拿了车钥匙,一行人往停车场走的时候。
盛蔷转身去问程也望,“你怎么回去,我们送你?”
程也望下意识想着随便谁送都可以,他今天没开车。
可还没等他应下,率先接到沈言礼撂过来的视线。
暗含的意味很是明显。
“………”
突如其来的沉默中,程也望看向盛蔷,利落地开口。
“我去肖叙那车,让他先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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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分道扬镳的时候。
应桃还残存着剩余的清醒,捞着盛蔷的胳膊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