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交给你们了！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一个不留！”
丢下这话，他将步法运转到极致，疯狂地朝城门前冲去。
几息之间，便已经来到。
头顶之上，十几米高大的圣树，在疾速地缩小，大片枝叶直接消失！
短短几秒时间，笼罩数百平米的枝叶，又变回了那个只剩下六枝枝条的小树苗。
叶飞看到这一幕，心里猛然一颤，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猛地看向风凌霜，发现凌霜的身形，像是快要散去的烟火，身子阵阵明灭，已经变得像是虚幻一般。
“凌霜！坚持住，我来帮你！”
他一跃跳上半空，将她抱在怀里。可是……身体却是没有任何触觉！
“凌霜，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你不要吓我！”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落回到地上的第一时间，他便将自身所有的灵力、魂力，生命源力，全都朝着凌霜这将要虚化的身体输送过去。
只可惜！
他消耗再多，她也无法接收！
直至十几秒后，凌霜的身体彻底幻灭，化做一道流光，奔向了圣树。
而同时，那半空中的圣树，像是放了气的气球，疾速缩小，化成了一个墨绿色的点，掉落在叶飞面前。
圣树，再一次返祖，化为了种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叶飞疯狂地嘶喊着，他将那种子拿在手里，不停地输送灵力，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扑通！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身子软瘫着倒在地上，阵阵失神。
他就那样呆呆地坐着。
四周，是成片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血流成河，大地、山石、植被、城墙……所有的一切都被染红。
风中夹杂着腥臭。
他却如同失了六识，就那样呆呆地坐着，眼神从只有那粒种子，到失了焦距。
一直持续了许久，他才僵硬地抬起头来，扫视着四周。
而后，苦笑。
胜了，可换来了什么？
或许，如果没有这场大战，圣树也该到了复生的时机了…或许没有自己一意孤行，不是自己这么急着荡平魔狱大军，圣树就有足够的时间复生，他也能快点见到凌霜复活了！
可如今！
“哈哈……”
“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嗓音尽是苍凉。
他感觉，自己太没用了！
两次，濒临绝境，都是她救了自己。
这样，还配叫什么天才？
不久后，数万人从外面赶回来，手里拿着成堆的战利品。
可是，却没人敢上前来。
不是他们怕叶飞，而是林长远早就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切，吩咐所有人不准靠近。
他知道，少主现在一定很痛心。
叶飞的一切，他都明了，所以他知道叶飞此时的心有多痛。
他带着人，从侧面城门绕过。
城门前除了他，再无一人。
日暮降临，残阳如血，洒在那一地腥红，叶飞的影子被越拉越长，他勾着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手心，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看着陪伴了一生而消逝的至爱。
踏，踏……
一道脚步声，由远极尽。
落脚很轻，像是怕打扰到他。
随后，人影靠近，弯下腰来，微微香气冲散了四周的血腥气息，蹿进叶飞鼻孔里。
他身子震了一下，僵硬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面无表情。
口中无力地吐出两个字“冰月……”
玄冰月看他心痛的样子，轻轻咬了咬嘴唇，缓缓摇头，轻声叹息。
随后，张开双臂，将他揽在了怀里。
就这样，她坐着，他半躺着，将头埋进怀里，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鸟，钻进了妈妈的翅膀里。
夜色笼罩了所有。
天上星星点点，月光洒下，影子惨淡地铺在腥红的地面。
风吹过，玄冰月肩膀轻轻抖动了一下，有些冷。
“好了，哭也哭了，睡也醒了，再不起来，人家腿都麻了！”
“你也不怕手下笑话，不知道刚才城墙上多少人看见了，埋着脸也没用啊。”
“唉，我说你这人有点赖皮了哈，赶紧起来。”
她一连喊了好几次，可叶飞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终于，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单看他的呼吸，是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这气息不对！
尤其是在细察之下，能清楚地感知到，他体内的力量，在朝外泄溢。
这下她顾不上什么了，赶紧将他的身子扳正，扶坐起来。
“叶飞，叶飞你醒醒！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好吗！”
可是任她怎么摇晃，叶飞都没有任何反应，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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