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盘膝而坐的东方胥伸手将唇角溢出的血渍抹干净,惨白的脸上闪过一抹苦笑。
“一起去死?呵……”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地面上的阵法给涂抹掉,话语中满是浓郁的讽刺,“我巴不得他们全都去死!”
他话一出口就换来了季同的低喝,“你们要死就死,为什么还要拖着少爷?他家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东方胥将阵法全部涂抹干净后,虚脱的他扶着背后的石头才站起来,看了一眼季同如同护小鸡仔似得护着昏迷的司诺诚,失笑,“你还真把他当主子了啊?”
季同反辱相讥,“你这几个月不也是这么唤他的?”
东方胥背过身去,“我也是逼不得已!既然你也看到了,不想他多受罪的话,就带着他吧!”
季同再次惊愕失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作死啊,他们跟在司诺诚身边的这几个月,间接的近距离接触到了陆瑶,他们比谁都清楚,司诺诚之于陆瑶是什么样的存在。
早知道他要下手的对象是司诺诚,季同说什么也要阻止。
两人撕开伪装后,便没再跟着回司家,半个小时之前,东方胥说还差了一样东西,需要等,然后就等来了昏迷状态下的司诺诚。
“你现在想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经发现人不见了,再不走就功亏一篑了!”东方胥说着看了一眼季同,“你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能留下的东西?”
司诺诚随身会戴着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彩色的宝珠,然而他的锦囊和珠子都不在了,唯有手里还拽着一颗,东方胥便将这一颗抠出来丢在了乱石之中。
季同看着他的操作,怔了怔,“你,你是想把她引过来?”
为什么?所以这才是他要想办法带走司诺诚的原因吗?
有了司诺诚在手里,陆瑶就一定会追过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你的族人带来杀身之祸?”
东方家族隐世多年,一出来就想搞个大的吗?
是东方胥脑子有病,还是他的族人们脑子有坑啊!
季同不可置信地看着做完这些事情的东方胥,满脑子的错愕。
东方胥没说话,做完这些后看季同还呆怔着,用商量的口吻,“要不,我来背他?”
季同当即果断地将司诺诚背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不用!”
他已经信不过面前的人了!
原本在识破对方心怀不轨时,他就想置身事外的,然而现在不能了!
司诺诚之于他有恩,如果不是司诺诚,他早已死在了风兮城,如今司诺诚落难,他坚决不会一走了之。
“东方胥,你到底想干什么?”季同背着人跟在后面,发现东方胥带他直接走向了山洞的深处,洞内道路崎岖不平,光线又暗,只有东方胥手里的那颗夜明珠散发着光亮。
东方胥咳嗽不断,很显然发动一次传送阵耗尽了他的力气,此时的他很虚弱,他笑了一声,“那我问你,你隐藏身份藏匿在北域战部又是要干什么?嗯,月家少主?”
季同被戳穿了身份也不恼,冷笑,“隐世月家不是不出世!”
东方胥,“明面上不出世,背地里却偷偷派人出来,这也是你们月家大宗门的处世之道?”
季同冷哼,“彼此彼此!”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能好得过谁。
但不得不说,隐世宗门这一代的后人们都向往着能出世,不同于老一辈的死板观念,外界的生活对他们更有吸引力。
他们羡慕外界的人能自由自在,除了遵守法律法规不触碰法律底线,最大的苦恼就是工作挣钱养家,他们不一样,他们生来就被灌输了要为整个家族的兴盛而活,而所谓兴盛就是不断地获取资源,站在武学顶端。
“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的目标是司家人!”季同道。
东方胥把夜明珠往后照了照,叹息,“我也想不到我会如此顺利,我本来是打算在北域想办法接触到新上任的北域统领司承延,想办法获取他的信任后再跟随他回帝都的,因为司家太难进了,我的原定计划是要用三年!”
他运气太好,刚去北域就在巡逻途中遇上了司诺诚,被对方强行拽进了域外后成功留到了司诺诚的身边。
他发现,与其想尽办法获取司承延的信任,跟在司诺诚身边却更容易也更安全的便捷之道。
从留在司诺诚身边,到获取他的信任,又间接接触到了陆瑶,去了一趟大澳,回来后整个司家的人见到他都将他当做了自己人,他可以随意出入司家老宅的任何地方,也方便了他修补大阵,要不是昨天晚上被季同发现,未免打草惊蛇引起陆瑶注意,他不得不提前动手了。
行动仓促,他一个人力量所及,不能做到尽善尽美,比如原计划他本来是能将人悄然无声地带走的,如今的司诺诚心智受损很好哄骗的,他只需要将人骗出来就能带走,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还好,虽然仓促,但还算圆满!”
他只花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族人好些年都不能完成的任务!
身后季同冷嗤,“你会死得很惨!”
东方胥置若罔闻,“走快点吧!”
季同看着前方一边走还会有意无意留下痕迹的东方胥,眉头蹙紧!
他想死,拖着他的族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