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春儿赶忙抬手给娘亲擦着脸上的鲜血,看着那痛苦躺在伯伯怀里的姐姐,眼眶红了。方才眼睁睁看着一把刀从人胸口拔出,那得多痛。
水玉极力笑了笑,摸了摸春儿的头,柔声细语安慰。“放心吧,姐姐只是受了点伤,会没事的。”
“娘,我们会没事吗?他们为什么要来追杀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春儿握着弟弟的小手,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水玉,委屈害怕愤怒。
“春儿,我们什么都没做错。可是春儿知道吗?这世间坏人也很多,就算我们什么也没做错,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春儿紧紧抱着水玉,哭了。“娘亲,我们会死吗?”
水玉笑容慈祥的摸了摸人的脑袋,心疼。“傻丫头,不会的,娘亲向你保证。”
春儿看着娘亲,点了点头,她相信娘亲说的话。
陈三岭看着将军怀里的女子,眉头紧蹙。
“如今这山里山外都被朝廷的人包围,这里很快也会被发现,我们必须寻个去处。秦大哥一时半会也不能从西域赶来支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这时司徒青云眸色微沉,“如今能真正救她的只有墨雪山庄。”
“墨雪山庄?”陈三岭微微蹙眉。
而一旁正在哐哄婴儿的水玉亦是转头看来,眼底的恨意浮现。可目光触及到那人怀里奄奄一息的李阙玥,终是妥协。
“墨雪山庄奇药不少,兴许能有药救她一命,可她若是今晚没熬过去……”
“她会熬过去的,不会出事的。”司徒青云眸色阴沉,将怀里的人愈发抱紧了。
“真要去墨雪山庄?墨月殇虽说看似是个温柔平易近人的主,可那人手段可不简单,他当真会愿意帮我们?”
司徒青云面色淡漠未语。
水玉眸色微沉,一声冷笑几分嘲讽。“无论会不会,都要试一试。墨月殇只要给足条件,自然愿意救的。”
“若是去墨雪山庄确实可行,那墨月殇在这北疆虽说只是商人,可势力却不小。若能得他相助,救下李姑娘定然会成功的。”
陈三岭微微蹙眉,打量着自家将军,一脸心疼。
可墨雪山庄从不做亏本生意,按照商人的本性,指不定要趁此机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或者天理不容的条件,狠狠宰割将军一次。
就在几人沉思之时,马车外忽地传来倩纱的一声惊呼。几人吓得不浅,赶忙钻出马车询问怎么了?
只见倩纱指着风雪中蹒跚而来的一头母狼,害怕得瑟瑟发抖。“玉姐姐,狼……来了。”
水玉同陈三岭敛眉看着面前的这头母狼,只见母狼身后还带着一只小狼。陈三岭一眼认出了这头母狼,不免惊呼一句。
“咦咦咦?这不是之前在野狼谷遇见的那只头吗?怎么跟来了?”
水玉望着这头母狼,想到这东西方才竟然三番五次救李阙玥的举动,不觉心酸蹙眉。“这母狼,活不久了。”
陈三岭敛眉,“它怎么跟着咱们来了?”
就在一行人纳闷不解时,只见那头母狼叼着小狼,来到了司徒青云跟前,将小狼放了下来,随即朝司徒青云呜呜悲鸣几声。
随即一双兽瞳看着人怀里气息微弱的李阙玥,伸出舌头舔了舔人的手,几声呜呜悲鸣。
听到狼嚎,阙玥缓缓睁开了双眸,目光些许涣散的看着眼前的这头狼。想抬手摸摸狼的脑袋,可根本抬不起来。
司徒青云沉眸,轻轻牵拉着人的手摸了摸这母狼的头。母狼一双兽瞳盯着人,忽地仰天一声咆哮,随即轰然倒地没了生命迹象。
小狼跌跌撞撞爬到母狼跟前,痛苦的悲鸣不停,呜呜直叫。
阙玥沉眸看着眼前的母狼,泪眼模糊。
“还真是讽刺啊,万物有灵,有的人心肠歹毒,还不如一头狼。”
陈三岭冷笑。
其余人看着地上趴在阙玥身上跟前的死了的母狼,敛眉未语。
迫于李阙玥身上还残留着丝蛊,焱王可能随时会找来此处,一行人不敢在此地多停留,必须离开。而那头母狼则是被陈三岭他们挖了个雪坑埋葬了。至于那头小狼,自然是抱走了。
如今野狼谷的狼群被焱王顺带一举歼灭,这才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家伙,是无法在这严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的!
山路崎岖,狭窄的道路隐蔽,这掩藏在山缝中的马车缓缓往前行驶而去,车轮碾压在雪地里,风雪掩盖了一切。
马车内,那头小狼紧紧靠着司徒青云身侧,睡着了。
而阙玥的体温愈来愈低,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的的靠在司徒青云怀里。眼睛半眯着,似醒未醒,有些不省人事。因为寒冷,疼痛而不停颤抖的身体,怎么也捂不暖和!
水玉锁眉,只道再这么冻下去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必须想办法给人取暖。
于是,一行人拿了马车里所有的狼皮给人盖上,可还是无济于事,整个人靠在司徒青云怀里冷得哆嗦不停。
倩纱蹲下身,不停的给人搓手取暖,可无济于事。更何况,他们自己的手脚也是冰冷得可怕,又怎能给人取暖。
“司徒青云……我疼……”怀里的女子浑浑噩噩沙哑一句,虽说声音微弱可一行人还是听清楚了。
几人看着人那满身伤痕,眉头紧蹙,终于还是忍不住喊疼了吗?也是啊,怎么可能不疼呢?被挖了心头血,是个人都会疼的吧?如今再加上天寒地冻的,身上的伤口的疼痛只怕更是放大了数百倍。
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如今都会喊疼了,果然是被疼痛折磨得承受不了吗?只怕冻疼了,也真的心疼得要命了了。
司徒青云敛眉,用氅衣将人包裹得更严实了,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看向水玉。“这些药草中没有止疼的吗?”
水玉蹙眉,摇头。
一旁坐着的倩纱试着给人不停搓手取热,可人的体温还是低得可怕,让人害怕。
水玉看着司徒青云怀里的女子,眼眸似睁未睁,只怕快要撑不下去了!
“只能靠她自己扛了,可现正值北疆隆冬严寒之季,又冷又疼,我实在担心她能不能撑到……”
话未说尽,终是敛眉未语,一行人却是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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