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阙玥有些漫无目的走着,袖子里的手微微紧握,缓缓抬头看向了焱王府的方向。
“嫂子,你会医术吗?”墨梅有些忐忑期待的弱声询问。
阙玥眸光有些暗淡,摇了摇头,笑容苦涩自嘲。“我那点医术,救不了任何人。他还活着,会有人救他的。”
听人这么一说,墨梅眸光微沉随后面上有些为难的默默将方才趁人不备揭下的皇陵捧到了阙玥跟前。望着眼前明晃晃的卷轴,阙玥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想到墨梅会把皇榜揭下。
只见墨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那个,我方才一时气不过,所以顺手揭了。如今怎么办?要还回去吗?”
阙玥“……”
“……嘶——”就在这时,墨梅被一名迎面而来的男子狠撞了一下。墨梅眉头微蹙敛眉瞪去,都做好了出手的准备。然而那男子却是连声道歉然后离开。如此态度同方才那位青年的截然不同,倒是叫墨梅有些吃惊。
然而下一刻墨梅惊觉,自己的锦囊被扒了!
“你给我站住!”墨梅面色一慌,冷脸朝那正在人群中匆匆消失的男子怒喝。那青年发现人竟然这么快就发觉了,惊得赶忙消失在人群中了。墨梅怒不可遏,那可是哥哥送她的玉佩!!
“荆烟,去把我的玉佩抢回来。”
荆烟即刻去追人。
桥上,执行公务的苏昧正在追捕一盗贼。
怒喝声传入耳中。
“站住!”
这边茶阁二楼,储刑谦与其他几人正在唠叨抱怨,听闻下方不远处那熟悉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声音,被一口茶呛住。
“这个疯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又在瞎嚷嚷个什么?抓盗贼这事,大理寺人都死光了吗?要得了她事事亲劳?一个女人,放着花不绣,学人抓什么贼!”
几人悠悠瞟了眼那一脸愤然,恨铁不成钢的某人。
“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桥的另一头,一男子慌不择路的往前逃窜。一名女子,越过拥挤人群,追了上去。
荆烟夺玉,苏昧捉贼。
桥上打斗,这么一躁动,人群登时纷纷忙忙离开。
大理寺捉贼?!
那可是执行公务,能躲多远躲多远。
先前就是一屠夫,妨碍了公务,苏捕头尚未说什么。
他们的六皇子北辰野,生生在那臭着张脸,愣是……
两贼桥头而遇,擦肩而过,相视一眼,同病相怜。
那盗贼扫了眼同行藏在衣襟的锦缎钱袋,忽地一笑。
尚未等那小贼回神,对方咧嘴一笑。
“兄弟,手气不错嘛。”
“替你收了,无需客气。”
那小贼尚未反应过来这无端为何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时,便已经被一记狠脚踹到湖内,陡生变故,毫无预兆。
落水赶忙摸腰,钱袋早已不知去向。
当即怒得破口大骂!
见已经追赶而来的荆烟,赶忙窜入湖底。
荆烟刚落入湖中,却见那贼突然又从水下钻出。
一柄长剑泛着寒光,不偏不倚的指着他。再往前点,他今日只怕就要命丧湖底了!
惊吓得面色惨白。
后又转变为不甘,怒吼。
“你追我做何?钱袋被那死不要脸的夺了!”
原是方才潜水欲逃离,手触腰际,方惊觉,钱袋早已不知所踪!
将人拎住,扔到岸上。刀光剑影一掠,小贼吓得面如菜色。以为被劈成四五段了。
低头一察看,登时面红耳赤。周围围观的人都盯着其,神色各异,指指点点。
人无恙,上身,一览无余。
钱袋果真没在。
“你这女子,生得倒是人模人样……竟耍流氓!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一张发黑憋屈的脸泛着浅浅尴尬的红。
荆烟冷冷扫去,地上小贼不敢多说一句了。
扫向桥头打斗纠缠的两人,拎着剑上去了。
纵使武功一流,可以他的轻功,要想在此人眼皮底下全身而退,绰绰有余,轻而易举。
毕竟此人难就难在难缠,不纠缠下去,实乃上策。
今日千算万算,独独漏算出山遇两虎!
然这持剑杀来的女子,下手快狠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难缠!女人还真是难缠!
照这形势下去,只怕又得去大理寺牢房做几日客了。
那盗贼见这么下去可不妙啊。
目光在桥下围观人群中飞快扫过。目光锁在了人群中的墨梅身上。
这钱袋一看便与那人身着布料出自一处。一看便是哪家千金小姐。
飞身掠去,速度如此之快,众人尚未回神,人已经被掳走。
“美人,来,接着。”
朝飞身掠来的荆烟挑眉一笑,顺手将抱着的女子抛向追来的荆烟。
众人双瞳瞪大,屏息凝神。
这么一大个活人,倘若接不住……纵使下方是湖水。可这落进去也不是闹着玩的!
“好!扔得好!”
本是寂静的人群中猛地爆出一声亢奋的喝彩。
众人不约而同扫来。
那小贼顶着齐刷刷瞟来的古怪目光,讪笑几声,面色有些尴尬。
“咳,接得好!”
墨梅吓得一声惊呼,人已经被荆烟稳稳接住。
“苏捕头,追了我一早了,也乏了吧。来,也犒劳你一个。”
抓住人群中的寒貂,不待苏昧回神,已经把人一把抓过抛去。
半空中,那女子迎面抛来。
两眸平静从容望来。
“不必管我。”
擦肩而过,苏昧面上难掩惊诧。收起诧异疑惑,当机立断,不作丝毫犹豫,拎剑径直朝那盗贼劈去。
那盗贼本以为她会救人,毕竟这女人面冷心善。悠哉悠哉坐在桥栏上看好戏。
然,失策。
方才那女子嘴唇嗫嚅,说什么“不必管我。”
这女子还真能狠得下心来不管了?!
一时疏忽大意,尚未来得及出手,已经被苏昧狠狠一剑劈得无回手之力。
纠缠打斗一番,一道身影突然插了进来。
苏昧疑惑扫去,见清来人,不悦。
“六王爷?”
来人的身手那盗贼终究是有些吃不消了。
主动停手投降。
苏昧将那贼迅速拷好,望着那已经被荆烟小心拉了上来的女子。
全身湿透,青丝凌乱,还滴着水珠,实在有些狼狈不堪。
“嫂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无事。”
这声音?几人蹙眉,回头望去,盯着面前那女子。
“有没有被水呛着?”
“夫人,先把衣服披上。小心着凉。”
荆烟心下焦虑,这人重伤刚愈,又在水里泡了一会,唯恐再出点什么差错。
楼上那几人已经下来了。
北辰野尚未来得及开口对苏昧冷嘲热讽一番,便见那女人将盗贼交给已经赶来的大理寺捕头,随后快步朝那女子走去。
本王纡尊降贵下来帮你,你理都不理是个什么意思?!
一路人会比本王还值得看?
不悦的扫去,不禁蹙眉。
只见那女子全身湿漉漉的,青丝凌乱,可那张有些泛白的面容却是惊住了他。
茶阁二楼一雅间,无人留意到那扇虚掩的檀木窗,一道目光冷冷扫来。
那人戴着一面墨绿金丝镶边镂空面具,眸子深邃,阴冷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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