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娇与西陵虞的相处,一直在西陵虞要吃要喝,独孤娇坚持不懈的问“西陵虞喜不喜欢她”中发展,非常的一成不变。
在这一日,独孤娇把一笸箩十个鸭蛋放在了西陵虞肚子上,弯腰对他一笑说“麻烦天虞哥哥,抱着他们晒晒太阳。”
西陵虞躺在摇椅上,望着这个让他堂堂王爷陪鸭蛋晒太阳的小丫头,他多想伸手抓起一颗鸭蛋砸她一脑门儿去。
独孤娇走到一旁坐下来,拿起一件天青色的衣裳,低头边绣花边说“天虞哥哥,你可别动它们,会吓坏它们的。还有,这件衣裳是给你做的,白色的兰草花纹,好看吧?”
西陵虞偏头看向坐在摇椅旁绣花缝衣的小丫头,忽然间,他有种自己很幸福的感觉。
于寻常百姓而言的平淡幸福,却于他们这些天潢贵胄很远。
从他懂事开始,他看到的父皇是君,而他和所有兄弟都是父皇的臣子。
母后与父皇也是一直的相敬如宾,半点寻常百姓家夫妻的样子都没有。
而他的亲哥哥是太子,是国之储君,他们亲兄弟之间,也是先君臣,后兄弟。
这些年,他长大了,与母后的想法越发背道而驰。
久而久之,他曾经最依赖的母亲,也让他觉得好远了。
他不明白,那个疼爱他的慈母去哪儿了?父皇温柔淑德的妻子又去哪里了?
难道,真的是权利迷人心,让母后眼里只有争权夺利,再也没有夫君儿女了吗?
“天虞哥哥,这个送给你,我可绣了好几日了呢!”独孤娇还有些害羞了,把一个月白色绣兰草的精美荷包,送给了西陵虞,希望他能喜欢。
西陵虞伸手接过那只荷包,打着穗子,用上等丝绸绣的,针脚细密,兰花好似活了一样,很有风骨。可是……她为何要送他绣着兰花的荷包呢?
“猗嗟兰兮,其叶萋萋兮。猗嗟兰兮,其香年披披兮。胡为乎生兹幽谷兮,不同之施。纷霜雪之委集兮,其茂茂而自持。猗嗟兰兮。”独孤娇低首垂眸缝制手中锦衣,嘴角含笑合羞道“四君子中便有兰花,空谷幽人,我觉得它……与天虞哥哥很像。”
“我是空谷幽人?”西陵虞一手把玩着手里的荷包,嘴角噙笑望向她说“小丫头,你这是太高看本王了吧?”
“字如其人,天虞哥哥的字端正,人自然也是光明坦荡,正直善良的。”独孤娇之前在西陵虞的卧房看到过那幅画,是她穿着红色小袄,手提花灯在冬雪中的画像。
下面是西陵虞的题字,也是在那幅画上,她看到了西陵虞是字天行的。
名虞字天行,他生来便是不俗,可叹困于帝王家,生生折断了他该翱翔蓝天的翅膀。
西陵虞可不觉得他有她说的这般好,他不过就是比别人懒一些,懒到……他根本就不想去看那些争权夺利,勾心斗角。
独孤娇偏头偷瞧他,却与他目光相撞,二人四目相对一会儿后,她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心虚的像做了坏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