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卫家可是打乱了,卫绵绵的祖父下把这事压下来,让卫绵绵打掉孩子,回头找个差点的人家,把卫绵绵嫁出去,以掩盖这桩家丑。
可这家丑还是外扬出去了,至于是谁干的?呵呵,还用多想吗?
读书人狠起来,那是真无情狠辣。
读书人无耻起来,那脸就是比树皮还厚。
“真是寡廉鲜耻。”云澈今儿与他们几个出来喝茶,在茶馆听到这件事,真觉得恶心。
“人家风流人家的,可不关咱们的事。喝茶,喝茶!”东方炎也要成亲了,他爹倒是说他还能玩两年,可是他母亲……唉!
反正,母亲已经在和独孤氏六老太爷走三书六礼了,估计年前聘礼就该送到西兰城了。
所以在妹妹的聘礼送来前,他也要给人下聘了。
难以置信,他母亲居然觉得他和淡清秋那个疯丫头般配?
西陵威也高兴不起来了,他娘听说月华郡主在给儿女议亲了,也就忽然想起了他,硬是要把他和曲无忧配对一起……天啊!这是怎么配上的啊?
如今最高兴的就是玉如意了,他母亲最温柔了,他爹又从来不管他,反正他还年轻,多玩几年也没关系啊。
东方炎和西陵威一起把得意洋洋的玉如意揍了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幸灾乐祸了。
云澈优雅喝茶淡淡一笑,他们几个永远这样闹腾,他早已经习惯了。
“啊!喂!别打了,痛知不知道……啊!”玉如意被他们按着打,想跑都跑不了,这两个禽兽啊!有这么虐打兄弟的吗?
云澈看到白玉霜的身影了,他搁下茶杯,便起身离开了茶馆。
白玉霜今儿出门就带了一个丫鬟,她想挑块柔软的棉布,回头好给云澈做件寝衣。
“玉霜,好久不见。”尤尚贤在一个弄巷里堵住了白玉霜,他如今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卫绵绵被卫家看起来了,卫家人好狠,竟然打掉了卫绵绵的孩子,把卫绵绵送去了家俺里,如今他……
他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卫家人不会放过他,一定会逼死他的。
只卫家要用点关系使点钱,他这赴任的事拖上两年,他的前途就完了。
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来求白玉霜,白玉霜背后是镇国王府,镇国王府又是最得皇上信任的。
只要镇国王爷在皇上,或者吏部尚书厉明景面前提一句,他赴任的文书也就能快点发下来了啊!
“放肆!”小丫鬟挡在白玉霜面前,提防的看向尤尚贤冷声喝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称呼我家县主的闺名?”
尤尚贤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望着戴着白色面纱,一袭水绿色淡雅罗裙的白玉霜……是啊!他忘了,曾经他瞧不起的丑丫头,已经被皇上恩赏为县主了。
白玉霜面对曾经这个让她傻呵呵付出的男人,心底一片平静,启唇淡淡问一句“不知尤进士拦本县主之路,是有何贵干?”
尤尚贤望着面前这位荣辱不惊的淡然女子,真的是难以置信,曾经那个胆小怯懦卑微的白二丫,如今竟然变得这般淡定从容了。
白玉霜见尤尚贤只是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看,她没有丝毫不悦,只是语气稍淡冷的又道了句“尤进士,若你无事,请让路。”
悠语见尤尚贤要上前靠近她家县主,她展臂把她家县主挡在身后,怒瞪向尤尚贤呵斥道“站住!你再敢上前一步,我便立刻喊人来把你抓去京兆尹,治你个冒犯县主之罪!”
尤尚贤止步看向她们主仆身后,是云澈,这个让他自惭形秽的男人。
“咦?胆子这么小一吓就跑了?”悠语还以为是她太有气势了,把尤尚贤给吓跑了呢!
白玉霜转回身,望着向她缓步走来的云澈,她眉眼温柔一笑说“还以为是什么洪水猛兽把他吓走了,原来是云大状元啊?”
“玉县主真是折煞云某,云某长得又不是青面獠牙的夜叉,哪里就能把人给吓跑了啊?”云澈已经走到白玉霜面前,负手低头与她四目相对,这丫头真是一日不见,就让人刮目相看啊。
白玉霜对上他含笑的眸子,抬手执帕为云澈擦拭嘴角,轻声细语言笑道“云大状元偷吃也不擦干净嘴,可是被我抓到证据了。”
云澈微愣后,忽然是一拍额头失笑道“哎呀!我之前在茶馆吃了一块豆沙月饼,竟然也让观察入微的玉县主发现蛛丝马迹了?”
白玉霜眼角微红嗔了他一眼道“云状元这样贫嘴,就不怕惹人笑话吗?”
“偷偷和自己未婚妻贫嘴,应该算是儿女情趣吧?谁又会笑话你我情意绵绵,羡煞旁人呢?”云澈是喜欢逗的白玉霜害羞低首,可却从不会在外头与白玉霜有一点肌肤之亲,这是为了尊重白玉霜,也是为了保护白玉霜的名节。
白玉霜羞的低头绞着手中罗帕,有些羞恼的嗔怪道“都是你不好,把我帕子都弄脏了。”
“那我帮你洗干净,等新婚后,再还给你。”云澈伸手抽走了白玉霜手里的罗帕,动作极快的藏入了怀里。
“你……”白玉霜就是说说而已,哪有他这样的,说抢她帕子……还说什么羞人的话,新婚后还她……难道她要是中途悔婚,他就这么昧了她的罗帕了不成。
云澈收了白玉霜的帕子,看了巷子拐角处一片衣摆一眼,便又不正经的笑说道“玉县主是要去何处?云某无事,可做个护花使者,护送玉县主不再被浪荡之徒惊扰。”
白玉霜瞧着眼前这位不正经的状元郎,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当护花使者的?她看,他就是一采花大盗。
不过,她也没拒绝云澈的护送,毕竟,她不想再与尤尚贤有任何接触。
云澈护着白玉霜离开了这条巷子,换走了另一条路。
尤尚贤在他们二人有说有笑离开后,才从巷子拐角处走出来,望着他们二人的背影,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而他?他不过是一条即将被人痛打的落水狗罢了。
等卫家开始打压他,他就真的连街头的流浪狗都不如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若是当年他不欺骗白玉霜,而是好好勤工俭学,又怎会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云澈送了白玉霜去了布庄,就被白玉霜赶走了。
白玉霜是要买布给他做寝衣,他在一旁看着……多羞人啊?
云澈还是不放心的临走前交代悠语,让她回头带白玉霜走大路,别走巷子了,危险。
悠语明白,姑爷不就是怕县主还会碰上那个纠缠县主的坏人吗?
白玉霜也不知道云澈临走前和悠语嘀咕了什么,奇奇怪怪的。
悠语谨记姑爷的交代,一定不会让人再靠近县主。
云澈得了悠语的保证,他这才安心的这家布庄,去和东方炎他们聚头了。
尤尚贤也没有再回来找白玉霜,实在是没脸再站在光鲜亮丽的白玉霜面前了。
……
独孤娇在之后的日子里,总是带着个奇奇怪怪的姐姐来仙女阁,这人长得好看,有人偷偷看过“她”掀开轻纱的模样,那简直就美得不像人一样。
“等八月十五,真要吃这个月饼吗?好腻!”鬼渊只掰开一块月饼舔一下,就甜的让他想吐了。
“哎呀!这是给客人送礼的,你咋能……”于少奶奶对上这张脸,怎么都无法责怪“她”了。
“别管他,你们忙你们的。”独孤娇手里也在忙着,这是今秋最新的秋装样式,绣娘刚做好第一身,她正看着呢!
“我要穿。”鬼渊把月饼丢了,走到独孤娇身后,看着这身红色金线刺绣喜鹊梅梢的大袖衫,真的很好看。
“别闹了,这个尺寸不适合你。”独孤娇没搭理鬼渊,这个尺寸是依照女子身高剪裁的,鬼渊这个大高个穿上,那得短成什么样子?
鬼渊伸手拿过那件大袖衫,披在身上臭美,他一伸手还真穿上了,倒是不瘦,就是下摆有点短……
“天啊!你们快看,好美啊!”于少奶奶看的都把手里月饼揉成渣子了,她记得这人喜欢穿黑色裙子,可这大红色……更艳丽夺目的勾魂摄魄。
鬼渊眼梢上挑,天上透着几分妖媚,细长有点凌厉的柳眉如黛,身形高挑,长发飘柔若墨染,挺直的鼻梁,鼻翼宽度刚好,配上一双桃红色的水润薄唇,一笑间比女子还要妖冶艳丽,惹人怜爱。
蒋少奶奶走过去,拉着独孤娇的手臂激动道“王妃,她就行啊!你不是说要找一个绝色美人当今年的花仙子吗?我看她就行,多美啊!”
“对对对,我也看小媛行,瞧瞧这身段儿,瞧瞧这模样,举手投足之间……我一个女人都快拜倒在他石榴裙下了。”于少奶奶绝对支持蒋少奶奶的想法,这个小媛姑娘太适合当衣架子了。
鬼渊被她们看的眉头紧蹙,不悦的看向独孤娇说”我不要给别人看,我又不是卖笑的。”
独孤娇就知道鬼渊会这么说,可她也觉得鬼渊适合当衣架子,只不过……不能是女装,而是要是男装。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鬼渊一生气也不学女子的轻声细语了,他的声线是清越的雌雄莫辨,可这样一发声,还是能让人听出他是个男的。
这下子于少奶奶她们可是吃惊的不停眨眼间了,这位小媛姑娘的声音……似乎有点多变?
独孤娇头疼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看向她们苦笑道“他是我义兄,只不过……你们也看到了,他长得吧!是不错。可是……反正每个人都有怪癖,他就喜欢穿女装,我也没办法。”
于少奶奶她们三个已经是惊的目瞪口呆了,世上奇人异士很多,可是这位……
“我就喜欢穿裙子了,你们管得着吗?”鬼渊才不管这些人怎么看他,他穿了那件大袖衫就走人了。
“红桑,跟上他,别让他闯祸!”独孤娇今儿个也出不了仙女阁,鬼渊要出去逛逛,她也只能让红桑跟着,可别一会儿又暴力的要撕谁的嘴。
上回于渊登门道歉,就弄得她应付的头疼了。
再让鬼渊闯祸几次,她得和天虞哥哥一样,都得疯了。
红桑忙追了上去,她胆子比较大,反正比木槿大。
于少奶奶最先反应过来,看向独孤娇傻呆呆的问“王妃,他是男的?”
“他本来就是男的,你们没听到木槿叫他渊公子吗?”独孤娇也是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们,她们难不成一直都忽略了那两个字吗?
蒋少奶奶向独孤娇解释道“王妃,西康城本地人对女儿家,也会称女公子,或是……带闺名称公子的。只不过……如此称女子什么什么公子的很少罢了,所以王妃您……您才……”
独孤娇就说嘛!原来王府里西康城的下人不是不惊奇鬼渊男扮女装,而是压根儿以为鬼渊是个女公子啊?
这误会闹得,也太……
“王妃,媛……不对!渊公子怎么会喜欢穿女装啊?而且看他的言行举止,也……”周少奶奶这话算是委婉的了,比较鬼渊那个样子,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
“这个……哎呀!你就当他是个怪人吧!反正我身边也不缺奇人异士。”独孤娇可不敢把鬼渊已经咔嚓一刀的事,和人去说,这也太不尊重鬼渊的**了。
周少奶奶她们都是懂得进退的人,自然不可能无礼的做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事儿。
独孤娇也去忙了,月饼是一家一份,都是大客户,还有一双绣鞋,和一本册子,也就是今年最新样式的秋装,还没放铺子里卖呢!
这是给大客户的福利,顾奶奶说的。
……
鬼渊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袖衫,有点不合身。戴着一个黑纱幂篱,这个抢眼的黑红搭配,一路上可是太惹眼了。
然后,就遇上登徒子了。
红桑一向机敏,一瞧这几个人色眯眯的拦住鬼渊的道儿,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鬼渊面前,眼神冰冷的看向他们冷声道“肃北王府的人,也是你们能冒犯的?”
这几个人一看到红桑亮出的肃北王府令牌,便是吓得点头哈腰,赔礼道歉,仓惶逃走了。
“你挡着我做什么?这种人,就该都捏死。”鬼渊都捏紧拳头要动手了,谁知道这丫头居然忽然冲了过来。
红桑转过身,后退开三步,垂眸恭敬道“渊公子,王妃有命,让奴婢跟着您,不许您闯祸。”
“她太烦人了!”鬼渊嘴上烦独孤娇对他管东管西,可还是听话的不会再冲动闯祸了。
红桑亦步亦趋跟在鬼渊身后,只要这位公子爷别闯祸,她就不会多管闲事。
鬼渊心情不好,慢慢不喜欢人群多的地方了。
红桑也不担心地方过于偏僻,反正这位公子爷武功够高强,连流清大长公主都困不住他,这一个西康城里,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啊?
鬼渊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眼神冰冷的以手化爪,用内力吸起一颗石子,挥袖射向了一个方向。
“唔!”暗中有人受了伤,随之,又四个人出现了。
这四人一出现,就全力攻击向鬼渊。
鬼渊不躲反迎了上去,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下风。
这四人便是竹子溪他们,他们今儿就是来试试鬼渊武功的。
鬼渊浑身是毒让人着实畏惧,可他本身武功如何,却从来都是无人可知的。
鬼渊自然没把他们几个小喽啰放在眼里,巫氏的绝学,练到顶峰,可比八应决更可怕。
只是那种痛苦很少有人能承受,人练成之日,也是百岁了还有什么用?
可他却活了快一百二十年了,两个甲子,这些日的参悟,早已经练成巫氏绝学了。
“唔!”西陵射挨了一掌,喷出一口血,向地面摔去。
“射!”西陵殊飞身去接住西陵射,竹子溪和杜衡二人,自然就不是鬼渊的对手了。
竹子溪急中生智,挥出一镖打向红桑……
红桑倒是躲开了这一镖,却被人背后偷袭,脸色发白的吐血一口……
鬼渊挥出一掌打飞竹子溪和杜衡,转身飞过去,一把接住了红桑,见红桑受伤严重,他也没去追这群冒出来刺杀他的人,抱着红桑就飞向了肃北王府的方向。
红桑已经昏过去了,她一个半点内力没有,只会些拳脚功夫,这一掌真是差点要了她的命了。
鬼渊抱着红桑一路飞到肃北王府,找到了在书房忙碌的西陵虞,把人递给他,这人他可救不了。
“这是怎么了?谁伤了红桑?”西陵虞站起来走过去,为红桑一搭脉,便是一阵心惊肉跳,这人是想要红桑的命啊。
严秋有些紧张的看着红桑,紧紧握着拳头,却不知道……
朔方早知严秋对红桑的那点心思,便握拳轻咳声道“王爷,还是让严秋来为红桑姑娘疗伤吧?”
鬼渊抱着人转身,迈步过去,把人教给了严秋,转身就走了。
“喂!你去哪里啊!”西陵虞一见鬼渊这不劲儿,哪里敢让他一个人出去,立马追了上去。
鬼渊自然是去给红桑报仇,这丫头是平常冷冰冰的很没趣,可她和木槿一样,都是照顾过他的人。
今儿,却有人当着他的面,差点打死红桑,这个仇他不替红桑报了,都对不起红桑给他洗衣裳的情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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