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渊能接触小琊儿的事,独孤娇飞鸽传书问过顾相思,顾相思说可能是小琊儿在她腹中时,吸收了她的血液成长过程中,继承了她血液里的百毒不侵。
顾相思还想问独孤娇这样厉害的百毒不侵是怎么养成的?而独孤娇自己也不清楚,从小到大,她就拿奇花异草当饭吃,甚至很多她吃过的奇花异草都绝种了。
而她也在逐渐长大后,就不怎么生病了,上次杜衡的刀能让她生病,她都觉得惊奇了。
因为她十岁后,真的就没在生过病了。
顾相思对独孤娇这种养成的百毒不侵,百病不生的体质,也是彻底无语了。
所以怎么说是万恶的有钱人呢?就独孤氏这样拿奇珍异宝堆出一个百病不生体质的人这事,可不是惹人仇富吗?
不!这还不是金钱能办到的事,你还必须有权势,这才能不管是人家祖宗十八代传下来的奇珍异宝,还是悬崖峭壁,深海之下的异宝,你都得有钱、有权、有能人异士无数,才能寻来。
要不是鬼渊被冰封百年,早已被人遗忘脑后了,顾相思都要怀疑是独孤氏故意堆出一个百毒不侵的独孤娇来克制鬼渊的了。
八月十五后,转眼间便很快进入了金秋九月了。
鬼渊第一次穿男装去参加西康城一年一度的选美大赛时,竟然以一个男儿身,一举夺魁了。
这个选美可是西康城各行各业都可以参加的,一家只能出一位美人儿。
不比任何才艺,就端看你这身段模样。
反正用顾相思的话说,就是在选花瓶。
鬼渊今日穿的就是一身红色直裾,没有任何花纹,而外搭配的红色广袖大袖衫,背后绣着一只白色的拖尾孔雀,站在金色玉兰花的枝头上。满头飘逸柔顺的墨发,仅用一根红色发带束起少许,余下长发及腰,走在台上展示这套衣裳时,抬手摇扇一回眸时,哪怕是冷若冰霜,也是美得惊心动魄。
“舅舅!舅舅!舅舅……”小琊儿在下头被他爹抱着,他兴高采烈的挥舞着手里的火红玫瑰花,他舅舅最好看,小小年纪他也知道骄傲了。
鬼渊看到手举一枝玫瑰花的小琊儿时,冷若冰霜的脸上,瞬间绽放一抹温柔如朝阳升起的绚烂笑容,瑰丽而温暖,一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驱散了所有黑暗。
独孤娇知道鬼渊的美极具攻击性,可当这一瞬间的华光绽放,她觉得她以往还是……没有了解透彻鬼渊的美。
“这次能赚翻了。”西陵虞难得不吃醋,因为别人看到鬼渊是美人儿,他看到的却是一座金山。
鬼渊的笑容犹如昙花一现,对小琊儿笑完,他就又冷若冰霜的走一圈,然后就下去了。
台子后有更衣室,木槿和含笑在里头等着他,雁行今儿给鬼渊当“护花使者”,以防鬼渊离开时被人打扰。
倒是不怕人家对鬼渊太热情,而是怕有不知死活的碰了鬼渊一根头发丝,到时候,可就闹出人命了。
鬼渊进了更衣后台,便与雁行他们一起离开了。
果然,一出门,好多人在后台栏杆外等着。
鬼渊看都不看他们这些男男女女一眼,挥袖就飞走了。
“啊啊啊……渊公子!”
雁行看着这些疯狂的男女,他也真庆幸鬼渊武功高,否则……这些人恐怕都要死了。
鬼渊离开后,前台也是一片闹哄哄的了。
“仙女阁!仙女阁!仙女阁!”
台上裁判都不用选了,今年的花魁就是仙女阁的渊公子无疑了。
独孤娇看了表情一言难尽的裁判,她笑着拽着西陵虞走了。
“西康城从成立商会起,开办选美大赛多年,就没有过男子夺魁的。”西陵虞与独孤娇一起离开人群,对于鬼渊的本事,他佩服。
“鬼渊活了这么久,也绝对想不到,他会是以美貌名扬天下的。”独孤娇真是一路上都忍不住笑意了,西康城美人大赛的花魁选出后,那个什么风华榜的人就会来了。
至于来做什么?当然是看看这人够不够美,要是够美,风华榜百美图里,便有其一席之位了。
“他之后不会生气吧?”西陵虞可是领略过鬼渊的脾气的,那叫一个火爆。
“生气啊?把小琊儿给他,他爱怎么生气就怎么生气。”独孤娇伸手捏她儿子小脸蛋一下,他们家这个宝贝儿,可是最大哄人一笑的利器哦。
小琊儿还不开心呢!舅舅跑了,他的花还没送出去呢!
在他们一家三口走过去后,有两个人现身在了一角落里……
“真是难以置信,令人闻风丧胆,令三大氏族头疼不已的人,竟然会跑来参加选美大赛。”竹子溪是越来越不懂这群人了,明明都是身份贵重的不凡之人,为何偏喜欢做这些有**份的事呢?
“最美的人生,就该是平平淡淡,入乡随俗。”杜衡也渴望这种日子,曾经在独孤娇身边的日子,无论是在凤凰山,还是在路途上,都是平平淡淡的那样美好。
可如今,他再见到了那个人,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冰冷海底,千年百年都冲不破的牢笼束缚。
“也许你说得对,平淡才是福。”竹子溪带着杜衡离开了,他们听从那个人的吩咐,要去见一下风华榜的人。
这个人真是本事大,风华榜竟然也在他控制之中。
“你说,鬼渊与慕容舒相比,谁更胜一筹?”杜衡与竹子溪一道离开,路上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不知道,看风华榜来人怎么说吧。”竹子溪对此虽然好奇,可却不好评判,毕竟,他又没见过慕容舒。
不过,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如鬼渊这样美得极具侵略性的人。
怎么说呢!见过鬼渊的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这张脸,像是能烙印进灵魂里一样……
……
鬼渊回去后生气好些日子,哪怕是风华榜的人天天来,他都不见。
小琊儿倒是陪着他美人舅舅,鬼渊给小琊儿编的玫瑰花冠,最后却被小琊儿戴在他头上,他都生无可恋了。
“舅舅,舅舅笑……笑!”小琊儿与他舅舅盘腿坐在水边的木质地板上,一双小手捧着脸逗他舅舅笑,乌溜溜的大眼睛,红润润的小嘴,粉雕玉琢的他别提多可爱了。
鬼渊被他逗笑了,可还是生气,谁让独孤娇威胁他的,说他不去选美,以后就不让小琊儿陪他住在水榭了。
“舅舅,走嘛!”小琊儿又起身拉起他舅舅,把人往桥上拽去。
鬼渊抬手摘了头顶的花冠,扣在了小琊儿的头顶上,被小琊儿拽着离开了水榭。
小琊儿也就走过桥,就赖皮说累让抱抱,还要找娘。
“你都断奶了,还找什么娘?”鬼渊嘴上这么说,可他还是抱起小琊儿,顺着唯一通向水榭的青石板路前行。
这里四周也有阵法,之前的住处毁了,在修建了,因为修建的是雅室木屋,所以工期长一些。
加上布阵,更要还要几日才能弄好了。
鬼渊不急,他觉得住哪里都一样,有小琊儿陪着他就好。
独孤娇在花厅待客,刚说完拒绝人家的话,鬼渊就抱着小琊儿来了。
鬼渊走进花厅,把小琊儿交给了独孤娇。
“这位……就是渊公子吧?”坐在一旁太师椅上奉茶的一名蓝衣男子,乍然见到鬼渊,他就在心里拿慕容舒与鬼渊一对比了。
若说慕容舒美得超凡脱俗是仙,那鬼渊美得便是魅惑众生如妖。
这二人没得比,根本就是不相上下。
鬼渊看向这两个人,蓝衣服的男子只是有一点讨厌,而这个一袭紫衣的男子……
“鬼渊!”独孤娇抱着她儿子,突然见鬼渊对紫衣男子出手,她便喊一声想制止鬼渊,可鬼渊这一次却没有听她的呵斥,而是一路与对方打着出了花厅。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紫兄,渊公子,快住手啊!”蓝衣男子咋咋呼呼的跑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这位渊公子怎么看紫兄不顺眼了,怎么一见面就打起来了啊?
“你找死!”鬼渊一掌拍向了紫衣男子,把人打的吐血还不够,还化掌为抓向对方的脖颈……
紫衣男子向下坠落去,情急之下,抛出了一物。
鬼渊似有些惧怕那东西,抬手挡在面前,身子飞退而去。
“放肆!”独孤娇一见这个紫衣人抛出一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就说鬼渊怎么不听她的呵斥了,原来是这人要害鬼渊在先,真是死了也活该。
“舅舅!”小琊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忽然有个好丑的肥虫飞向舅舅,他好担心舅舅哦。
鬼渊之所以怕这种身有蛾纹又似蛇似虫的蛊虫,是因为当年他师父为了炼他成不死人时,就把他丢到一个毒虫满地的山洞里,他不知道自己在洞里过了多少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反正……最后,所有毒物都死了。
那是他心底的噩梦,永远不想再想起来的恐怖噩梦!
“什么东西?”西陵虞恰巧到来,他也被扑面而来的东西吓了一跳,抬手袖中飞出一根琴弦,把这玩意儿一弦穿透摔在了地上。
“好恶心!”小琊儿嫌弃的偏过头去,搂住他母亲的脖子。
独孤娇也觉得恶心,这玩意儿被天虞哥哥摔成了稀巴……怎么说呢!比大便还恶心。
鬼渊吓得脸色苍白躲在西陵虞身后,一手还抓着西陵虞的衣服……
西陵虞回头看着吓成这样的鬼渊,他还一笑说“你原来怕虫子啊?早说啊!回头请你吃竹节虫,咋样?”
鬼渊怒瞪向西陵虞,他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转身向独孤娇走去了。
西陵虞捂着后脑勺,没好气瞪鬼渊一眼,他可是刚救了他,回头就恩将仇报打他啊?
独孤娇把小琊儿递给了鬼渊,她摘下腰间悬挂的白瓷陶笛,放在唇边吹一曲,四面八方飞来了一百多人。
蓝衣男子一看到他们被这么多高手围住,他忙笑着赔礼道歉道“肃北王妃,紫兄他不是故意的,也就是……渊公子出手太急,他惊吓之下,才会……”
“杀了他们!”独孤娇小脸冷若冰霜的下达命令,她无须听他们解释,死人的解释,没必要听。
“肃北王爷,我们是风华谷的人,还请王爷……唔!”蓝衣男子已经受伤了,这些人的阵法绞杀好厉害,他们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风华谷算个什么东西?今你们敢伤害我义兄,风华谷便没必要存在了。”独孤娇还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小小风华谷,凭他们一个独孤氏大族,一个西陵氏皇族,还灭不了他们区区风华谷不成。
紫衣男子也是脸色大变了,他没想到这位肃北王妃如此杀伐果断,先一句话不问清楚就让人杀他们,现在又要不问青红皂白灭了风华谷,她……她是不是疯了?
独孤娇没有疯,她只是想告诉这些人,在绝对强悍的势力面前,根本没有道理可言,也无须任何理由,灭了一个靠着三大氏族立起风华榜的风华谷,根本就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的事。
鬼渊早就抱着小琊儿走了,这样的杀人现场,不该让孩子看到。
这二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很快就被这一百多红罗教徒虐杀掉了。
独孤娇没去看这两具死尸,只对他们吩咐道“把他们拉走烧了,你们再出三百探查好手,全城搜查可疑之人,全部……抓回来,关在王府地牢里吧。”
“是!”红罗教徒领命,拎起地上的两具死尸,眨眼间就全部飞速离开不见了。
西陵虞收起了之前与鬼渊嬉笑的模样,他蹲在地上在看这只死虫,长得丑是丑,可鬼渊这样百毒不侵的人,也不至于如此害怕一条虫子吧?
独孤娇走过去,站在西陵虞身旁说“我们都没问过鬼渊是怎么被练成不死人的,今日……可能与这蛊虫有关,对方拿蛊虫试探鬼渊,找出鬼渊的弱点,可能……他们与鬼渊的师父有关。”
“人都死了一百年了,还是不肯放过鬼渊,这人的心是毒物凝成的吧?”西陵虞站起身来,一挥手,让朔方把这东西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