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宋将军回来了。”帐外突然响起了亲兵的叫声。
王晖精神一振,立刻坐回主座,恢复了从容淡定的气度,传令让宋谦入帐。
片刻后,宋谦默默的步入帐中,没有得胜的兴奋,只有一脸的沉重。
一看这表情,王晖心里就咯噔一下,忙问道:“宋谦,可取了张元的人头?王乾人在何处?”
“唉……”
宋谦沉叹了一声,默默道:“张元那奸贼似乎早有提防,暗中在苍亭布下了一支骑兵,又与王刚夹击末将,末将力战不敌,只能退走,王公祐却没能及时撤走,多半已为张贼所害。”
宋谦选择了说谎。
其实他已经推测出来,王乾是被张元所利用,诱使他们中了借刀杀人之计,非但没能诛杀张元,还误杀了王芳,跟王家结下了血海深仇,把王家生生的推向了张元那边。
宋谦心知肚明,但孤傲的自尊却不容许他说出实情,那承受不起尊严的被损,更承受不起主公的埋怨失望。
王晖也沉默了,干坐在那里,表情变化不定。
遗憾、恨怒、焦虑……
此刻他的心情,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最深刻的感觉,却是无助无望。
没能一举击杀张元,王家叛变成为事实,很快他就要面临粮草断绝,军心瓦解的残酷。
“张元……张元……”
无可奈何的王晖,也只能坐在那里,暗暗握拳,咬牙切齿,一遍又一遍的恨念着张元的名字。
……
一天后,苍亭一战被张元放归的几名士卒,带着王乾的人头,还有王家降张的消息逃回大营。
纸包不住火,王家叛变的消息,早在军中流传,这一下终于得到了证实。
这震惊的消息,一日内便遍传全营,三军为之震动,两万王军很快就陷入了人心惶惶的境地。
紧接着,粮草彻底断绝,军心更加混乱,很快就出现了军士逃亡的迹象。
王晖为了给士卒们填饱肚子,不得不抛弃他的名声,分派军士往乡野跟百姓抢掠粮食,甚至不惜杀宝贵的战马充饥。
然而王晖所做的一切,都是杯水车薪,勉强抢到的些许粮草,根本满不足不了两万张嘴的需求。
接下来的几天,士卒逃亡愈演愈烈,短短几天时间内,便有三四千的兵士逃亡。
这些军士原本就是太原藉士兵,为王晖效忠和为张元效忠,本质上没什么两样,如今肚子都快填不饱,叛逃也是情理之中。
军心动摇,粮草断粮,士卒逃亡,王晖的大军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对此,王晖却束手无策,只能硬着头皮苦撑下去。
张元却打算连苦撑下去的机会,都不再留给王晖。
……
张军大营,中军大帐。
傍晚时分,张元召集众将于大帐议事。
祖狄、李定国、冉闵,以及夫人樊梨花,谋士高颎,齐聚于大帐。
众将们热血在暗自涌动,他们感觉到,全面反攻的进候就要到了,特别的冉闵,更是恨不得即刻就手刃了王晖。
大帐中,涌动着猎猎如火的战意。
张元环扫一眼诸将,扶剑在手,厉声道:“我们跟王晖耗了一个多月,如今种种情报表明,王晖军已到了崩溃的边缘,现在到了给王晖这只骆驼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的时候了。”
诸将的情绪,立刻被调动了起来,彼此相望,眼中都迸射出亢奋的战意。
“主公,下令出击吧,我一定亲手宰了王晖!”立功心切的冉闵,激愤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