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亲兵,便将张元如何声东击西,趁机攻破西门,如何内外夹击,大败他们凉州兵的过程,以及如何生擒杨中,并将其人头斩下,送回来警告韩遂之事,统统都哭着道了出来。
韩遂是兴听脸色兴阴沉,拳头暗暗紧握,坚定的脸上,开始燃烧起丝丝惊怒的火焰。
“没想到,这个张元的眼睛竟然这么的毒,董承的布局精妙到这种地步,竟然还能被他识破,这个人真是……”
梁兴是深深的惊叹,震动之下,已不知如何来评价张元。
杨秋却从失弟之痛中清醒过来,跪伏在韩遂面前,悲愤的叫道:“主公,张元挟持天子,实为国贼,他杀害我弟,乃我杨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国仇家恨都在那奸贼的身上,请主公下令,让我尽率咱们凉州之兵,把长安夷为地,夺回天子,诛杀张贼。”
韩遂沉吟不语,目光看向了梁兴,寻求这位首席谋士的意见。
梁兴已然冷静下来,神情凝重道:“天子绝不能落在张元手中,我们必须抢回来,我军虽折了数千兵马,却仍占有优势,当趁张贼亲破长安,立足未稳之时,全力攻破长安,夺回天子。”
梁兴都这样分析大局了,韩遂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更何况,韩遂立足凉州,杨家为主要的支持者之一,今杨中被杀了,他若不起兵为杨家报仇,岂非寒了杨家人的心。
啪。
韩遂再无犹豫,拍案而起,怒道:“张元这国贼,竟敢犯上作乱,劫持天子,还敢杀害杨中这样的忠义之臣,我韩遂身为国之重臣,岂能坐视不顾,传令下去,动员全营将士,克日强攻长安,解救天子。”
夜凉如水。
张元看了一眼蜷缩在身边,一衣不遮,正自熟睡中的连题胭脂,却也不扰她清梦,起身披上衣衫,步入了偏堂。
他立于大门口,仰望着夜空,眼眸之中闪烁着思绪之色。
夜色下的长安,就像是一面光滑的镜子,倒映着满天的星光,而那点点的星光,就是家家户户的灯火。
晚风扑面而来,张元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他转身回到了堂中。
大堂内,早已撑起了六支巨大的火炬,映的堂中明亮如白昼。
那座原本属于刘协的龙案上,两边各支着一根粗如儿臂的烛火,闪动的红光映照着旁边所悬的巨幅地图。
张元来到地图前,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那一个个城市上。
董卓正在百里之外的武宋,虎视耽耽的盯着长安,准备着渔翁得利
江东,孙策已经镇服了反对者,正磨冉冉,琢磨着再夺淮南,还是西进攻打凉州
天下大势,正在环环相扣,在他的脑中推演。
直觉和理智都告诉他,虽然顺利抢到了天子,却有可能陷入一场上韩遂旷日持久的战争中。
他拖不起,必须速战速决。
而东南方向,细作已传回情报,凉州军已经开始动作,相信最迟两日后,就会对长安发起进攻。
这是他今晚睡不着的原因。
房门再次被推开,一股夜风入堂,搅得火把闪烁舞动。
还未转身,便闻到了鼻子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