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序然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对尘远说道:“你看着办吧,我要去巡抚衙门看看王天远”,说着他就走了出去。
随着“呯”的一声关门声,通州知府等这才回过神来:李序然刚才说去看看王天远,是“看看”,而且是“王天远”,显然,李序然应该说:“我去巡抚衙门请示一下中丞大人”。李序然一向低调冷静,做事也很有分寸,今天怎么这样冲动呢?难道是巡抚也出事了?
其实,最为关键的是,他们自己知道自己的底子不干净,他们也知道王天远的底子也不干净,所以,他们经不起考验,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做贼心虚”吧!
这时那个县令已经扛不住了,就打算招了,看了看通州知府,只见他呆若木鸡的站在哪里,一句话也不说。
突然,猛地一声,门再次被打开,又是一驰进来了,而且,他的身后,站的竟然是董连平。
论惊讶程度,董连平的出现完全可以与刚才官员的被杀相媲美,因为,这就是告诉他们:巡抚大人出事了,因为,在南江省,能同时制约按察使和布政使的,只有巡抚王天远。
董连平说道:“尘远大人,你就给老朽个面子,不要把他们给杀了,臬台大人那边我给说,这些人也是受人指使,只要他们交代的好,能将功赎罪,还是给他们一条生路吧,谁没有个父母妻儿啊?”
董连平的语气很温和,但话的意思字字见血,尤其那句父母妻儿,让这些已快崩溃的心彻底的瓦解了。
于是,在一驰和董连平的合作下,这些人把自己的问题都交代了,尤其是给王天远送过多少钱,办过什么事,以及和王天远来往的一些书信,这时,董连平叫这些人亲笔给家里写信,让他们把这些书信交出了。
而,李序然自己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后花园的一把躺椅上,月光下,他拿一个小茶壶,也不用杯子,直接就对着壶嘴喝,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老的走不动的老头,这样悠闲的躺着。
其实,他一点也不悠闲,他知道刚才让自己的亲信扮成官员,然后在腹部放了特制的血包,尘远拿着他们早就处理过的刀,上演了一幕“酷吏杀人”的戏,加上自己指桑骂槐的暗示,还有董连平的恰到好处,这几个官员已经仈jiu不离十的搞定了。
等这些人招了就不怕了,而且李序然只是含沙射影的说话,并没有直接就说王天远怎么怎么了,可以说是走了一步天衣无缝的险棋。
但李序然的心里还是很忐忑,说实话,这次,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因为,这次的水太深了,深的可怕。
这时,一驰和董连平他们过来了,李序然知道事情办好了。
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他和董连平都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不算,要等尚书大人的通知,可是,尚书大人又能说了算多少呢?所以他和董连平也就没什么商量的了,等通知吧!
第二天一大早李序然就去了巡抚衙门,按照皇上的旨意,今天要对南江省巡抚衙门的一些政务进行参观,但皇帝不亲自去,他要到避暑山庄,所以,具体事务就落到了太子和荣亲王身上了。
当然,除了王天远,李序然和董连平也是陪同的人员,原本以为,这次可以和杨尚书说说话了,但没想到,六部的高官及部分大内高手都陪同皇上去了,留下来的都是各部的堂官,这些人对各自的专业是很内行的。
这样一来,李序然就有机会近距离的看看太子和荣亲王了,可是,李序然和他们都不熟,也说不上什么话,几年前黑虎山的案件中,李序然是帮过太子和荣亲王,但都这么长时间了,也许他们都忘了吧,反正谁也没有提这件事。
况且,有王天远在,就没有自己和董连平的机会,这个王天远寸步不离的跟着太子和荣亲王,感觉这两天都不像他往日的城府了,尽满脸堆笑了。
王天远毕恭毕敬的带着二位皇子参观了府衙,以及一些衙门事务的流程,这些皇子听的倒也认真,毕竟这是地方,和宫里不一样。
最后,王天远竟然大大方方的带着二位皇子还有六部的几个官员走进了银库,当然,也包括李序然和董连平。
根据朝廷的规定,进银库者都要搜身,于是这些官员都象征性的过了一遍,谁敢真搜啊?
这正好是李序然和董连平想去的地方,因为这是一张牌,不过这两个三品大员的心里都知道,王天远既然带他们进来了,说明早有准备。
果然,银库的银子满满当当的,显然足够达到朝廷规定的数额了,而且绝对也能经得起查验。
董连平简直就傻眼了,李序然提示了他几下,他才恢复了正常。
其实,李序然心里的惊讶程度一点也不比董连平少,只是他克制住了而已。
终于结束了参观,结果自然是对王天远的一片赞赏,尤其是太子,简直就像皇上一样的口气当着百官的面点名表扬巡抚大人,可是这话让李序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他一时拿捏不住。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按察使司,刚进门,李序然看到自己所有的亲信都站在院子里。
他急忙问道:“一驰,怎么了?”
一驰说道:“有人想见你”
李序然忙问:“谁?”
这时,尘远已经把人带过来了。
李序然看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的人正是上次入室官府盗贼案中的那个原黑虎山的小头领。
这时,李序然脑子突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