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序然记得上次进京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他还是南江的巡抚,进京后去找杨峰,然而世事多变,今非昔比,杨峰早已成为过去,而zi已经成了正一品,还是手握兵权的大元帅。
越往南走李序然就感到越亲切,北江和南江省是zi在两江总督任上管辖的范围,这里的一草已木都是那么的熟悉和可亲。
一路上,李序然遇到不少地方官员的迎接,有巡抚、按察使、布政使,还有不少知府、知县。不过,李序然都没有接受他们的宴请,只是站在路边和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告辞。
能看的出来这些人还是对他很尊敬,虽然他已经不是两江总督了,但这些官员还一口一个属下的自称,李序然知道这是他们从另外一个角度对zi的认可。
如果说官员的接待还可能有拍马之嫌的话,那一些自发的百姓则更能说明他们这样的反应完全是出于本能感情的流露。
这些人中有不少曾在李序然的衙门里告过状,或者是李序然剿匪时受益的百姓,当然最主要的是切实受到了李序然改革大计益处的人。
李序然这次是奉旨进京,没有必要惊扰沿途的官民,就此事李序然还qing jiao 过传旨的公公,那知公公说:你现在是征北元帅,征战沙场,你又是正一品,所以那些地方官迎接一下并无不可。
后来,李序然和梦盈探讨此事,梦盈点化他:这是朝廷故意向当地官民释放一种信号,那就是北征取的了胜利,朝廷大军杀敌无数,夺回了不少地盘,征北元帅进京述职,百姓们可以放心了。同时也要更加的支持朝廷的北征大计。
这么一说,李序然就明白了,看来朝廷真是用心良苦啊,同时,这对他zi也是一个好消息:起码他做的事情有人知道了。
这样一来,李序然在北江和南江省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文官总督、武官元帅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这正是他需要的。当然,这不是为了他个人的荣辱,而是这些基础更有力于他的下一个计划。一个终极的计划。
就这样,李序然走走停停的,过了好长时间才到了京城,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皇上为什么要在圣旨里没有顺具体的时间了。
来到京城后,天已经黑了,朝廷已经派人接待了他,但显然没有那么多的官员跪迎,这也正是李序然所需要的。这个时间点也是他掐准的,还是低调点好。
为官多年,李序然自然深谙之中的奥秘,他虽然是一品大员。而且还是有兵权的大员,但是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地方官的任上度过的,即使是这个征北元帅,也没有在京城呆过一天。所以,他在京城的官场中是没有什么基础的,没有了根基就得低调。不然的话随时都有可能死翘翘。
不管是兵权对权贵的威胁,还是功劳和战绩召来他人的嫉妒,都会导致他从一品的高位随时掉下来,当年一下子从正三品的位置落到七品县令的经历,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窗外的月光似乎也随着京城的繁华和喧闹而变得娇贵起来,可李序然怎么看着都没有在北沙的月亮那么好看,那么的清楚,那么的宁静。躺在绸缎绫罗上,门外的丫鬟仆人,晚饭的山珍海味都似乎令李序然还不习惯,他的五千人马已经在城外安营扎寨,安刚和十三骑的人想进来保护李序然,但李序然似乎更担心他们的安全,为了不让他们露面,李序然让他们化作普通的士兵混在军营里,而zi则带了几个其他的侍卫,或许,十三骑在外边他更安全。
看着眼前的景色,李序然胡思乱想着,突然,他想到了北征的三十万将士,想到了一驰还有尘远,想到了梦盈,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北沙、大营,不知为什么这几天以来,大营里安静了许多,将士们似乎比以往更自觉了,但也似乎少了点什么,他们依旧按时的训练着,照常的巡逻着,但似乎都想kan kan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就是他们元帅,他们最大的官李序然。大阵训练,布兵操练,弓箭手都的齐射,这些都有李序然的巡查过的痕迹,帅营周围,元帅所在的府,甚至距离最远的南沙府,还有厨房以及后营,伤兵营、兵器库这些都有李序然的身影,但这几天似乎怎么也看不到了。
这些将士几乎没人都或远或近的听过李序然的讲话,见过李序然的临阵指挥,回答过李序然的问题,那些伤兵的特殊照顾,阵亡将士的安抚,李序然都做的井井有条,原先爱民如子的总督,现在也做到了将士一心的境界,在他们看来,元帅已经不仅仅是他们的元帅了。
身在京城却牵挂着将士们的安危,李序然辗转难眠,身在军营而牵挂着他们的元帅,将士们似乎没有了主心骨。
而李序然现在还有考虑的就是明天怎么去应对朝廷这一关,这样的夜晚,怎么能令他安然入睡呢?
第二天一大早李序然便起床收拾,因为昨天传旨的告诉他:明天要上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