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的沸沸扬扬的推选新太子的事就这样结束了,官员们上的上、下的下,但很快就按部就班了,大家的生活也就这样恢复了平静。
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嘛,时间也不会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件事而停下来。而生活最大的索然无味就是重复和常态,但这也是其生命力所在。就像是吃饭一样,五谷杂粮才能吃的长久,大鱼大肉也只是偶尔一下而已。
一旦步入常规后,大家便悠闲了很多,闲的太厉害了总会找些乐趣,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吧。而眼下人们要说的乐趣就是马上要过年了。
京城的大年自然不同于地方,除了大街上的张灯结彩,门店里的年货也是摆放的满满的,朝廷里的官员们也在小范围内的进行了聚会,并互相送一些东西以示祝福。
然而,这一切对于李序然来说却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们这里除了白天来上香许愿的人多了外,其他的似乎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就当是这些施主们的热闹给寺院里增加了几份节日的喜庆吧。
不过,李序然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师”,这个时候他还是会想家人和朋友,还有他的那些亲信。
只是,他不知道,他现在想的是自己在重生之前的的那个现代的家呢?还是小南县这个现在的家。而所谓的家人,也不知道是真正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家呢,还是自己现在的太太还有小南县的“父母”。
时间真的是可以改变一切,现在的李序然,在他的心里,真正的家,或者说真正有家的那种感觉的,应该是南江还有北沙吧?
但是,今年他却不能去那里了。连京城的大学士府也去不了了,不过,在登云寺这个特殊的地方,还有以这样的身份,在这里过年还真是别具一番滋味的。
除夕当晚,京城里是人山人海,张灯结彩的异常热闹。而在灯云寺的李序然却像往常一样的和他们一起打坐和诵经,当然,即便是素菜,今晚还是增加了几道。毕竟是过年了嘛。
吃完饭后,李序然一个便坐在屋子里,他今天给了十三骑特例,他们今天可以不用打坐,也可以不练武,他们就在李序然隔壁的屋子里,只要不影响寺里,他们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
这里真的很静,即便是有些声音。那也不是杂乱的,而是相当有规律的,如撞钟的声音,当钟声响起时。规律而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山里,非但不会造成喧闹,反而更显得这里的安静与单调。
尽管李序然自认为还是有些定力的。而且他也和进远大师在凌云寺也有些经历,加上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此刻的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有真正的适应这里。适应这样的生活。看来就像是自己的仙师告诉他的:他注定就是个摆脱不了红尘纷繁的人,什么看破红尘,四大皆空,他还真是做不到的。
“大哥,住持大师说一会想和你论会道,不知你方便不?”,徐明从门里探出半个头问道。
“欢迎欢迎,当然方便了,你告诉他我随时恭候”,说着李序然急忙起来收拾了一下房间,并将门打开,要不是天气冷,这里的房门一般都是打开着的。
过了一会,住持大师果然进来了。他把门关上,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李序然刚才给他留门是一种礼节。
“施主果然是有非凡的境界啊,这样重要的节日却能如此清静,一个做过两江总督,征北元帅和大学士的李序然看来真的是很有悟性,很有道行啊,老衲好生佩服,真是佛法无边,功德无量啊”,住持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看样子里面装的应该是茶叶吧。
李序然急忙给他让座:“大师过奖了,实不相瞒,在下刚才会还想家人,还想那些一起出神入死的兄弟们了呢。在下修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独处的机会,洗涤的是内心的芜杂,在下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大师说的佛法无边功德无量,在下怎么听见好像是对一个犯了大错的人现在要金盆洗手一般呢?”。
“哈哈哈,果然是一品大员,言语真是犀利,正是字字有金啊”,说着住持拿出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茶叶。
“出家人当有此戒律,不能喝酒,所以,今天老衲是过来和施主品茶的,不知施主会不会介意啊?”,住持大师笑着对李序然说道,他们现在很熟了,开开玩笑已经是很随便的事了。
“大师德高望重,点石成金,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能和大师这么论道,自是我这个俗人几世修来福啊,大师稍等,水烧开了,我给咱们泡茶”。李序然起身去拿茶具。
热气腾腾的开水冲进茶壶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不一会,房间里飘来了淡淡的茶香,令人感到阵阵的舒爽和温暖。
“施主来这里一个多月了,记得当时说的是临时修行三个月,不知再过一个多月,施主该有何安排呢?”,住持大师说道。
李序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之前,大师一般都不说具体的事情,也不回答自己关于将来的安排,今天是怎么了?他却主动提了出来。
“现在在下已是无官一身轻,还能去那里,修行时间到了后,在下打算会老家,孝敬父母,带带孩子,也是一种乐趣啊”,李序然说道。
“施主恐怕是言不由衷吧?如果真是这样,为何在施主的床头还放着史书和兵书,这好像不是修行用的,回家孝敬父母带孩子,似乎也用不着吧?以施主的能力,这些书不看,也能运用自如吧?施主是想在谋略方面也修成另外一个境界吧?不要对老衲说,窗外发生的一切朝廷大事,施主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吧?”,住持大师坐在床上,双腿盘坐,端端正正的。
“真是什么瞒不过大师,实话说了吧。以在下这个年纪,回家养老确实是早了点,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在下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敢问大师,在下这是不是脑子僵化,官越做越糊涂了?”,李序然认真的说着,他确实想在大师这里得到一个答案,能化解一下他现在的困惑,这也却还是他来这里修行最主要的一个目的。
“老衲虽不问红尘中事。但解救天下苍生,为万民造福祉,这本来就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只是每个人的力量大小不同而已。像施主这种做过封疆大吏,统兵数十万,而又赈灾于万民,变法于天下的人物,所做的事情早已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了”,说着。住持大师拿过李序然泡好的茶,放到嘴边嗅了嗅,又放下了,估计太烫了吧。
“不知大师能否明示。在下确实有些迷惑,还请大师能化解一二”,李序然急切的说道。
“老衲已经看过了,施主所中之毒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另外还有寒热症,才使得看起来脉象混乱,病情复杂。老衲自出家以来。一直潜心学医,深山里的草药几乎都尝遍了,施主的病在当时虽然是急了点,重了点,但这并不会致命,可是施主为什么要极力的辞掉这个官呢?”住持大师这话一出,李序然差点要从床上掉下来了。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没等李序然回答,住持便自己解释到:“施主一定是惊讶于老衲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的吧”。
李序然微微点点头,确切的说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住持大笑几声说道:“施主难道忘了?你来这里修行,朝廷是提前打过招呼的,再说了,借着登云寺的威名,老衲还有些薄面。所以经常有些朝廷中官员来这里和老衲说说话,他们也是在内心无法化解一些矛盾时来的这里,不过,他们没有施主的位高权重,也没有施主你这么有魄力,可以来这里修行。这也就是我这个出家人对你们朝廷之事有所了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