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琪心中咯噔一下,脸彻底黑了。
反而旁边不远处,依然被钉在墙上的深水领主卡拉瑟雷斯停止了挣扎,仿佛右肩上的痛楚突然不翼而飞,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
作为亲身经历过双塔废墟之战的一员,他非常清楚,那位大人手下的力量是何等的恐怖。
虽然至今没有看过那位大人出手,不过光凭看到的那些力量,就足以把整个暴风娜迦一族碾成渣滓,更不要说小小一个纳因图斯。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痛快地大喊一声:蠢货!你完了!
半秒前脸上还沐浴着春风的瓦斯琪,此时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瓦斯琪修长的手指头紧握成拳,她的双臂在微微颤抖着,轻轻呼出半口浊气。一阵光华闪过,她重新变成了六臂的雌性娜迦外形,脑后虽然不再有恐怖的蛇发,但披散开的红发在神秘的力量鼓荡下冉冉飘起,盘牙女王的气场令她显得不怒自威!
铿锵的女音传开,甚至在水面上荡起了微微的波纹。
“纳因图斯!看在你向我效忠数千年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立即!马上!向我降服并自缚,跪倒在吾主杜克*马库斯的面前恳求他的原谅。否则这个宇宙中将不会再有任何存在救得了你!你的新主子伊利丹不行!你主子的主子基尔加丹也不行!”
可惜……
“哈哈哈!吾之爱妻哟,这个笑话并不好笑!”纳因图斯狂笑着,橄榄球型的头部咧开大嘴。刺耳的笑声在并不算明亮的地下水道中不停回荡。
瓦斯琪叹气:“再见了,纳因图斯。”
放弃,只因一个存在的到来。
瓦斯琪垂下双手,再次变回了人形。只不过这一次,她穿上的不是女王特有的盛装,而是一套白色蕾丝花边女仆服。她低眉顺眼地以小碎步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来到身后一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的人类法师身后。
纳因图斯霍地睁开了双眼。其实这家伙是有眼睛的,可是这双在嘴巴上方的绿豆似的眼睛太小了,几乎让人注意不到。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印象中,自从瓦斯琪从艾萨拉女王手下自立后,就从来没真正效忠过谁。
可怕的深海巨人大军不曾让她屈服。
残忍狡诈的恩佐斯使者也没能把她奴役。
甚至在强大到难以想象的阿克蒙德面前,她都只是展现出表面的服从。
但是,当他看到瓦斯琪望向这个人类的目光时,他仿佛被雷劈了一记,浑身就是一颤。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那种仿如狂信者的绝对盲从!
那种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放在低微地位的恭顺!
那种仿佛找到了自己生命唯一意义的狂热爱慕!
她还是那个坚强不息,在阴森恐怖的深海当中打出自己一片天地的娜迦女王吗?
“不”伴随凄厉狂怒的呐喊,纳因图斯向那个小小的人类法师丢出了一根巨大的脊针。
那是一根无比细长尖锐的海螺脊针,任何绝对力量少于一吨的生物被脊针钉住,都绝对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把脊针拔出来,只能硬生生流血致死。
纳因图斯要钉死那个可恨的人类,钉住他的四肢,让他在哀嚎绝望中流尽最后一滴血。
杜克完全没反应似的,脸上甚至保持着微笑,他负手而立,仿佛压根没看到那支在他视界中急速扩大的脊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