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河边洗衣,腰粗如桶,臂壮如柱的拜小剑婶,也不复往昔,经历五十个春秋洗礼以及为了生计的日夜操劳,不知几时,鬓边已染上了一层白霜。“娘,娘,我回来了!”拜小剑生连连叫着,推开自家柴门。“回来啦!”正忙着把饭菜端到桌上的华婶笑呵呵地望着拜小剑,目中流露出一抹慈爱,关切道:“今天头一天跟着你爸去做工,累不累啊。”拜小剑用手臂抹了一把汗,“娘,我不累。爹才累呢,他重活都不让我干,非要自己帮我替。娘,爹性子倔,你跟他说说,以后不用替我做重活了。现在,你和爹都老了,我不干活,谁来养活你们啊?”华婶听闻,竟是感动了抹了一把泪,“乖儿子,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孝顺儿子,是娘几辈子修来的福啊!你爹一把老骨头了,让他干点重活没什么大不了的。”拜小剑皱了皱眉,“娘,你不要这么说爹。你们俩个把我养了这么大,现在是我报答你们的时候了,干点重活算什么?”说着,拜小剑忽然想起工地上的父亲还空着肚子,急声道,“娘,今天工地上的仙人们赶得急,爹爹不回来吃饭了,他让我回来,把饭带到工地去。”“好,”华婶平复一下心情,缓声道,“你先在这吃着,我去拿篮子来。”“娘,我也不在家吃。爹干了半天的重活,这会儿一定饿坏了,我的饭也带到工地上吃好了。”华婶面露欣慰之色,说道:“那好吧。”华婶取来一个篮子,用两个破了几道细口的粗瓷碗,盛了两碗满满的粗谷饭,每腕粗谷饭上又覆上一小块玉米饼,然后是一小罐自产的羊奶。华婶准备停当之后,拜小剑神色一闪,又说道:“娘,再拿个碗来,喝羊奶方便,用罐子喝,总要洒出来。”“你啊,这么大了用罐子喝羊奶还会洒出来。”华婶的语气充满了疼爱,毫无责备的成份。拜小剑吐了吐舌头,朝母亲做了一个怪表情,便如一阵风儿似的奔出了屋外。走到离家很远之后,拜小剑神色古怪地扭头向后瞥了瞥,确定自己已经走出了母亲的视线,便在路旁坐了下来。取出一碗篮子内的粗谷饭,用他声称要用来倒羊奶的小碗分了半碗饭和半块玉米饼,然后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不消一会儿功夫,便将那一小碗粗谷饭吃完,拍着胸脯,狠狠地灌了一口羊奶,才算将梗在胸口的粗糙谷物咽了下去。收拾好篮子,拜小剑又将那只小碗藏到路边草丛里,检察一遍,全无让人生疑的异样以后,又挎起篮子向工地走去。所谓工地,是处在东峡山腰的一处灵石矿洞。灵石是一种蕴藏灵力的结晶物。对于修真者而言,灵力的作用就好比粮食对普通的作用一样,必不可少。除了纳灵一阶是依靠修行者自身吸取天地间的灵气就可以达成之外,之后每进一阶都需要蕴含大量灵力的灵石作为基础。而炼制法器,丹药之类,灵石亦是必不可少的辅助之物。拜小剑来到位于东峡山半山腰上的工地,老远便看到父亲忙碌的身影,旋即加快步伐赶了过去。“爹,你去吃饭,这里的活先让我来做。”拜小剑说着,将篮子放在平地上,握住父亲手中的铲子想要夺过来。拜小剑的父亲是个冉虬壮汉,如今年事已高,身子佝偻,但那份经年打熬出来的力气是稚嫩的拜小剑所无法相比的。他握住铲柄丝毫不松,望了拜小剑一眼,欣慰道:“没事,监工的仙人也去休息了。你从家走到这也累了,先坐下休息一阵吧。”拜小剑夺不过父亲手上的铁铲,一阵无奈,只好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父亲打开篮子一看,里面竟然只有一碗半的饭。“你娘怎么搞的,两个人一碗半的饭怎么吃得饱。”父亲生气道。“爹,我在家吃过了。娘说今天的饭多煮了些,就多盛了半碗,让您吃个饱。”拜小剑急忙解释道。父亲将信将疑地睨着拜小剑,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只好点了点头道:“咱们家的粮食也不宽裕,你娘真不懂得当家。”拜小剑呵呵笑道:“爹,你别怪娘。娘这么做,还不是心疼你啊。”父亲讪笑着没有说话,埋着头狼吞虎咽地走起了饭来。见此情景,坐一旁的拜小剑,总算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第三章:飞来横祸东峡山与西峡山隔**河相望,两座山皆有丰富的灵石矿脉。东峡山连同双月谷东部是九阴谷的守域。九阴谷与千胜门虽各据双月谷一面,彼此却都视对方为威胁。一些小冲突在两个门派的修士之间常有发生。而门派的上层,对于这种小争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各自门派的有意纵容之下,私底下的争斗亦演亦烈。甚而至于,常常有人背着自己的师门,潜入对方矿区窃取灵石。因为矿区内每日的灵石产量都有道道严关把守,想要中饱私囊,难如登天。但从对方矿区中窃来的灵石是不会入账的,实实在在落入了自己的腰包。守备灵脉的修士们,一面千方百计的从对方的矿区内偷窃灵石,一方面又严守自己的脉区遭窃。因此,矿脉上十步一哨,把守极严。一则监工,二则防贼,三则防范可能入侵的异族。拜小剑挥着沉重的铁锹,狠狠地砸进石缝中。他父亲在身旁关切地问道:“拜小剑,累吗?”拜小剑摇了摇头,“爹,我不累。”因为拜小剑父亲手上的动作稍有迟滞,便遭到身后一名白袍修士的斥责。“多干活,少说话!完不成上面交待下来的任务,把你们全流放到荒原上喂野兽!”拜小剑的父亲不敢再多说话,继续埋头铆足了劲,一锹一锹地朝石缝间砸去。拜小剑自小便在这种环境下成长,饶是见惯了这群修士飞扬跋扈的态度,此刻也不免有些忿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像是泻愤般抡起了铁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