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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从滑稽故事的迷雾中脱颖而出(1 / 1)

中国军队在晋北苦战之时,淞沪这边的战事越打越大。

如何迅速结束针对中国的战争,始终是日军大本营焦灼的问题。除了受制于战争资源、外交上的被动以及陆海军之间在“大东亚战略”上的分歧外,日军大本营中的多数将领还有近乎一致的忧虑,那就是担心苏联与日本之间很可能爆发战争。——“包括天皇的宫中方面也忧虑于苏联是否会联合中国攻击日本。” 还在卢沟桥事变刚刚爆发时,天皇问询参谋总长载仁亲王:“万一苏联发动(进攻)怎么办?”载仁亲王的回答是“没办法”,天皇“非常不满”。 更加令人不解的是,从日军大本营直至日本天皇,都将日苏战争爆发的时间预想在一九三七年“晚秋或初冬时期”,即十一或十二月间。

没有任何可靠的史据支持日本人的这一臆想。如果非要探究来由,只能是日本人的阴郁心理所致:二十世纪初爆发的“日俄战争”,日本最终战胜俄国,夺取了中国东北的所有权益,从此日俄两国势不两立,一直延续至今,成为不可化解的世仇。在日本人看来,远东乃至整个亚洲,包括中国在内,所有国家对日本“生存问题”的威胁都不可惧,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要向日本复仇的只有苏联。当前的日苏关系可谓处于“最危险的时期”,而日军在中国“出现战线胶着状态”,“将给予苏联对日攻势的好时机”。 日军大本营希望在苏联尚未对日动手之前“迅速结束上海战局”。

苏联人确实会对日本下手。

但令日本人预想不到的是:不但中日战争的结束将在遥远的八年之后,且苏联对日下手的时间根本不是在中日之战初期的一九三七年。

一九三七年八月,日军在中国北方的攻势,呈现出数路并进且所向披靡的态势。而在位于中国南方长江入海口的上海,日军攻势的前景却是一片扑朔迷离,持续的残酷的局部战仍集中在上海北部的罗店地区。

等待援军的日军不断向中国守军阵地发动攻击,每一天攻击的程序大致相同:天蒙蒙亮时,先是飞机对中国军队的阵地进行狂轰滥炸,之后,为海军和陆军地面炮兵指示目标的侦察气球升了起来,高高地悬浮在中国守军阵地的上空。地面炮兵轰击后,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开始冲击。这种极具日军特点的冲击一波接一波,每一次冲击都会引发近距离的肉搏战。夜晚到来,中国守军在日军第二天将要经过的公路上埋设地雷、集束手榴弹和障碍物,加强阵地纵深配备,并派出部队埋伏在公路两侧。天亮后,日军的冲击又开始了,中国守军从侧翼出击,先打坦克,后与步兵拼刺刀。正是棉花成熟的季节,中国守军隐蔽在棉花地里,不易被日军的侦察气球发现。但是日军的地面炮火密集猛烈,中国守军无法预测其弹着点,守军官兵因此会整连整排的伤亡。

位于罗店战场前沿的中国军队第十四师,成为久攻不下的日军持续进攻的目标,连续数天的作战令官兵们极度紧张。“每当下级团长营长叫顶不住时,或一部溃退下来”,师参谋长郭汝瑰都会急得“汗水顺着钢盔边沿流下来,如同下雨一般”。中国守军釆取的是一个团在正面顶,一个团为预备队,如果日军冲上阵地,就派一个营实施反击的战术。如此反复,部队“伤亡很大”,往往是“一个团三次就冲光了”,反击也不是每次都能得手。八十四团一营营长宋一中在日军冲上阵地时率部反击,没有成功,一营仅剩的官兵退下来后,依照军法要被绑起来枪毙。宋营长苦苦哀求说,反击不成功是死,与日军拼命也是死,与日军拼死总比被枪毙好,要求带领这些官兵再冲一次,结果这一次把日军冲下去了。

第十四师实在顶不住的时候,郭汝瑰在掩蔽部里给他的师长霍挨彰写了一份遗嘱:

我八千健儿已经牺牲殆尽,敌攻势未衰,前途难卜。若阵地存在,我当生还晋见钧座;如阵地失守,我就死在疆场,身膏野草。他日抗战胜利,你作为名将,乘舰过吴淞口时,如有波涛如山,那就是我来见你了。我有两支钢笔,请给我两个弟弟人各一支,手表一只留给妻子方学兰作纪念。

前敌总指挥陈诚这样告诫前沿士兵:

敌人使用轻重机枪,都用“啪啪啪”,“啪啪啪”三发的点放来考验我们,意思是问你“怕不怕”。我应还以两发的点放,表示“不怕”“不怕”,敌人听到后就不敢进攻。如果我连续不断地“啪啪啪啪”乱放,就等于说“怕怕怕怕”,敌人知道我们是新兵,无作战经验,待我子弹放光后,就猛烈进攻。

持续的胶着战,令训练有素的中央军嫡系胡宗南部也伤亡惨重。胡宗南的第一军,辖李铁军的第一师和李文的第七十八师,每师两个旅,每旅两个团。第一军接到开赴淞沪战场的作战命令,是火速增援宝山方向的周黾的第六师。可是,当胡宗南的部队赶到时,宝山已经失守,第六师的残兵正在溃退。第一军即刻补上去占领阵地,第二天日军就反扑上来了。拂晓,侦察气球升空后,火炮瞄准猛烈轰击,然后是步兵蜂拥而至。第一军的阵地狭窄,没有既设工事可以利用,在日军猛烈火炮的打击下,在不断发生的阵地肉搏战中,第一军的两个师伤亡十分惊人。第一旅旅长刘超寰与一团团长王应尊负伤,二团团长杨杰和四团团长李友梅阵亡。第一师营长以下官兵伤亡百分之八十以上,全师的连长除通讯连连长外全部都因伤亡而换人。而第七十八师全师的营长仅剩下一人。第一军开赴前线时,临时加强了一个团,是从徐源泉的第十军调来的,这个团也很快伤亡了多半官兵。宝山地区前线的战壕里,满是阵亡者的尸体,运不下去,官兵们只能重新挖战壕,他们说:“如果我们牺牲了,这就是自己的坟墓。” 第一军军长胡宗南表现出惊人的坚定,即使部队的伤亡数字不断报来,他依旧对必须坚守和必须反击毫不动摇,大有将第一军全都打光也不退却半步的架势。胡宗南的决心和意志令第一军官兵“士气旺盛,作战顽强,对敌人寸土必争,每屋苦战”,始终没有丢失一块阵地。而且,与所有部队不一样的是,胡宗南从来不叫苦也不要求增援。第一军苦战七天后,战区副司令长官顾祝同知道了,在电话里表示当晚换防,胡才说再不换防“明天我也要拿枪上火线顶缺了” 。第一军因伤亡太大被撤换下来到后方整补。

九月,上海方向的战事依旧没有发生转变的端倪。

东京日军大本营的焦灼日趋严重,将领们还是担心苏联可能趁中国战事陷入僵持之机,突然从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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