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不能冒雨过来,他或许是可以冒雨去找阿蘅的。
谢淮安低头看向怀里的毛毛,思考着用牛皮裹住毛毛,也许能让毛毛滴水不沾的跟着他去到女子学堂。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他要不要先派人同芸娘说一声,请她通融一番,允许他能够带着毛毛去找阿蘅呢?
应该是不行的吧!
谢淮安想到先前天晴的时候,他带着毛毛去找阿蘅,都只能在女子学堂门口树荫下的石凳上坐着。
芸娘一点通融的意思都没有的。
晴天的时候,女子学堂没有多少人的时候,芸娘都不允许他带着毛毛进去。
现在外面在下雨,在女子学堂中暂住的人更加的多了,她就更不可能答应下来了。
谢淮安叹着气,挥挥手,让嬷嬷又下去了。
他还是再想其他的办法,看看能不能哄得毛毛愿意吃药吧!
雨丝从半掩着的窗棂间飘落进来。
侍女早早的在屋内点上了烛火,阿蘅抬头看了眼窗边的方桌,桌面上已经出现了些许的水迹。
先前出门时,记得带上了伞,却忘记关上窗。
阿蘅起身来到窗边,抬手取下窗户上的木栓,正要将窗户合上时,余光却瞥见小院中央站着一个人。
那人没有打伞,衣服贴在身上,发丝凌乱,看上去很是可怜。
天色渐晚,雨幕中的身影模模糊糊,也不知对方是何人。
“阿蘅,你在看什么?”
夏怡云回屋换好了衣裳,就又来找阿蘅说话了。
她与妹妹在屋中也很无趣,倒不如几人聚在一起,随便说些什么,也都会很有意思。
只是不知为何,她与夏怡雯敲门进来后,还没与阿蘅说上两句话,阿蘅便皱着眉起身准备去关窗户,令人奇怪的是,她在窗边站了许久,也不见她将窗户合上。
似是身后传来的声音惊扰了小院中的人。
阿蘅瞧见那人扭头看向她。
她的左半边脸上带着一半的面具,遮住了眼角及脸颊附近的模样,另外露出来的半张脸半青半白,远远看去竟不似世间人。
夏怡云的手按上阿蘅的肩膀时,阿蘅恍惚了一下。
再抬眼时,院中的那位女子已经不知去向。
阿蘅回头看向夏怡云:“你有看到什么吗?”
“院子里不还是平时那副模样,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夏怡云满是不解。
她没有看到方才的那个人。
阿蘅闭着眼睛,揉着额头。
是她又看花了眼么?
先前的梦境不断,阿蘅在白天清醒的时候,偶尔都会看到梦中幻象。
难不成这次也只是幻象么!
可是在阿蘅的记忆之中,从未出现过身穿黑衣的面具女子。
她再度看向窗外那名女子方才站过的地方。
那里似乎确实与周围有些许的差别。
“我出去看看……”
话音还未落下,阿蘅就已经绕开夏怡云,朝着门外走去。
夏怡雯连忙拿起墙角的油纸伞:“等等,阿蘅你先拿上伞呀!”
就这么直接跑到院子里,刚才的衣服不就白换了么!
她的话还是说晚了。
阿蘅已经冒着雨出了门。
夏怡雯看着手中的油纸伞,又看向窗边的姐姐。
“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夏怡云点头应下来。
两人撑着伞,也来到了小院之中。
阿蘅蹲了下来,她一手捋起宽大的袖口,另一只手在青石板上蹭了一下。
小小的水洼中还有未曾淡去的红色。
她轻嗅着指尖,是淡淡的血腥味。
刚才的那个女子是受伤了吗?
所以她站过的地方,才会留下血迹。
等夏怡云和夏怡雯过来时,青石板上的些许血迹已经在雨水的冲刷下,流到小径两旁的泥土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阿蘅,你怎么了?”
夏怡云将手中的油纸伞向阿蘅的方向倾斜,给她遮住了些许的风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渐晚,屋外昏暗无光的缘故,半蹲在地上的阿蘅总是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反正不是什么正面的预感。
阿蘅放下袖子,抬头看向夏家姐妹。
“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鸽子掉进院子里,等我出来后,它就消失不见了。”
总不能说自己在院子里看见了一个人,将人替换成鸽子也是说得通的。
“是这样吗?”
夏怡云与夏怡雯半信半疑。
三人继续向阿蘅的房间走去。
夏怡云将伞让给了阿蘅,她与妹妹夏怡雯共用一把油纸伞,两人肩并着肩的走。
在进门之前,她忽然瞥见旁边那一间上了锁的房间。
“说起来,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方姐姐了吧?”
方如玉比她们三人要大上许多。
平日里的外出时间往往和她们都是错开的,能够碰面的时间都是在中午,或是傍晚时分。
入夏雨水充足的这段时间,夏怡云她们三人已经在小院中一连住了好几日了。
夏怡雯闻言,也看向了一旁的房间。
她有些疑惑的说:“方姐姐的房间从前好像是没有锁过的。”
“我和雯雯这两天在学堂里待的时间比较多,阿蘅倒是一直留在小院中的,”夏怡云摸着下巴,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好像一直没有碰到过方姐姐,阿蘅你在小院中,有看到方姐姐回来吗?”
阿蘅摇头。
“方姐姐不是回家去了吗?”
她也好久都没有见过方如玉了。
只不过她比夏家姐妹要多知道一些东西。
比如说方如玉与元应问已经定亲,婚期已经定下,是在明年春天。
“是这样吗?”夏怡云小声嘟囔着,“方姐姐这么早就已经结业了吗?我还以为要等到下半年呢!”
有什么东西在阿蘅脑海中一闪而过。
等她想要细细追寻时,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夏怡云回头:“阿蘅怎么还站在门口呀!”
阿蘅:“没,没什么,我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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