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上怎么说?蒋迟一脸急色地问道。
我把邵真人拖下了水,大概没事儿了。只是……我拍了拍手中的几本书:这些日子怕是有的忙了。《黄帝内经》、《金匮要略》、《神农本草经》、《千金方》……喂喂喂,别情,这、这好像都是医书吧!你闲着没事儿研究这玩意干么?还不是因为你!我苦着脸道:我且问你,皇上他向邵真人修习龙虎大法所为者何?蒋迟诺诺了两声才道:当然……当然是为了子嗣了。就是嘛!我肚子里暗笑,蒋迟胆子再大,也不敢明说,皇上修炼龙虎大法其实太半是为了y乐而已:十三经乃是御女之术,当初教你是为了你家中琴瑟和谐,不是为了能让你生儿子的。可皇上却是为了子嗣计,十三经再好,它也是南辕北辙啊!我只好从医术上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诀窍,配合十三经,让皇上既可求得子嗣,又有助于龙凤相谐。蒋迟却一脸的不以为然,显然他很了解自己的表弟:别情,我跟你说,十三经如果真的对皇上有效,那你就坚持下去。至于医术,你能比得过太医院里的御医吗?事在人为嘛!我当然明白蒋迟话里的意思,看来他对我倒真有些朋友之谊,可事关我一生的福祉,我只好再利用他一次,好事先在皇上心里作些铺垫了。
……长生至慎房中急,何为死作令神泣,忽之祸乡三灵灭?这是什么屁话!我朱笔一挥,这行口诀旁边顿时多了愚昧两个字。
怀中解雨不由咯咯笑了起来,一旁的魏柔捧起另一本书,随便翻看了几眼,笑道:妹妹你看,在这还有哪。说着,把书递了过来,解雨接过一看,那页书上写满了狗屁废话白痴之类的评语,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咱们相公可是个大y贼哪,和y贼说什么清心寡欲,岂不是对牛弹琴?大胆,你相公是那么浅薄的人吗?我唬着脸道。
嘻嘻,人家说错了还不行吗?解雨笑道:相公钟天地之灵气,万中无一,那些写给凡夫俗子们的东西,岂能用在相公头上?嗳,这就对了,凡事都要因人而异嘛!若是相公也去学什么养心莫善于寡欲、年二十而四日一御,三十而七日一御的,你们这帮丫头还不得馋死啊!谁馋了?要馋,也是柔姐姐她们。解雨的反驳却引来了魏柔一阵粉拳,我趁势将魏柔也拉进了怀里,坐在了我的另一条腿上。
相公只是想告诉你们,别把老祖宗的东西都当作金科玉律至理名言,动也动不得是批也批不得的。就像武功,无论是唐门隐湖还是魔门,百年来都在不断的汲取借鉴别派的武功来完善自己,如果自以为是故步自封的话,早被江湖淘汰了。两女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我拿起一本书来:雨儿,唐门也算是医道世家了,你该知道罗田万家吧!解雨点点头,说当初在家的时候,还见过万家家主万筐。
据说万家儿妇科当世第一,万筐长子万全眼下就在太医院里当御医,这本书就是万全所著的《广嗣纪要》。魏柔闻言俏脸嫣红,解雨则嗔道:无瑕姐姐一生双女,宁馨她也有了身孕,相公神勇得很,还要看这捞什子书干么?相公神勇可不等于皇上也神勇啊!我笑道,把书翻到了协期第五一篇:先说正事儿,你们来看这段。那是一段歌诀,歌诀云:何为种子法,经里问因由。昨日红花谢,今朝是对周。蓝田种白玉,子午叙绸缪。三五成丹桂,二四白梅抽。看懂了?两女微微颔首,俱是娇羞不已。她俩都是读过书的人,而且和寻常大户人家的女儿不同,她们读的不仅仅是《烈女传》和《女训》,而是经史子集均有涉猎。
这歌诀并不晦涩,两女俱能看懂大意,特别是解雨,她虽是专攻外科,兼修内科,但儿妇科也略知大概,看得更是明白。
那阿柔我问你,什么叫三五成丹桂,二四白梅抽?雨儿,你不许帮腔!相公最会捉弄人了!魏柔大羞,不由嗔道,旋即求援似地望着解雨。
解雨非但不救,反而落井下石,嬉笑道:人家也想听姐姐的高论哪。阿柔,这里都是自家人,你害的哪门子羞?对上我炽热的目光,魏柔很快就投降了,悄然偎进我怀里,把脸埋进了我x膛,细声道:此句说的是,妇人……经水止后三、五日……受孕为男,二、四日受孕为女。错!我斩钉截铁地道。
魏柔一愣,螓首微抬,一双俏目怔怔地望着我,眼波里满是迷惑。
解雨也皱眉反驳道:相公,柔姐姐解释得完全正确啊!你怎么说她错了呢?阿柔解释的是没错,可歌诀本身就错了。不可能!解雨脱口道:我记得孙思邈《千金方》、张仲景《金匮要略》、陈自明《妇人良方》里都是这么说的,那孙思邈人称药王,张仲景更被人尊为医圣,他们总不能都说错了吧?医圣药王又如何,孔圣人还说错过话哪!别的相公不敢说,可论对你们女人的了解,孙药王张医圣怕是和你相公还有一段距离哪。想来解雨j通医术,故而对张孙两人抱有极大的信心,闻言不由得撇了撇小嘴儿,似乎在笑我说大话;倒是魏柔听我语气坚决,脸上越发迷茫,似乎不知道该信谁的好了。
雨儿你别不信,且看相公如何驳它。我正色道:古训有云,不肖有三,无后为大,但凡求嗣,首先求子。如果按此歌诀所说,三五成丹桂,就是说,生男生女是可以控制的话,那么普天之下即便生的不都是男丁,至少每家每户的头一个孩子也该是男孩占绝大多数吧!
可这符合事实吗?对啊!魏柔眼睛一亮,而解雨却眉头顿锁,深思起来。
况且,妇人真是这几天受孕的吗?我哂笑道,将两女扶好坐直,问道:雨儿阿柔,你们且看看对方与往日有何不同?两人虽不解我的用意,却依言对望了几眼,解雨笑道:柔姐姐还是柔姐姐啊!哪儿有什么不同啦?要说不同,也就是她把易容卸了而已呗。魏柔也道解雨亦是如此。
敷衍了事!我一人给了一巴掌:你们再给我好好看看。两人这才仔细地端详起对方来。说起来也真有点难为她俩了,两人平素都是以易容后的面目出现在对方面前的,只是今天宁馨带着许诩去赴宜伦的邀约去了,机会难得,我便要两女卸了易容,犒赏一下自己的眼睛,结果两女各自面对着一副相对陌生的绝美容颜,光顾着欣赏对方去了,哪儿还能看出有什么不同?
可听我的口气,却分明是与平素有异,解雨看了半天没看出门道,便胡乱道:柔姐姐,嗯,看着比以前可亲多了,真的就像、就像人家的姐姐似的;脸色么,也比以往红润了,眼神也不那么锐利了,反倒有点……有点慵懒……雨儿,你果然目光如炬!我哈哈大笑起来,魏柔一羞,偎进我怀里嗔道:雨妹妹又何尝不是哪。宝贝儿,你们说的太对了,不错,就是慵懒,可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两女俱是摇头。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构j,万物化生。天地生物,必有氤氲之日;万物化生,必有乐育之时。我见两女似乎没听懂,便解释道:相公出身农家,农家有农家的好处,那时相公年纪虽小,却见惯了牛马交配、猫狗打架。这些畜生平常都老实的很,可一发起情来,就变得y荡无比,而只有这时候交配,它们才能受孕。可怎么知道它们发情了呢?别人都说,你看,狗儿撒尿了、猫儿叫春了,这就是发情的症状,可相公有相公的办法。我把两腿稍稍并拢了一下,让羞怯已极的两女靠近一点,接着道:来,你们把眼睛都闭上,放松……放松……好,闭上嘴,用鼻子呼吸,对,深吸一口气,吸--说吧!你们嗅到了什么?两女白皙的脸颊顿时飞上了一抹桃红--六识极其敏锐的两女该和我一样从她们的对方身上嗅到了一缕异样的气息,心思聪慧的两女也显然明白了这气息的含义。
你坏你坏!解雨羞得边擂粉拳边嗔道,魏柔更是转身欲逃,却被我一把搂住了纤腰。
很特殊的气息吧!我得意地笑道:这--就是妇人发情的气息,而现在正是你们最易受孕的时候!很快,榻上就多了三具赤裸的躯体,两个如花似玉的绝色美女一左一右偎在我怀里,正羞不可抑地望着我举在半空中的双手,我每只手的拇指食指间都有一滴花露,那是刚从两女的羞花里采摘来的,手指一张,花露拉出两g长长的银丝,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
雨儿经水已过九日,阿柔你经期绵长,经水方过三日,可你们几乎是同一天来经,又同一天绽放莲g,那万全的种子歌诀岂不是胡说八道吗?一番云雨,魏柔不堪挞伐,四度泄身,泄得身子烂软如泥,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还没等解雨替她易好容,就已沉沉睡去。
而解雨则依旧j力十足,我便让她誊写起诸女的月事起止日期和易孕时日来。
相公,这个张卿又是谁呀?解雨写完最后一笔,把墨迹吹干,将那本崭新的帐册簿子仔细收好,纵体入怀,笑问道。
是皇帝顺妃张氏。莫非相公你真要替皇上乞子?我嗯了一声:为了配合义父,我只好钻研钻研这门妇科了,毕竟皇上是以求子之名向义父学习龙虎大法的,有了子嗣,对大臣们也是个交待,义父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咱们的安全也就多了一层保障。可我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文弱的嘉靖帝同样喜欢文弱的女子,听义父说,陈皇后、方妃等一干皇上亲近的人都和张妃一个模样,全是些弱不禁风的病美人,而楚王好细腰,g中多饿死,想那g里的其他嫔妃也不会强到哪儿去,男女俱弱,自然难以受孕。
何况医书上也说了,但凡求嗣,妇人贵重而贱轻、贵厚而贱薄,就算男强女弱,受孕也不容易,医圣药王的话固然偶有错失,可这一条怕是千真万确了。
抚着怀中佳人的秀发,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了自g的唐八股,转而想起了汉大将军霍光的监奴冯子都。
上位者?我心底响起一声哂笑,无德无能的上位者戴上一顶绿帽子大概也是咎由自取吧……
第八章
三哥,你坏死了,怎么不告诉我,你请蒋家去提亲了?害得我被她们笑话!虽然语带嗔意,可宁馨喜滋滋的脸上却满是幸福:嘻,太后还下了懿旨,人家可比大姐二姐还风光哪。其实我该去一趟大同,亲自向代王爷求亲,可你也知道,眼下我实在是分身乏术,好在大哥对我知g知底,让他替我美言几句吧!他能不替你说话吗?宁馨白了我一眼:他还心急火燎地等着娶李依哪。哼,你倒是安排得周详!宁馨已经知道李依就是白牡丹了,而李依对宁馨这位未来的堂嫂兼小姑子也是用心结纳。
宁馨虽然与嫂子蒋氏交厚,可也不敢轻易怠慢这个未来的小嫂子兼小姑子,毕竟不管真假,李依已是我的堂妹了,她再嫁给自己的大哥,亲上加亲,对宁馨自己自然有莫大的好处。
不安排周详,我都不敢离开京城。我一语双关,望着不远处的那座高大楼宇:不过,我怕是既等不到摘星楼的开业,也等不到沈篱子胡同的竣工了,这一切届时都要交给你了。果然是一语中的。四天后,蒋远带回喜讯,代王爷同意了婚事,随后充耀请旨入京。
九月初六,宁馨入门,婚礼颇盛,后戚蒋氏家族几乎倾巢出动,锦衣卫指挥使张佐亲率部曲到贺,而最有面子的事情自然是章圣皇太后亲赐一对玉如意恭喜新人了。
七日后,我纳陆昕、兰月儿为妾。蒋迟到贺并带来皇上口谕,封陆氏安人、兰氏孺人。
次日,蒋迟纳百花楼名妓姚碧莲,席上正欢,清河侯府来报,说世子蒋遥于正午时分卒,而那正是姚碧莲向大妇南平郡主徐菡叩首的时刻。
蒋逵情难自禁,顿时失声痛哭。我怕他情绪激荡,说出不妥的话来,偷偷弹酒如箭,点了他的大x,看起来他就像悲伤过度而昏厥了一般。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了别室,我又偷偷解了他的x道,输了一道真气助他平复心绪,他这才安静下来,随来人一同回府去了。
婚礼自然被搅得没了半点喜庆气氛,可主人对此却浑不在意,从偷置外室被媳妇暴打,到媳妇主动替他纳妾,所有的面子全扳回来了,婚礼不过是个过场而已。
不是有句老话说什么福兮祸兮的吗?没准儿叫我大伯家这场白喜事一冲,我这红喜事就更红了。可等贺客们都离去了,蒋迟单单把我留了下来:日安病故,太启势必成为世子,子愚你可得小心了。我好歹也是个仪宾了,蒋逵他奈我何!我笑道,又问:倒是你突然娶姚姑娘,怎么事先也不打个招呼?谁让你这几天忙得像个g孙子似的!刚把宁馨娶回家,就又纳了陆兰两女!蒋迟数落道:要是让代王爷知道你这个女婿这么荒唐,不气得吐血才怪哪。又补了一句,说别人他早在三天前就打了招呼。
不是我急,我总感觉到我在京城的时间不太多了,当初皇上定下了三个月的期限,还有二十天就到了,而宁馨身怀六甲,身边需要人照顾,陆昕、兰月儿没名没份的住在我家里也不方便。心道,这还没忙完哪,若不是因为说好九月初就能抵京的希珏至今未到,怕是还有一场婚礼等着我哪。
恐怕连二十天都没有了,听皇上的意思,是要你十月前就离开京城,因为武林茶话会还要照办不误,名人录也要按时修订,就算是照搬白澜那一套,也得事先准备一下。而我随后也要更名南下,现在不娶碧莲,怕是又要等好几个月了。再说了,蒋迟邪邪一笑:我这也是一举两得嘛!摘星楼下个月就能开业了,顺手拆拆竞争对手的台,这样的好事我怎么能放过哪?三哥,人家也要跟你去江南!孕期反应渐强的宁馨变得既暴躁又多愁善感,一听我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情绪顿时就低落下来,一个人赌气在闺房里乱砸东西,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一片狼藉,我难得的低声下气地左劝右劝,她却不理,我不由心火渐起,刚想发火,她却停下手来,扑进我怀里,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
你是我的夫君,是我肚里孩子的父亲,两个人为什么非要分开?!我不管,无论你走到哪里,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要跟着你!
望着宁馨梨花带雨的俏脸,听着她情真意切的语言,我心头忽地一热,一丝丝愧疚霎时间在x中弥漫开来,那些叱责的话语也被我咽回了肚子里。
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多月,这女孩不仅成了我的妻子、怀了我的孩子,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对我已是情g深种了,可我哪……
馨儿,我的乖宝宝,你是想和相公快活一时,还是想和相公快活一世呢?如果总是要和三哥分开,我宁愿快活一时!短暂的分离只是为了长久的相聚,馨儿你相信相公吧!短则一两年,长则两三年,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生同衾、死同x了。宁馨这才止住了悲声,可很快她又吃起醋来,道:三哥,我知道你怕皇帝哥哥怀疑你的忠心,可你能替魏柔找个替身,为何就不能替我找个替身?!虽然陆昕本来就是个子虚乌有的人物,可嫁进门来的那个陆昕却更是假上加假。
没有和师门取得谅解,特别是没得到鹿灵犀的祝福,魏柔自然不肯擅嫁,因为在她心目中,鹿灵犀不仅是她师傅,更像是她的母亲。
真正和我拜堂的是被我以秘密手段从教坊司解救出来的钱萱,而魏柔则离开京城奔赴江南,拜见鹿灵犀去了。
那时宁馨已经入门了,我自然不能再瞒她。而她虽然是练青霓的记名弟子,可她毕竟不是江湖人,出身又高贵,并没有把魏柔的江湖地位放在眼里。在她心目中,或许魏柔那个江湖绝色榜第二的名头才更有份量,好在接替魏柔扮演陆昕的钱萱容貌的确不算十分出色,又对她相当尊敬,两女相处的就还算愉快。
不过,现在,宁馨她总算猜到了几分我安排魏柔替身的目的,顿时醋意大发。
相公何尝没想过?可惜你生得实在是太美了!找人代替陆昕容易,可找个和你一般出色的人物,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哩!而易容术把人往丑里打扮容易,想易容出你这么个大美女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了。宁馨一阵气结,我又道:何况,你还怀着身孕,路上颠簸,一旦出了事情,你我岂不后悔一辈子?你放心,只要我一得着机会,就回京城看你。反正总是你有理!宁馨狠狠白了我一眼,知道我所言不虚,眼下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那……这半个月里,三哥我要你天天陪着我!郡主……她也挺可怜的……坐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去见蒋迟的钱萱突然小声道。
我一怔,她对皇亲国戚们不是相当厌恶甚至仇视的么,怎么突然同情起宁馨来了?
钱萱因为家遭剧变,饱受人情冷暖,故而心志极为冷静坚强,不过十七岁的花季少女,心态却比无瑕白秀还苍老,连我都是在动用了从未对身边女人使用过的魔门秘法之后,才击破了她的心防,因为我知道,想要融化她内心的坚冰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可宁馨是怎么打动她的呢?
察觉到我诧异的目光,钱萱微微转了转头,朝窗外望去。
阳光透过车窗上的竹帘,照在她消瘦的脸上,那宛如刀削的侧影仿佛有她膝上名琴太古遗音的影子,只是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她易容的时候不小心,我总觉得她脸上的线条要比前些日子圆润柔和了几分。
半晌,她才转回头来,直视着我,微微一笑,道:陆昕,贱妾喜欢这个名字,以后,贱妾不再是钱萱,而是陆昕了!陆昕?我心头一喜,笑道:难道你现在不是陆昕吗?子愚,你那小媳妇的琴弹得是好听,可赶鸭子上架地让春丫儿她们也跟着练这玩意,猴年才能派上用场啊!蒋迟迷惑不解地问道。
还没等我说话,小凤仙已经一指头点在了他额头上:我的小侯爷,亏你还在风月场里厮混了那么久!你也不想想,当初白牡丹和宁白儿靠什么起家的?不就是人长得俊点儿,又会弹琴吗?你不好这口儿,可好这口儿的大有人在,特别是那些当官的大老爷们,最喜欢在姑娘面前卖弄学问、吟风颂月了,能投其所好,自然有银子可赚。再说了,白、宁两人被人赎了不知所踪,教坊司那个钱萱也神秘失踪了,京城里现在缺的就是c琴的好手,真能培养出个白牡丹第二来,摘星楼还愁没有生意?怕是就要把你门槛踏烂了!c!你当我不知道啊!可你丫的看看,这些人里,哪个能赶上白牡丹的一半?依我看,还不如培养出个小凤仙第二实用哪!对被人神秘赎走的白牡丹,蒋迟至今耿耿于怀。
一半儿有一半的用处。我接言道:说起琴来,这玩意易学难工,没有个三五年的苦练,别说白牡丹了,就连我媳妇都赶不上。但通常学琴的人都有个毛病,自视清高、洁身自好,如果白牡丹早肯下海的话,百花楼早赚个满钵是金,在京城风月场里独占鳌头了。蒋迟c言说:就是就是!我没理他,接着道:春丫儿她们现在学琴,只是提高她们身价的手段而已,毕竟咱们是冲着朝廷那帮大老爷的钱袋去的,总不能人家说一句春眠不觉晓,你给人家对一句处处蚊子咬吧!蒋迟挠挠头,说这倒也是。
我一招手,喊过来一直侍立在我身后的风大虾:京城最年轻的名嘴风大虾大家都认得吧!他是江南第一嘴应天一笑楼楼主晁启正的亲传弟子,我今儿请他来给你们讲讲,人家江南地头上现在都时兴着什么。风大虾虽是头一次进蒋府,却不卑不亢,给大家作了个罗圈儿揖后,不疾不徐地道:小侯爷,要说江南风月场上的变化,小人不敢妄论,不过,说书这一行有什么动向,小人却是清楚的很。自古以来,男人说书,女人唱曲,至今京城还守着这个老规矩。可在江南,说书这一行已经有了新花样,以往都是一个人说书,现在则出现了两个人在一起说书的了,甚至还有一男一女对说的,原来一个人说书的时候,男人说女话,大家都觉得别扭,现在男说男、女说女,j彩何止一倍!你是说,让春丫儿她们去练说书?蒋迟一脸匪夷所思。
练说书也需几年功,不比学琴来得快。我摇头道:但我想了,既然男女能在一起说书,为何不能在一起演戏?看两个男人在台上咿咿呀呀的,我就厌烦!若是能加上几个女孩,表演诸如《思春》之类的戏,g本不用什么唱功不唱功的,只要扮相俊俏点、动作大胆点,不轰动京城才怪哪!众人眼睛一亮,齐声叫好,蒋迟手舞足蹈地道:对对对,再来点妖j打架的情节,呵呵,真是让人想想都兴奋啊!子愚,你这家伙还真有一肚子鬼主意哩!他转头对一年近六旬的老儒道:方先生,这话本曲子就交给你写了。本子没问题,只是,老儒瞥了我一眼,沉吟道:此事有关风化,还望小侯爷谨慎从事。不怕!蒋迟笑道:这东西只能新鲜一时,不等朝廷有意见,不是遍地开花,就是自生自灭了。而咱们抓的也就是这一时,开业的时候,总要有点新鲜玩意吸引客人吧!真正考功夫的,那还得看嫂夫人和凤仙训练姑娘的手段。正说话间,下人带着蒋烟来到了后花园的凉亭。见有外人,她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地轻轻皱了下眉头,随即那窘迫的神情就湮没在了热情的笑容里。
还是小侯爷这儿最好,天天高朋满座的,让奴家少跑了多少路呀!跑到姚碧莲跟前,低低和她说起了悄悄话,说得姚碧莲不一会儿就晕生双颊,轻颔螓首。
她嘻嘻笑了两声,又和小凤仙嘀咕了两句,随后拉着陆昕的手,抛了个媚眼给我:李大人,那天不是说好了么,带nn们去选几样首饰,奴家可是眼巴巴地盼着哪。吓,你替殷家拉生意,还真是不遗余力啊!就在九月初一,殷家为明、清河侯蒋云梅为暗的宝大祥顺天号正式开业了。甫一开业,就遭到了积古斋与京城数家中小珠宝行的联手围剿。
积古斋从山西调来一名大档手,不仅将订做饰物的价格降低了近两成,而且大大缩短了顾客的等待时间。张鹤龄兄弟更派出了头号心腹、银钱总管司聪坐镇积古斋,协调与钱庄的头寸调度。
宝大祥虽然也从江南调来了一名大档手,可因为开业过于仓促,局面始终未能打开,而据蒋迟说,宝大祥至少有三成生意是靠蒋烟走家串户拉来的。
柳大官人看得起奴家,让奴家做管事,奴家怎么也得对得起人家啊!蒋烟半真半假地笑道:听说大人正四处为摘星楼招兵买马,那姑娘们的行头能不能由宝大祥提供?没问题,具体事儿你和我媳妇商量去吧!蒋烟的话让我不期然地想起了苏州霁月斋的掌柜李宽人和柜枱宋三娘,并不是宋廷之嫡系的李宽人最后和宋廷之一样成为了我旗下的大将,反倒是宋廷之心腹兼情妇的宋三娘却背叛了他别投他人怀抱。
虽然宋廷之不知道那奸夫是谁,可我却已经猜到了,而大江盟能那么顺利的接管霁月斋,宋三娘该记首功了。
看蒋烟偷偷给蒋迟使了两回眼色,我知道她定有重要事情想报,便知趣地告辞了,而心中总算确定下来,蒋烟已经彻底地投向了蒋迟。
至于蒋迟没像我预计地那样在娶姚碧莲的同时把她也娶了,大概正是因为她超群的能力让蒋迟无法找到能替代她的人选吧!
蒋小侯爷他人很聪明啊!出了蒋府,风大虾若有所思地道,似乎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小石子,那石子激s而出,正打在我的足踝上。
风大虾,别试探我的耐心,就算你师傅是高君侯,我一样可以杀了你!我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若无其事地朝前走着。
风大虾呆若木**地站了半晌,见我上了马车,这才快步跑了过来。
上车吧!你现在也算是京城里的名人了,我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怠慢了你。风大虾正襟危坐在我的对面,连靠在我身上的钱萱--现在该叫她陆昕了--都不敢多看一眼:大人,明月楼的容老板果然来找我了,问的也和大人猜测的一模一样,小人就按大人的吩咐,暂且回了他。只是,他迟疑了一下子,又道:大人,小人虽然武功低微,可恩师传授过许多识人的法门,依小人看,这个容老板分明是个练家子……我只关心明月楼都接待了什么客人,去的朝中大臣又有哪个?谁和谁经常在一起,谁和谁见了面都不说话?他们都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吃什么样的美食?是自己花钱,还是有人替他们付帐,花费又是多少?至于他们老板练不练武,那是刑部王大人c心的事情,京都禁武令是他颁布的而不是我。不过,你在江湖上还有那么一点知名度,容老板很可能很快就发现了你的身分,甚至可能以此来要挟你,反过来让你打探摘星楼的消息,届时你就将计就计,我会提供给你适当的情报的。
我顿了一下又道:你不必担心容老板向王大人告发,王大人和蒋小侯是穿一条裤子的,而我和蒋小侯是亲戚兼朋友,就算王大人知道你的身分,他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小侯爷面子。不过我警告你,既然摘星、明月两楼要在粉子胡同大有作为,少不了大把的漂亮姑娘,少年戒之在色,我不想你像软脚蟹似的出现在台子上。风大虾在中途下了车,陆昕见他渐行渐远,道:此子天份极高,日后成就怕是还在王宝林之上,相公对他……是不是太严厉了?
我何尝不知!只是哪儿有时间去拉拢结交他啊!我叹息一声,心道,对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霸道用在了床上罢了:小昕,今天我第一次听你抚琴,果然j妙无比。只是你姐姐是江南曲凤梧一派嫡传,而你的手法与她颇为不同,不知是出自何人门下?贱妾是宁师的弟子,而宁师的琴技习自京城第一琴师柳万长,可惜柳师十年前已经故去了。她微微一笑:相公能听出此中的分别,想来宁师所言不虚。原来你是北柳的再传弟子啊!我笑道,知道我那干姐姐没少在陆昕面前夸我,不过陆昕极有主见,大概现在才信了她的话。
京城卧虎藏龙,能听出破绽的还有他人,比如刑部尚书赵鉴,他就听过你姐姐抚琴。虽然你几乎没有可能再公开c琴了,但你要开门收徒,别人就能从你徒弟的手法上听出你的来历。所以相公要传你一些简单的曲氏技法……沉吟了一下:京城除了我姐姐之外,柳万长可还有其他传人?我请他收你为徒,好让你的柳门技法有个出处。柳师当年有六大弟子,可惜两人早夭、一人被杀、一人犯罪被发配辽东、一人被建昌侯所虏,下落不明,再就是宁师了,而柳师两子俱未习琴。这么说,柳氏一门已是烟消云散了?我一皱眉:那屠三泰和舒秀呢?他俩与柳万长俱是北派宗师,号称北派三宗,技法应当相近吧!相公你这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陆昕轻笑了一声:屠三泰终身未收一徒,而且已经故去快二十年了;舒秀也故去五六年了,她倒是在京城教过许多名门闺秀、大家小姐,但听说都未得其真传,只在晚年收了两个得意弟子,一个是百花楼白牡丹、一个是教坊司柳如眉,可白姐姐失踪了,而贱妾和柳如眉又太熟,怕她看出破绽……北派三宗师早都死了?我一怔,师傅给我讲解琴技的时候,还屡次提起过三人,没想到俱已作古了,可既然如此,那练无双的琴技又是和谁学得呢?
宁馨的嫂子蒋氏看来就是舒秀比较优秀的记名弟子,而练无双能指点她,她那时候的琴技就该和舒秀相差无几了吧!
压下心头的疑念,我沉吟道:既然舒秀的学生众多,那就冒充她的弟子吧!今儿回去,你就开始和李依学琴。
第九章
爷,这儿合您的心意吧?徜徉在假山花树中,白秀得意地道。
一个多月前,这里还是八千张胡同一处普普通通的四合院,经过翻修改造,门脸虽没什么变化,只在大门上多了一块不足尺半、刻着江南居三字的铜牌,可内院已是面目全非。
中间的大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江南风格的回廊影壁、假山怪石和花草树木,迷g一般的回廊和影壁将正房和东西厢房隔成七个独立的单元,每个单元都布置得像家一般,家具摆设都是依照江南的式样j心打做的,挂轴壁画也是我模仿苏州大家唐寅的笔法画的,甚至连厨娘都是从江南请来的,进了这座江南居,还真像是回到了妩媚多情的江南。
这是我和解雨白秀商议了一下午的成果,京城风月场所众多,如果没有特点,很难打开局面,三人都认为必须舍弃那种大而全的思想,考虑到想吸引的客人主要是那些达官贵人,最后取得了一致意见,走小而j的路线。
不仅是环境与别处大不相同,就连姑娘都是费尽了心思千挑万选的,一对没落大户的姐妹千金、两个被判死刑的官员的小妾,还有一个卖身救父的落魄大儒的女儿,五女俱都容貌出众、知书达理,当然,在白秀的皮鞭下,她们也学会了如何去取悦男人。
每个姑娘都配有两个从大同购得的稚婢,过着她们曾经经历过的那种锦衣玉食、呼奴喝婢的生活,等待着钻x逾墙的浪荡子们的光临。
而对男人来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江南居外表没有一丝风月的味道,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大户人家,姑娘们就像深宅大院里的小姐,让男人们有种偷情的快感,勾引他们在此流连忘返。
很不错!我由衷地赞道:怪不得干娘放心让你独当一面。
贱妾这还不都是为了爷嘛!白秀边替我宽衣边撒娇道。
两人搂抱着滚上榻去,一番云雨事毕,一脸满足的白秀m着我依旧壮大的分身讨好道:爷,都是贱妾没用,要不爷你收了秀喜、贵喜吧!她们姐妹可是贱妾在大同替爷……阿秀--她话还没说完,我已经瞪起了眼:虽然你没进我家门,可也得守我家规,女人不许争宠,也不许暗地里搞小动作固宠,不然,仔细我家法伺候!虽然被我训斥了一通,白秀却高兴起来,先言辞恳切地检讨了一番,然后说起此次大同之行的收获来了。
恒山派在大同很有声望,与当地官府的关系也很好,特别是最近两年,官府甚至拨款修缮了通往恒山派玄清观的上山道路。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里明白,这不奇怪,皇上崇道,结果天下所有的道观都跟着受益。
真正的恒山派弟子并不算多,大概只有三四十人,但玄清观内观里的女弟则有一百五六十人,而且几乎都是十五六岁以下的女孩儿,不少人眉散r高,已非处子了。见我眉头拧起,陷入沉思,她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内观规矩森严,非乞子的妇人不得进入,贱妾也是托言求子,才进得内观的。说着把进内观的过程和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其实山西的头领线人阎川已经差人送来了两份关于恒山派的报告,不过内容虽远比白秀走马观花看到的情报详尽,可因为白秀本身就是杀手出身,又受到六娘的熏陶,留意的细微之处却是阎川万万不及的。
阎川的报告已经指明了恒山派拥有近千亩田产,也说明它收养了大约一百五十名孤女。但报告上并没有说,她们竟然能吃到白面米饭,甚至还有鱼有r;也没有说,排水沟能看到胭脂水粉的痕迹。
千亩良田,年景好的话,可收田租千石,最多不过一千银子而已,加上信徒们的供奉,一年能有二千两就顶好不过了,也就是说,练青霓要把所有的收入都投进这些女孩的嘴里,才能维持白秀看到的生活水准。
这样的结论显然荒谬,恒山派必定还有其他的赚钱途径没被阎川所侦缉到,或许,山西的线人出了问题也未为可知,因为按照白秀的观察,我隐约察觉到,恒山派有贩卖人口的嫌疑,可从报告上看,却是什么问题也看不出来。
练青霓接掌恒山已经十二年,收容孤女也有七八年的历史,虽然规模是逐年扩大的、虽然也有观里女子长大出嫁的记录,但白秀几乎没看到几个年纪稍大的女孩,这不免让人迷惑,难道那些长大的女孩都嫁人了?那她们都嫁给什么人了?怎么嫁出去的?
阎川的报告上未提一字,白秀待的时间太短,也无从得知。
阿秀,你看玄清观可有男人出没的蛛丝马迹?白秀在我怀里轻轻摇了摇头:贱妾当时也怀疑,可并没有发现男人的踪迹。而且,这几年玄清观扩张的厉害,从练青霓接掌恒山时的不足五亩到现在足足占了近二十亩地,房屋近五十间,贱妾一时也无法查清楚。再说,若是僧道y乱,寺观则多有密室暗道,更不易被人发觉了。她妖媚一笑:就像咱这江南居,谁知道它地下暗道纵横,又谁知道它和左右邻居其实都是一个主人呢?那,大同风俗是否很开放,为何观里有那么多女孩破了身?这倒不太好说,大同女子虽比江南女子发育迟缓,可似乎很小就懂得男女之事了,为了挑出这十几个处子来,贱妾还颇费了一番功夫哪。这不,才开业了七天,就有五个女孩失了身,还都是自愿的。
我哦了一声,看来眼下有关恒山派的情报还不足以揭开它身上的迷雾,我只好把满心的迷惑藏在心底,一边盘算着在离京后是否来得及去一趟大同,一边随口问起了江南居的生意。
好得很哩。提起生意,白秀顿时兴奋起来,眉飞色舞地道:这七天加上开苞银子足足赚了三千两,估计平常日子,每天二百两不成问题,用不上一年,全部本钱连带着隔壁两栋宅子就都能赚回来了。生意这么好?!我不禁有点吃惊。
可不是嘛!白秀得意道:五个姑娘几乎个个每晚都有客人,生意能不好吗?说着,她狐媚地眨了眨眼睛,笑问道:爷,你猜,江南居的第一个客人是谁?看她兴致勃勃的,我便不忍心拂了她的兴头,用心猜了起来:肯定不出沈篱子、跨车这四大胡同。是宝悦丝行的掌柜常林,还是大通钱庄的柜枱孙大旺?哦?都不是?难道是蒋逵不成?猜不着吧!是柳相公!柳澹之?我顿时一阵苦笑,自己到底还是错看了他,以为他真是个谦谦君子哪!
不过转念一想,殷宝仪体弱多病,柳澹之大概无法得到满足,在京城又不似在杭州那般受到莫大的约束,现出人之本x来也不足为奇,食色x也嘛!
其实他天x并不坏,宋廷之也证实了宝大祥一案的内奸并不是他,以后倒要让宝亭劝劝她大姐,替丈夫纳房妾室算了。
柳相公倒还有分寸,七天里不过来了两回,也没在这儿过过夜。那常林夜夜留宿在宋朝云房里,光银子就花了五百多两,还送给了宋朝云十几匹上等的丝绸锦缎;孙大旺虽没有常林那么疯狂,可他却把司徒琴的两个稚婢都开了苞。我闻言不由一皱眉。江南居开业的时候g本没有声张,只是把那块铜牌挂了出去而已,因为我相信,神秘本身就是吸引客人的有效手段。
江南居的客人最先来自于周围的商号,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许多蛛丝马迹说明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比如姑娘们的首饰是从宝大祥购得的、衣服所用布疋是从宝悦丝行扯来的、钱是存在大通钱庄的,大数目的j美首饰、华贵衣料和银钱进出必然会引起商家的关注,想来柳澹之和常林他们就是这么知道江南居的。然而……
阿秀,你的心态似乎有点问题,江南居固然需要商贾的支持,但经营的重心并不在他们身上,不能把这里变成商人们金屋藏娇的地方。我正色道:你重中之重的任务是要掌握朝廷的动向和朝中大臣的隐私,赚钱是次要的,甚至赔钱我都能接受。沉吟了一下,我接着道:眼下商贾多亦是必然,但要引导他们,这里不仅是他们寻欢作乐的场所,也是和权贵们联络感情的场所--这就需要你这个老板娘和姑娘们一起把这种思想灌输给客人。这……怎么灌输啊?爷教你,你去把常老板的银子还他一半,告诉他,江南居欢迎他来,但江南居想从他身上赚更多的钱,所以请他保重身体;如果就是执意想包宋朝云,那么江南居可以把钱留下,而且保证宋朝云在这期间内为他守贞,但也请他自己算算,单单只为了床第之欢值不值得?
到这时候,你就可以告诉他,宋朝云其实可以替他做很多事,比如,可以帮他招待朋友、可以陪他出席他妻子不适合去的聚会……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白秀眼睛一亮,随即伏在我肩头沉默起来,似乎在琢磨什么,半晌,她道:江南居不是还空着间屋子么?贱妾原本是想给爷训练几个房里人,这屋子就是给她们预备的,按爷的意思,莫不如把它重新布置一下,做个书房或者其他可以密谈聚会的处所……嗳,这还差不多。我拍了她一巴掌,她正爱不释手地抚弄着我的分身,一条白生生的大腿不知什么时候又搭在了我的腿上:阿秀,你聪明的很,只要肯多动动脑筋,江南居这点事情难不住你,别一天到晚净想着怎么生儿子!奴就是想要个儿子嘛!白秀顿时找到了借口似的,八爪鱼一般地缠了上来,那濡湿的蜜壶一下子就把我的独角龙王又吃了进去,一边放肆地扭动着腰肢,一边在我耳边腻声呻吟道:给奴吧!就算不是好日子,奴也要……要爷把奴s穿……从江南居出来已是月上柳梢头了,和百花楼、翠云阁的灯火辉煌不同,江南居的大门口只挂了一盏气死风灯,就如同八千张胡同的其他人家,只有那块泛着乌亮光芒的铜牌和隐约入耳的丝竹声,才透露着它与别家的不同。
公子爷可要马车?对面停着的一辆马车上响起了一个刻意压低了的chu鲁声音,似乎车夫也不愿打扰小巷的宁静。
走吧!去粉子胡同。嘿嘿,采完了东家采西家,公子爷真神勇啊!怎么,你知道江南居是什么地方?怎不知道!五天前俺就知道了。车夫笑道:不知道的话,俺也不会在这儿傻等了。这儿客人虽少,可都大方的很。嗯?这儿开业没几天,你是怎么知道的?俺家就住这附近,那天晚上抄近路回家,却在江南居门口被人截住了,让俺送他回跨车--才几步路呀,那人就给了俺两钱银子--就这么知道了。说起来,俺还闹了个大笑话,看人家门脸不出奇,就想进去见识见识,可进了门才知道,那里面--吓,富贵着哪!嘿嘿,公子爷您当然知道,可俺那时候不知道啊!那门官儿说,光打个茶围就要二十两,乖乖,俺这一年还挣不出二十两哩!又说,这丫的老板心够黑,就是明火执仗地抢钱一次还不见得能抢上二十两哪!
我心头一动,江南居生意如此火爆,很容易引起他人觊觎,可我又无法出面,表面上看它就缺少后台支援,一旦有豪强介入,怕是白秀要难以应付了,可找谁做后台呢?望着赶车的汉子,我突然灵机一动。
抢钱?天子脚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抢钱!人家的姑娘就是好,值这个价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没个后台,他也不敢开这江南居啊!是这么个理儿,可它究竟是谁家开的哪?车夫果然好奇地问道。
你拉了好几天客人,连这都不知道?是张大人啊!……哪个张大人?除了锦衣卫指挥使张佐张大人,京城里还有哪个张大人能够手眼通天、左右逢源?!心中却暗道,张佐,就委屈你当两天江南居的后台大老板了,反正是谣言,你也别太在意。
又思量起来,虽然张佐绝少出入风月场所,而别人就算听说了,大概也不敢去问他,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偷他几件信物、临摹他几封书信放在江南居为妙。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车夫激灵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江南居早就看不见了,可他脸上还是现出了惊畏的表情。
第十章
去探望了一回宁师姐,我才姗姗来到明月楼,蒋家兄弟和几个狐朋狗友早已是酒到半酣了,见我到了,众人都起身胡乱招呼起来。
自从身晋锦衣副千户,又特旨娶了宁馨,坊间已经开始流传,我的分身李佟是前首辅李东阳大人的侄孙、皇帝眼前的新红人,不少朝中大臣开始刻意示好,这群不知底细的浪荡公子哥们也是相当巴结,远比我的本尊王动风光得多。
蒋迟在我衣服上嗅了两下,撇嘴道:我就知道你丫的才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早晚我这粉子胡同小金刚的名头得叫你丫的抢了去。
见我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美妇身上,便笑着介绍道:子愚,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明月楼的容湘容老板;容姐,他就是我干妹妹宁馨郡主的丈夫李佟李子愚,你家斜对面的那座摘星楼就是这丫建的。容老板,久仰久仰。虽然早听蒋迟说,主持明月楼的容老板是个成熟美艳的妇人,明月楼几乎是靠她一人维持住了半壁江山;而我也早就知道,这个容老板就是百花帮的帮主易湄儿,可真的见到艳光四s、媚态撩人的她,我还是禁不住暗自心惊,眼前的她,除了容貌之外,已和武林茶话会上的那个聪明但很矜持自重的易掌门、易女侠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那j修的眉毛、殷红的朱唇、染着丹蔻的指甲、x前裸露着的大片粉腻凸起和搭在蒋迟大腿上的小手,让我直觉地感到,如果需要,她可以和在座的任何人上床欢好。
清风还真舍得下本钱啊!我心中暗道,虽然我也需要我的女人替我打理生意,可我决不会拿她们的身体当本钱,而清风本钱下得愈大,所图自然愈大,他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