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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万妙艺

神内外设有极厉害的埋伏禁制。方、元二人得枯竹老怪传授,也没费什事,便到洞口。洞室高大宏深,房数又多,到处金碧辉煌,光耀如昼,端的豪华富丽,远胜帝王之居。毕竟是左道旁门。缺乏仙道世家的霞光潋滟,气象万千。气派风雅尽是金银珠玉的堆砌,俗不可耐。三人最後走到一处,见有两扇金门紧闭,门上银钉,暗合九、五行之秘,隐有红光浮泛,便退了出来。

魔无相无我,非五行法物所能羁,禁制虽然严密,无奈後天五行经不起先天真气透彻扫描,有迹可寻,无遮无掩的展露出门後药物极多,及发动关闭的窍要。经谢山信物传示予随引,指点治理天魔化血神刀及五云桃花毒瘴的药物所在,竟见有神赐潘多拉的盒子,号称万蚕金。眼见成仇,无毒不丈夫,给它开个小隙,放泄最微细的鲨示蚕毒。

继而三人绕到中进,猛瞥见右侧一间大室,门外邪雾迷漫,光焰如血,正是全阵中枢的法台所在,与红发老祖的後洞通连。三人只在门外遥为窥探,便觉冷之气逼人。魔觉到壁间法气蒙蒙,竟是妖徒布下的瞒天遮障,内外隔绝。壁後竟是红发老祖在旦夕宣,陪侍的竟是九尾天狐柳燕娘。

红发老祖本身教规未禁女色,只是自惜羽毛,不纵乱。万妙仙姑许飞娘的万妙绝艺,本身就是色诱,只是许飞娘自身不愿俯就。柳燕娘得传万妙心法绝艺後,正是贱时岂殊众,贵来方悟稀。仍是那两片皮,却有着一登龙门声价万倍的名气,成为富贵仙魔的专宠。

魔见红发老祖沉迷欲海,知易、李二女等是白等,利用红珠气机牵引,拨动英琼发难。

石坪上,易静也等久了,担心癞姑惹出乱子。心中忧急,一赌气,也随英琼一前一後,一同往上走去,连上了数十级台阶。亭中诸人只各把一双凶眼瞪住,仍然不动。二女快要走过山亭,只见两边亭内各有四个山人侍卫,忽然一声不响,各作一字排开,面向外。易静见状便知有异,忙一停步。两边八名侍卫己将手中金戈长矛同时外指,戈矛尖上立有八道二三十丈长的红绿光华,长虹也似斜而出,做十字形交叉在台阶当中,冷之气,森森逼人,阻住去路。

英琼已没好气,发话道:“意欲如何?”

那八名侍卫毫不理睬。忽听上面有人喝道:“贱婢得罪教祖,今日才来赔罪,已经晚了。我家教祖不屑见你们这贱婢,快往回滚。因想你们既有本领偷混进来,倒要看你们怎麽出去。等在阵中被擒,再去峨眉寻老鬼齐漱溟算帐。”

正是上次追赶妖妇蒲妙妙所遇为首妖徒雷抓子,同了两个同门妖徒,手持幡、剑,站在殿台边上,气势凶横,朝自己厉声喝骂。妖徒探出乃师未敢与邪魔结盟,欲乘乃师闭洞宣之际,故意折辱来人,迫令动武,欲使双方势成骑虎,欲罢不能,以快他的私意。

易静想起入阵时,听妖徒口气,知红发老祖心意首鼠,见妖徒出来辱骂激怒,却不下来交手,休得中了奸计。就翻脸,也等见到正主人再说。断定红发老祖必是深居洞内,决计把声音先传将进去。暗中运用玄功把气运足,高声笑答道:“我姊妹二人,只为奉了家师妙一真人之命,来此向贵教祖负荆请罪。只知仙府便在前面,照直走来,也未遇甚阻滞。对道友提起前面石坪上设有阵法,可不知情。适才已向守亭诸道友几次请代禀告教祖求见,始终不理,只得冒昧进见。自来君子交绝,不出恶声。何况修道之士,一派宗主。如何朋友专诚派人持了亲笔书来,一面不见,一字不阅,便效村妇骂街行径,辱骂之外,还加杀戮?我想贵教祖为人决不如此,好歹总有几句话说。人以礼来,不能不教而诛。一任道友气势汹汹,尽情辱骂,愚姊妹既奉师命,必要面见贵教祖,将家师书信呈上。完了使命之後,方能定夺,否则,决不离去。贵教祖只是一时不知有人到此,终有出见之日。”

山人终是不善词令,只觉易静语声又长又亮,宛如龙吟,还不知道敌人用的是玄门正宗传声之法。玄功奥妙,三四百里以内,金石为开,多坚的石洞也能将声音透进。更不知瞒天遮障已为魔挑破少许。

红发老祖为传音惊扰梦,才知人间何世,明知门人不应如此,无如最好胜护短,而易静心情忿激,与妖徒争论,词锋甚利。红发老祖听去终是刺耳,心怀不忿,意欲升殿召集徒众侍立,摆出教祖之威,再令来人进见,当面数责前事,以致慢了一步。

雷抓子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还想拼受责罚,把手中妖幡朝下两展,立时易、李二人立处一带便有大片红光,映着万千把金刀,四方八面潮涌飞来。易、李二女原有准备,各把手一扬。易静先是一道剑光飞出,护住全身。英琼见妖徒逼人太甚,见易静已然动手,金刀来势又极猛恶,便把紫郢剑放将出去。此剑本是峨眉至宝,金刀只是数多势盛,如何能敌。忽听殿中一声大喝:“徒儿休得鲁莽!且令来人听候传见呈书,我自有道理。”

声才传到,金刀已吃毁去了一大片。红发老祖满面怒容从法台後面石壁裂走出。遥窥法台的癞姑三人,没想到对方出得这麽快,倒被吓了一跳,忙屏气息,静立於侧。内里阵法虽已发动,门户却未封禁。此台乃全阵中枢,与後洞通连。

红发老祖到了台上,拨起当中一面小幡,上下左右一阵招展,立时全台妖幡一齐自行移动,血光腾涌,风四起,气象甚是愁惨。只在门外遥为窥探的三人,便觉冷之气逼人。坪上四外只一闪,金刀便自隐去。红发老祖将幡向原处,面带得意之色,把袍袖一展,一道红光一闪,便往外飞走。癞姑三人也随往殿前窥探。

红发老祖见二女通行全阵,如入无人之境,又将所炼金刀禁制毁去好些,自然面上无光,心中又加一层忿恨。把三妖徒唤进殿去,怒目嗔视,低声喝骂了几句。却耳软心活,吃三个宠徒一激,加了两分仇恨,有意延宕,迟不召见。随命击动殿前铜鼓,召集徒众。

铜鼓咚咚打了好一阵,才见门下徒党由四方八面纷纷飞来,前半鼓声,杀伐之音极重,传令阵地防守诸妖徒,以备离开时为难。易、李二女断定少时决无好收场。暗中准备退身之策。

魔可没把这後天五行的修罗化血阵放在眼内,却对九尾天狐柳燕娘的出现觉到离奇。当日许飞娘已把柳燕娘配婚薛蟒,竟然在此沟红发老祖,难道以许飞娘的深沉险峻,竟容得柳燕娘另攀高枝,还是别有所图。那些在螺丝湾植入柳燕娘百会总窍的元灵只能感察柳燕娘的遇险,要窥测许飞娘的布置,就只有现身一途。

柳燕娘顿觉面前鼻尖近处幻气一片蜃影,眨眼间即见无声无变的实化出魔冯吾。自戴家场一别,换艺的珍有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对芸芸众俱叹无温,正好专心励进,受许飞娘喻为海奇材,也无需苦炼,即承传了”万妙〔绝艺,荣登五云步的代言人,为代言人业界之后冠。

外观代言人的表现,却只挂上画像,则千万酬佣,从未见开堂集会向公众宣言,是向上仙以唇代言也。有代言人的名义,陪上仙登堂入室,也无丑闻的顾忌,对以沽名钓誉而得道的仙老,别无选择。金由代言人法主收纳,名目归入私隐,只要不是直接纳入代言人私囊,就难以证明为不正当交易也。

飞上枝头作凤凰,柳燕娘今日重逢前度刘郎,就有着衣锦荣归的心态,效孔雀之开屏。万妙绝艺也真非同凡响,经悉心的锻炼,确是训练成风姿约,仪态万千,只惜仅能是一具布景板,无昵亲的馀位。一张皮枯削的花容也铺设上娇颜,改头换面颇称鬼斧神工,面皮变得丰盈,轮廓如诗如画,却只是一副画皮,细看如同腊塑的雕刻,打磨油滑光亮,全无细胞活动的迹像。满头发丝光滑油亮,波涛起伏,却是经电离子沁淤,硬得比美玻璃纤维。全身肌肤饱受膏肪泡渗,瞩目也觉油腻腻的沾手难甩的恐惧。毛修剪得图腾画刻,就是缺少了毛茸茸的野,与树窿何异。腰肢经纤体处理,抽尽脂肪,却是扁若板块,虚凹中全难有腴润。球更是泥团两袋,是真空抽扩隆的效果,血因血管扩张而填充,粒子却回不了血管,淤在肌内,积若沙包垂晃,弹尽失。

万妙绝艺就是以假为纲,却也赏心悦目,是真心行为所演现不出来,谁能有此激情也。柳燕娘翩翩作礼,尽显高贵风范,结以朝尊叩首,匍伏迈近,舐足指而上。一反端庄气势,转为贱绝伦。贵贱形态的强烈的对比,那能是真情所能达致。

灿婆所以贱,是行为放浪,却一旦登床则自抬身价,贵气十足,要受侍奉,令人索然无味。这些名媛婊子之贵,却是装模作样,蒙上辉煌的外表,转入床上却是比母狗更贱。虽然全是以假为本,但那千奇百怪的姿势,有贱得贱,就是能服侍嫖客,引发残勃兴。嫖客对像就是那些故作德高望重的老虫,不举近废,能予以起死回生,也非寻常婊子可以竟功,此所以名成利就。

看柳燕娘从脚趾为始,用舌头爱抚着敏感的毛丝。毛为欲之徵,不论毛,或是胡须、到下的体毛、或是毛手毛脚,俱是旺则多。以肛门茸乱最为念丛生;毛暴噪,急升急降;腋毛是欲求不足;胡须勇猛,奋不顾身;脚毛持久;头发却主思维,守贞洁,轻搔柔拨像在抚琴一样有全然不同的感官刺激。

魔冯吾功无敌,对妇女的情窍无不了如指掌,却对自身的关窍竟一无所知。所以最了解自己的还是最切齿的敌人,有所图谋才会向对方铢探索,窥伺无遗。要套索万妙绝艺之秘,魔冯吾自栓气甬,摹拟亏弱残,一看柳燕娘得授多少真传。足趾头上虽是毛丝三数,贴而生,柳燕娘竟能舐吮毛丝,不沾肤皮。毛的骚动引起丝丝扰痒,竟能透窍过脉,驱催阳气荡入心肺,振衰起蔽。

由脚趾大敦上毫毛,舐上太冲,循序渐进,经腿毛吮达毛,颇能集聚阳气,撞出几个冷震,把欲火点燃。

下肢为血之储池;腿硬化的馀血不畅,具难胀;腿若有骨无定必幼若箸。只是魔冯吾无相无我,欲火未过玄关,魔仍是枕戈待旦。柳燕娘真贱得不嫌脏臭,舔入肛门毛丛,却真能催促欲火。肛门也确是神经末梢聚集,令欲振奋。大户娘为求幼主少不了她,常以搔抚婴孩肛门为手段,造就了不少人妖龙阳君。魔冯吾无相无我也只能封锁玄关,碍不了巨的抖擞。

血气起动了,柳燕娘才匝捋,不得不按部就班,因若内无欲火,具只会越捋越缩。任捋上匝下,来回紧握放松,还是透不出欲火,柳燕娘逐渐增加刺激的强度,还是不济。把压底箱的工夫使出,将扭握动作与上下来回动作结合起来,上捋之际,将扭向一边,而下匝时,握向另外一边。力度适中的扭握可真有不同的兴奋感。

无奈玄关紧闭,魔不温不火,柳燕娘黔驴技穷,有点折挫感,也有点醒悟的注视着魔冯吾。魔冯吾调皮的笑了笑,魔才缓缓延伸而出,就是显示大丈夫的能缩能伸,岂是你所能摆布。柳燕娘幽怨一瞥,腼腆的低垂首,张开樱唇,呵气度暖头,束舌成尖,为头度气,也是用唾去保持湿滑,避免因摩擦而产生灼痛。然後跨身俯伏,膝肘撑持,不敢压上恩客贵体,可真体贴入微。装作羞涩的贝齿轻咬,却训练有素,不用扶持,即可把敞开的蓬门无偏倚的罩裹至。

加工庖的窿可真为恩客的老弱残设备周到,壁膣殖入极薄柔膜,贴凑而不紧,不致刺激过度而草草了事,可真有商业道德,只惜油腻溜滑,无水之黏趣。一切以假为基础,纯粹是安慰老弱残的破碎心灵。看她弓起身体使劲摇晃,以腰部围磨摇摆,扭来扭去,冶艳地挺荡着一双丸、一圈一圈的跳跃跌荡。一就说是身子发软,嘻嘻嘻嘻嘻嘻的连串浪笑,笑得胴体抖动,却是强力硬坠,却不敢压上膛,可真体贴。

不时还发出「嗯┅啊~~」的腻人春声,令听者为之销魂。频频急喘,声娇气颤,苟非排演有素,谁能有金刚得出如斯境界。唱做俱佳,脸上却无激情艳色,制窿从未现出任何抖擞反应,像是泥塑木雕。按时限候,就哀叫暂停,频频转变体位,舌抚囊。囊皮实是海绵体,与女的唇同质,自有感应传达睾丸,此举确可舒缓睾丸压力,延缓。

魔冯吾功冠世,岂是稀罕残废式待遇,见柳燕娘已江郎才尽,即猛虎翻身,把柳燕娘压入胯下,直贯花芯。废未觉反应,柳燕娘已双腿乱舞,声声「哎呀~~哎呀~~」的呼啼,充满感、糜,却不具刺激。叫床的目的有若楼台歌舞,赏心悦耳。叫时续时断,时快时慢,呜呜哼叫,低腻起伏,夹着数不清的词秽语,赞颂雄威猛,听来是多麽悦耳,内却是毫无反应。

假得神乎其技,不像凡人,堪称神女。如此控自如,也是不得不矣,有知觉牵累,就假不了,苟有所动,那些老弱残又那能受得一捋而不呕吐狼藉。不像寻常婊子的希望嫖客越早结束越好,只是不想太快完结,失去户头。老弱残实是荒过度,不举的压力沈重,只好高价享受这种残败,得些心灵、听觉的享受,甘愿臣伏在万妙仙姑网中。

九尾天狐柳燕娘被魔冯吾烧残洞,才得妙艺要,虽是修为浅薄,也收获奇丰。只是历代风尘荡女,都是从里来,也从里去,从未见安享晚年,纵艺称万妙,也必有其死,无一不冤枉来瘟疫去。弄虚作假,其窍诀是真诚的缺乏,水能载舟,也覆其舟,死就在热诚。

得之於娼,自卑笼罩成心垢,苟有高贵光环为诱,必如飞蛾之扑火。习於假难以厌斥假像,投其所好而假之,使她胴体承受着那抵着她窿深处的魔发放的炽热,身心都有如堕入火烧般的巨大漩涡,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不断地发出了哼哼唉唉的浪叫,玉腿勾缠紧箍侣腰间,泄出底的「喔┅┅哦┅┅」春声,在胯下婉转娇啼,元防栏消逝,任凭采撷。

魔冯吾志在万妙仙姑许飞娘,当然不打草惊蛇,更为柳燕娘补天修漏,殷勤指正,套索隐秘,许以互助互利。柳燕娘正感一筹莫展,自爆任务为盗取万蚕金。通敌的内奸自然是得道多助,容易建功,敌方扶起一个内奸,就如一支无形的剑,入对方心脏。魔冯吾已得藏药丹室秘奥,嘱咐柳燕娘乘乱跟紧随引,则可登入丹室完成使命。

风流时光短,帘外苦春寒,不觉已是两个多时辰。坪上易静、李英琼只见对方一干徒众出入殿台之上,此去彼来,络绎不绝,始终不听传唤。前後候有五六个时辰,才见雷抓子後由殿中走出,随去平台以上,先朝台前两亭中侍卫打一手势,然後站向台口,气势汹汹,苯目厉声,语声极傲,大喝:“教祖有命,吩咐峨眉来的两个贱婢进见,听受责罚。”

易、李二人忍辱来此,好歹且见着主人,完了使命再说。易静故意躬身报道:“峨眉山凝碧仙府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门下弟子易静、李英琼,今奉师命,来此面见教祖,呈上家师手书,兼谢那日妙相峦因追妖妇蒲妙妙误遇教祖,无知冒犯之罪,荷蒙赐见,特此报名告进。”

说完便从容缓步走上台阶。到了平台石阶下面,台前两边各有一亭,比下面高,却只两立柱,大小只容一人,一边一个,手执金戈在内执守的山人,身既高大,相貌奇恶,手中金戈长有两丈,戈头大约五尺,金光耀目,显得十分威武。雷抓子出时曾和二人打手势,知有花样,故作不知。快上第一级台阶时,脚才抬起,二卫倏地面现狞容,目凶光,手中金戈已然举起,待往下落,嘴皮微张,似要发话。

一直隐伏殿外的癞姑料时妖徒又令侍卫折辱来人,便赌气把守亭妖徒禁制,不能言动,石像也忽似呆立在内,形态滑稽已极。易静暗中留神查看,见头两守亭,戈矛已撤,并未拦阻。猛瞥见右边亭後人影连闪,正是癞姑和先见女童。癞姑略现身形,扮了一个鬼脸,便率方、元二人尾随在後,暗中戒备。

二女一上平台,便见此殿甚高大宏敞,陈设华丽,中设蟒皮宝座,红发老祖板着一张怪脸,据坐其中。两旁有数十徒众,雁翅分列,由殿门起,直达宝座两旁。易静率英琼双手呈上书信。红发老祖将手一招,书信入手,拆开细看。见上面大意是说门人虽然无知冒犯尊严,事由令徒接应妖妇,以致误会同党而起,难於申责,情有可原,交手之後,自不能与後生小辈计较,至多诫其冒失,何致开府之约,竟成虚请?自来小人有过,罪在家长,值以闭山炼法,未得亲往负荆,谨命易、李二小徒,斋沐专诚趋前谢罪,尚望不吝训诲,进而教之。四九重劫将临,关系重大,现各异派妖邪,运数将终,避之惟恐不逞,如何还纵容门人与之交往?既种异日受累恶因,又不免於为恶树敌。务望约束门人,勿与此辈奸人来往。此时防患未然,尚不为晚。份属朋友,知无不言,至希鉴谅。

红发老祖看了两遍,不禁沉吟起来。此信只是表面上词意谦和,实则暗寓箴规,言之有物。明里是认罪,实则为之开脱,并把过错轻轻引到师长身上。朋友之交,礼到为是,当然不能再与後生小辈计较。本是自己门人不应袒庇妖妇,先与为敌,如讲朋友情面,其势不能再对来人刑责。

秦好容易联合全体同门把师父说动,见如今又有变卦神气,心中一急,忙和雷抓子等众妖徒使一眼色,朝红发老祖跪禀道:“师父何必看这书信?齐漱溟老鬼教徒不严,纵容行凶,目中无人。不自率徒登门请罪,却令贱婢来此鬼混。

又不正经求见,胆敢狂妄逞能,擅自穿阵而过。似此骄狂犯上,目无尊长,如不重责一番,非但情理难容,并还道我师徒怕他峨眉势力。弟子等实是心不甘服,望乞师父作主,即时发令施行,将贱婢吊打一顿,使峨眉这些小狗男女看个榜样。”

众妖徒也在一旁随声附和。李英琼终是天刚烈,听众妖徒当面辱骂师父,实忍不住忿怒,抗声说道:“红发老前辈,请暂止令高足们肆口谩骂。”

红发老祖人最好胜,素不喜人面斥其非。又有护短之癖,养得门人个个骄恣。不怪徒弟出言无状,反倒因此触发旧忿,恼羞成怒,发了蛮人凶横之,即厉声大喝道:“贱婢休得利口!你师父既命你前来请罪,我便代他行刑。我门人见你等对我无礼,忠心师长,激於义愤,说话伤了你们的师长,少时我自会责罚他。乖乖地自己吊上去,免我施展法力,禁受不起。”

易静闻言,知道事已至此,非破脸不可。向英琼发了暗示,令作准备。冷笑道:“老前辈不能正己,焉能正人?如令徒无礼,由前辈自己治罪,更说少时责罚,我二人说在峨眉也曾受过家师责罚,又谁能相信呢?”

说时,雷抓子忽似想起一事,匆匆跑到殿外转了一转,跑进来怒冲冲说了几句土语。红发老祖听易静反唇相讥,本就怒不可遏,闻言益发怒火中烧,厉声大喝:“贱婢竟敢如此大胆,禁我亭中侍卫。你等急速与我拿下!”

众妖徒轰应了一声,为首秦、雷二人手扬处,先飞出两道赤暗暗的光华。易静首将兜率宝伞放起,化成一幢带有金霞的红光,先将二女全身护住。然後大喝道:“老前辈,休要听信孽徒等蛊惑,亭中侍卫被禁,并非我等二人所为。今既不纳家师的忠言,定要为此小事化友为敌,我二人师命已完,只好告退了。”

说完了话,满殿百十道妖光邪雾交织吃那金红云幢一荡,便即荡开,无一能够近身,其疾如电,晃眼飞出殿外。云幢到处,连冲荡开由殿台到岭下五层埋伏禁制,往来路飞去。

众妖徒同声辱骂,纷纷随後急追上去。红发老祖不由又惊又怒,愧忿难当。

自觉被来人遁走本已难堪,当时骂声:“贱婢欺人太甚!”

一纵遁光,便亲身急追下去。癞姑三人一直隐伏殿外,便径往神内飞入。

才到中进,便见红发老祖飞了回来。

红发老祖到了台前,先将两名侍卫禁制解去。遥望阵中,烟云滚滚,光焰四合,知道敌人已然入伏,正与众门人斗法相持。把守天狗坪的三辈徒众约有二三百个妖徒,发挥妖阵全力,前後夹攻,情势却也惊人。易、李二女自恃识得阵中机密,兜率宝伞能够护身,同驾云幢前飞,晃眼飞入阵内。猛然念头一转,想起敌人既能入阵通行,未始不能遁出阵外,越想越忿恨,把心一横,便不再往前迫赶,径自回转神,急匆匆照直往後洞飞去。

後洞金门忽然开启,红发老祖一晃便已闪过飞进,金门重又闭合。癞姑三人便去了法台门外,试探着走进门去。

那法台乃是全阵总图中枢运用之地,命脉所在,只见洞内光线昏茫,冷风袭人,气象森,十分愁惨。几件向人借来的法宝和那主幡多在台上。法台上大小幡幢,共有四五十面,幡色深黑,上绘许多白骨骷髅。每幡上面各有一个相貌狰狞,色如死灰,凶睛暴露,满口白牙上下森列,似要攫人而噬的死人头骨,直泛绿光。当中更有大小九个骷髅头骨,临空浮沉,於风邪雾之中时隐时现。下面一个五尺方圆的大圆盆,内盛鲜血。那九个骷髅只要由隐而现,盆中鲜血立化血光,蓬勃而起,将全台罩住,四壁立被映成了暗赤颜色,奇腥刺鼻。

似这样隐现明灭,变幻不止,除人头骷髅形相异常惨厉凶恶外,也无甚别的异处。可是三人那麽高法力,置身其中,竟是头晕神昏,心摇目眩,身上直打寒噤,由不得汗毛皆立。知道不妙,忙运玄功,各自镇摄心神。尽管那些法器妖幡俱有鬼魂凭附,通灵神异,但系借用之物,威力已差得多;但也不是几个後进弟子所能通行无阻,避得开鬼魂的侦察。

魔不欲逞能,以先天真气隔绝三人气味,导三人蹈隙过罅。鬼魂久在高压下,积怨极深,只恨魂魄受迫害控制,动辄得咎,不敢表露。只求不祸及自己,谁都视而不见,乐观其败。三人迈上法台,癞姑将屠龙师大所传护身佛光放起,护住三人全身,法力本高,又是百邪不侵,於是容容易易便将台上三面最主要的妖幡毁去。

三人因知这类妖幡多与主人灵感相通,一有人破去,对方立即警觉。阵中尚有二人被困,事机贵速,不敢停留。见台上腥风邪雾随即迸散,三面主幡己化乌有,立即隐形飞出。猛瞥红光一闪,一片红光拥着一个老妖人,当中通路飞行,往洞外驶去。

魔先天法身就是元神,透视出红发老祖元神外形虽与本身具体而微,却非本来面目。此元神在身内,内外不符而竟至纵不顺,其本体阻碍力之强,直非不般庐舍。无奈互相掣肘,表现出修为平平,才需以元神幻化出战。当日概赠千年荷,可不知是原身元神,还是这此元神呢。

这时,易、李二女在阵内急驰之际,忽见眼前烟光变灭,光景倏地一暗,四外漆黑沉沉。云幢宝光,所照丈许以外,便不能见物。瞬息工夫,已换了另一种景象。迎面现出两面长约十丈,宽约丈许的妖幡,幡色黑,上绘无数白骨骷髅和一些符恶鬼之形,上下均有烟云围绕。四外暗雾沉沉,前见石峰已全隐去。

只是一片灰檬漾的暗雾,低压得快要到了头上,吃云幢所阻,近身不得。此外不见人影,只有这两面妖幡,立在云邪雾之中,森森,鬼气逼人。

易静知道阵法已然倒转。想要出阵,仍须一层层破去。料定两幡乃头阵门户,幡後必有敌人守卫,只等人一飞过,立使妖法暗算。身後烟云滚滚,红光如血,不下数十百道,齐声怒啸。雷抓子、秦二妖徒已率领了一干徒党潮涌而来,已快追上。易静估量妖徒如此骄狂,一个不伤,便出阵去,势所不能。把心一横,立喝:“琼妹,速用紫郢剑将此二幡斩去!”

英琼早就跃跃欲试,不等易静说完,那口峨眉镇山至宝紫郢剑早随声飞将出去。妖幡恰也同时展动,由幡上突喷出千万条彩丝,杂着无数血也似红的火星,暴雨般激而出,待向二人当头罩下。那妖幡却也神奇,紫郢剑所化紫虹长约百丈,电一般将两幡一齐束住,竟还略微支持,只将四面围涌的烟雾消灭,并未当时断落。

易静认出此幡不特是全阵的门户,头层主幡,并还藏有赤神网、罗喉血焰,最是污秽恶毒,专坏道家元神,如非身有师传专破此法的七宝,英琼飞剑又是仙府奇珍,稍换一人,便非受害不可。没想到竟炼有这类毒险狠的邪术法宝。

想起昔年所经之惨,不禁大怒,激发了平日疾恶如仇天,忙将师传七宝中的灭魔弹月弩和专破妖法的牟尼散光丸,相继发将出去。

就在彩丝血雨往上狂喷之际,金丸由弩筒中出,化成碗大一团深红色奇亮无比的火星,飞向天空,爆散开来,化为无量数针雨一般大小的芒,四下飞,满空彩丝便自消灭殆尽。跟着一粒豆大红光,脱手暴胀,晃眼大有十丈,迎着满空血雨,一声雷般巨震过处,两下里全都消灭无踪。守幡二妖徒先被二宝波及,重伤身死。同时紫光绕定二幡,上下裹紧一绞,全体即成粉碎,化作两片黑烟飞起。

英琼近来比前小心,虽不知妖幡上面附有许多凶魂厉魄,一见黑烟飞扬,忙指剑光追过去一裹,恰值妖徒下落,连带一齐被剑光裹住,只一绞,黑烟消灭,守幡凶蛮也成了一片血泥,坠落地上。紧跟着易静又把二粒牟尼散光丸发将出去,一片爆音过处,对面妖云展开了一大片,疏疏密密,现出二三十座石峰,仍和前见一样。每丛各有一二妖徒,持着妖幡,在当中主峰上镇守运用。

那追来的众妖徒连同阵中防守的妖徒,也由四方八面相继夹攻上来。易静便将阿难剑放出抵御。妖徒所用法宝,多出污秽,偏遇见易、李二人这两口不畏邪的神物,不特失去效用,稍差一点的只吃剑光一绞,便即粉碎。头层阵法又破去了大半。

雷、秦二人更是激愤,一面率领众妖徒各以全力运用本门飞刀戈矛加紧围攻,一面将阵法催动。不消半盏茶时,阵势倏变,前见石峰又行隐去,阵势又生变化。各色刀矛光华何止百道,更有各种厉害邪法异宝,纷纷夹攻上来,声势猛恶已极。忽见四外烟光明灭,殷红如血,鬼声魅影,远近呼应,涌现於云惨雾之中,光景越发怕人。红发老祖元神早已到了中枢法台上。

众妖徒见二女已吃围困,一念轻敌,仍逞凶威。为首数人更各起贪心,妄想少时妖法发动,敌人必要昏迷倒地,便可夺取二女空中法宝。二女见敌人飞刀、法宝越来越多,四外俱是暗赤、黄、绿三色光华包围紫郢、阿难二剑,又是守多攻少,纵有伤毁,也是少数,反而激发凶焰。李英琼一时气忿,运用玄功,一面将飞剑连指,一面又把幻波池新得诸宝,放了几件出去。易静也把法宝放出。两道剑光首先威力大增,光华顿盛,强了十倍,宛似两道经天长虹飞向敌人,百十道各色光华中,神龙戏海般上下飞舞,一阵乱搅。那些飞刀、法宝稍次的便纷纷断折粉碎,五颜六色洒了一天花雨流星,纷纷消亡,又凶野不知进退的妖徒,当时便断送了一二十个。

雷、秦等妖徒到此,才知敌人端的厉害。於是纷纷厉声怒啸,做一窝蜂率众散去,晃眼没入云之中,不见影迹。退时众声叫嚣中,隐闻一种啸声,由东南方出路一面传来。为四面鬼声魅影所混,听不甚真,听空中一声断喝,一阵风黑影飘过,上下四外顿成了一片血海。

云幢以外满是暗赤如火的光华,那血光越压越紧,竟将云幢滞住,不能再进。只两道剑光不曾收回,但也不再似前飞跃,添了一些阻力。易静忙令英琼速将剑光招回开路,自己又取出牟尼散光丸发将出去,哪知散光丸发出一声雷震,光雨星飞,只将前面血光震开了数十丈大一个血洞。前进没有数十步,血光又复压拥上来,依旧滞住。试用两道剑光开路,也只在血海中缓缓冲行前进。

眼看红发老祖摆脱身负累,易静、癞姑等三女二童脱身不易,却不料鲧珠严人英心灵传讯,竟然受囚。

第126节苔毒窃据

第百二十六节苔毒窃据金蝉等六矮本该七人一起,合北斗之数,因天枢一星还未叁详出来,拉了同是半大未大的严人英凑成七矮之数。易鼎、易震听教祖口气,料乃姑易静三女南疆之行必动干戈,怂恿众人前往相助,相机行事。鲧珠严人英以三女还得些日子才能起身,有的是时间,而仙示命自觅仙府,日期地点虽未限定,总想先把安身之地找到,再作计较。

金蝉与众童先回仙府,想见母亲请问几句话,但没有赐见。因仙示上所说事迹,都应在三湘七泽之间,於是由此起身,顺江而下,先去湘江、楚泽,继历衡岳、泰山,复往黄山、北岳,重又遄飞嵩洛,西入咸阳,横越大白高岭,道出秦川。多日来,似这样东西转折,南北飞驰,除却夜间必做的功课外,每日都穷搜涧谷,选胜登临,连飞行了好几万里,经过的山水何止百数,把所经有名山水之区全都就便绕越,其中虽也有不少胜境灵区,不是已有主人,便有别的缺陷,又因紫云、幻波池两处洞天福地在前,众人料难比美,也希望像点样子,不肯输那口气。结果白费了两个多月的光,一处差强人意的也未寻到。因仙示没有滇黔字样,所以未往云贵两省寻找。

这日鲧珠严人英说边山中颇多灵境,仙机微妙,只凭悬揣,怎能作准?许能无心发现也不一定。石生忽想起易静等三位师姊行期已近,本来要往南疆与妖人斗法,仙书又有一页空白,焉知不是天机不宜泄漏,关乎重要的便难预示呢?於是先往哀牢山,沿边山行进。

金蝉因自身居长,将来还要开山收徒,不能再似以前任胡闹,叫大姊说他。尽管大家喜事,总觉应援须俟接到法牌信火告急之後,兔致债事。

这日已是九十九日,法牌全无徵兆。七矮照例寻到天晚,便席地用功,连洞也不用,日久已成惯例,只四外设下禁制阻隔,以防妖邪暗算。正在用功入定之际,突然禁制内层映出青蜃,一朵青灵火焰从鲧珠严人英身旁升腾出来,把鲧珠严人英围入火眼。

点点青光密布,依附上鲧珠严人英身上闪烁不定,潮涌涛飚,泻入鲧珠严人英身内,渐渐蚕蚀殆尽,变成芒彩变幻,耀闪流辉。可惜竭泽而渔,仍未拘押得元灵真神。鲧珠只是第二元神,本无实体,不受青灵拘束,只是身受青灵苔毒泻占,离动两难。煎熬的反应,波及魔无相法身。

原来当日入大荒无终岭,於老怪脑後撷取,写有入南星原盗宝的两大片竹叶,早已注入青灵引子,过入魔法身,只惜无我无相,青灵引子若储若虚,和而不群,此时为苔毒牵引,即将篱体而去。这枯竹老怪修的苔毒换身大挪移是旁门最高心法。可惜还是以後天真气模拟先天,有後天之能量却配合不上夺来的身。那身质素越高,如白谷逸的身,越是不能畅顺,必致受残越劲,越成老丑。才心设计,窥觊魔的火凤凰元胎,舍白谷逸的身,再作入定,酿造青灵引子。

魔知道若任青灵引子回归,枯竹老怪必强夺金蝉身。那时,枯竹老怪以金蝉皮囊,发挥千载修为,定必惊世骇俗。只惜真灵被撤换了,必致倒行逆施,为哈哈老怪作倾覆神州的死谍,篡夺玄门正宗。决心以身试法,反扣枯竹老怪的青灵引子,使其外逃不去。刹那间,先天法身叠入严人英身,主持鲧珠元神,由无我无相的元神羁绊青灵引子,若即若离,陷枯竹老怪於进退失据之境。

不舍青灵引子,则受制於魔的先天真灵,作蚕自绑。若舍青灵引子,则必须重新入定,再炼铸引子。要若干年後才能另寻皮囊,甚至起动储存的法身皮囊。当前的红发老祖公案,因临时借用的皮囊是凡夫俗子,脆弱得不堪挥动元灵法气,必须动用有足够修为的道者法体行事。

争夺间,六矮忽然同时心动,警觉一看,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美少年,笑嘻嘻望着众人,手上拿着一技新折下的竹枝,蔓出一片青光圈着魔严人英,映得严人英身萤剔透。

六矮同时震惊,心想峨眉禁制何等神奇,外人怎能走进?少年却先开口以小友叫唤,俨然以尊长自居。对六矮问他姓名来历,又不肯说。众人自是不服。易震更嫌他道出祖父名讳,妄自尊大;又自称他无事不能前知,现在海内外散仙,十九是他後辈;此次寻找我们,乃是好意相助,彼此有益之事,此事并还非他不可,口气狂傲。

易震想开个玩笑,却心念才动,他只笑说了句:“孺子无知,如何班门弄斧?小苦头也吃定了。”

一派吃定了的神识。甄艮、甄兑宏缘附骥,不若易氏兄弟背有强力靠山,凡事身充先锐,与易震同时施展,哪知法术无效,法宝也未飞出。三童忙手探宝囊,所有法宝连同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也不知怎的,都会失去。一时情急,认作是对头。飞剑刚刚飞起,吃他用竹枝向空一指,人剑全被定住空中。

还是石生心灵,见禁法仍在,并未破去,外观仍是一片幻景,看不出有人在内。他却从容走进,其法力之高深,可想而知。若是仇敌,众人早已遭劫。从容上前施了一礼,说道:“我弟兄七人,好好在此入定,老前辈忽然走来,心中自然不无疑虑,你也知道难怪我们。你如果真是师执前辈,想也不会和後生小辈一般见识。如用着我们,何妨放下人来好说,只要不令我们违背教规,当无不从命。否则,不是仇敌,或是受了妖人之愚,故意寻事。休看我们法力不济,也还敢於一拼,宁死不辱。何况还有三人未动,知是谁胜谁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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