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巧合就不是巧合？”
“我们感觉很蹊跷2(”
“看上去确实比较蹊跷。但没任何证据。更重要的是，他们既没作案时间。又比对不上，连作案动机都没有。如果非要怀疑，只能说明你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情。”
邰超嘿嘿笑道：“谁说我不信的，我跟我媳妇很恩爱。”
韩均放下勺子笑道：“你们可以恩爱，别人为什么不可以。别想那么多了，先顺着这条线查，如果没进展再想其它办法。”
不是分局的案子，陈守海不用操那么多心，只需要配合好，坐在边笑而不语。
詹升荣则若有所思地说：“处长，种种迹象表明，您的推测非常有道理。尸体出现在皇石可能是个障眼法，专门误导我们侦查的。凶手认识被害人，或许关系很不般。至于为什么杀人，可能因为情感，也可能因为钱，只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太隐秘，才没被纳入侦查视线。”
韩均微微点了下头，淡淡地说：“所以只要能找到这个神秘人，我们离真相就不远了。”
等了四十多分钟，两个民警出现在小区门口，他们问完几个摊主，走到陈守海身边汇报道：“陈队，小区居民很多，被害人租住的时间又不长，询问过的人对她印象不是很深刻。没发现可疑男子，可以说无所获。”
“知道了，回去吧。”
“是！”
时间过去这么久，意料之中的事。
韩均掏出手机看了眼，起身道：“走吧，去下站，去她们学校看看。”
分局有车，不用再拦出租，沿着芳草路开了大约二十分钟，众人来到被害人生前就读过的幼儿师范学校3(
该查该问的，邰超已组织分局刑警查过问过，韩均并没有进学校，而是来到斜对过的家小饭店前。老板刚买菜回来，正坐在门口摘菜，看样子既是老板也是大厨。
“师傅，你贵姓，我公安局的，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昨天刚问过，今天又来，老板眼认出邰超，急忙起身道：“免贵姓古，警察同志，里面请，我们进去说。”
饭店不大，只有两个包厢和大厅里的六张散桌。
韩均环顾了下周围环境，婉拒他递上的香烟，坐下笑问道：“古师傅，陶素芹曾在你这儿打过工？”
“打过，挺能干的个姑娘，中午晚上过来当服务员，帮着招呼客人，直到客人走差不多，帮着把碗洗完帮着打扫干净才走。她要上课，不能光顾着干活，我老婆经常催她先吃先走，可是她宁可吃到也不愿意先走，多懂事，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竟下得去这个毒手。”
提起曾在自己家打工的姑娘，老板唏嘘不已，脸惋惜。
韩均微微点了下头，接着问：“她你这儿打过多长时间工？”
“干年多，我们全做学生生意，学校放假就没那么多人，暑假和寒假没在这儿干，但在我这儿吃。跟家人样，天三顿，全在这儿。如果哪天没来，我老婆就会去学校问。都是从农村出来的，都不容易，能帮就帮，不就多双筷子是不是。”
“放假也住学校？”
“嗯，好孩子谁不喜欢，我们照顾，学校老师也照顾。”
“在你这儿打工期间，有没有人来找过她，她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人或什么事？”
老板苦思冥想了半天，摇头道：“没有，个孩子能有什么人找，能有什么事。不过有几个小青年，看她长得俊俏，经常过来吃饭，跟她开玩笑。好像是技校学生，很长时间没来，长什么样不记得了。”
这是个新情况，邰超急切地问：“古师傅，如果我找到他们照片，你能不能认出来？”
“饭点我都在厨房，见得不多，真不敢保证。我老婆在前面收钱，她应该有印象。”
“行，等找到照片我就来麻烦你们。”
小青年不符合凶手的体貌特征，韩均暗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接着问：“她平时跟你爱人都聊些什么？”
“家长里短，说她家的事，她妈身体不好，全靠她爸个人，她还有个弟弟在上学，压力很大，挺不容易的。所以她要打工，要赚钱自己交学费，我们经常拿她做榜样教育孩子，她有时间也帮我们教。”
“当家教？”
“她本来是幼师，成绩好，全蓄好的，年年拿奖状，来我店里打工前还在外面教过。”
这是排查工作中唯的盲区，韩均追问道：“你知不知道她教过哪些孩子，去过哪些人家？”
“她没怎么提过，提过我们也不定记得，这个真不太清楚。”
“那她是怎么找家教兼职的？”
“在纸上写几个字，站在前面路口等人找，那边有个小学，每天放学有很多家长，我儿子就在那儿上。学校有好多学生干这个，老师知道。社会这么乱，什么人都有，生怕出什么意外，开过好几次会，让学生们注意安全，不要去远。”
老板点上香烟，深吸了口，又补充道：“后来换了个校长，不让学生再去做家教。封闭式管理，连饭都不让出来吃。食堂承包给私人，饭菜那么贵，味道又不好，学生有意见，上半年集体买方便面，个多星期没在食堂吃，再后来又放松了。”
他做的是学生生意，赚得是学生钱，关心这些很正常。
韩均笑了笑，旋即转身道：“陈队，麻烦你去统计下小学的学生家长名单，然后组织警力摸排下，看谁请过家教。”
“是！”
走出饭店，瑶瑶不无兴奋地说：“爹哋，我感觉我们离凶手很近了。有家庭，有孩子，这种婚外情是见不得光的，不管凶手还是陶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符合逻辑，符合凶手特征。”
“也许吧，希望我们没搞错。”(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蹊跷的死因
?
破案难，立个假案更难。
行动指挥部拥有那么高权限，可以动用那么多警力财力，想把切做得天衣无缝，绝不是件容易事。经过两天筛选，专家组终于在北湖和南湖邻居的小城，找到具理论上应该能弧韩大仙的尸体。
黄元良不太放心，决定亲自过来看眼，以便接下来怎么设计案情，怎么准备案卷材料。
高度机密，县公安局领导全蒙在鼓里，只有临时抽调到专家组的位刑警中队长和位法医知情。
二人陪着黄元良行走进殡仪馆停尸房，拉开即将转运至百多公里外集中办案点的尸体，低声汇报道：“死者姓向，叫向明玉，西川省户山县人，死亡时21岁。男友史贵柱，岁，本地人，湘菜厨师，二人是在家饭店打工时认识的。
今年6月13日，史贵柱带向明玉回家见父母，打算春节期间结婚。儿子带女朋友回来，并且打算谈婚论嫁，史家两位老人喜出望外，大摆酒席，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请过去，但就在让小两口敬酒的时候，向明玉突然倒下了。”
死者老家远在西川，如果把案发现场设计在另个县市，完全可以变成具无名尸。黄元良边观察着解剖过的尸体，边面无表情地问：“后来呢？”
法医接过话茬，小心翼翼地说：“宾客中有个人有车，立即同史家人起把向明玉送往人民医院，抢救了大约1个多小时，没能抢救过，于6月14日下午2时许停止呼吸。女儿不明不白猝死在北湖，其父母很难接受。认为跟男方有关，赶到之后立即报警，要求我们验尸。
本着对死者家属负责的态度。我至少把病历研究了5遍。为了不遗漏任何个细节，还把病历复印了遍。医院的死亡原因就写着：呼吸循环衰竭死亡，然后是罗列了大堆可能，诸如中暑感染性休克等等，每个后面都挂着个大问号。”
随行的专家组李教授是法医，他淡淡地问：“每个患者死亡时都会停止呼吸和心跳，呼吸循环衰竭死亡能算死因吗？”
赫赫有名的法医毒理专家，上大学时曾听过他的课1(
面对老前辈的质问，法医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迟疑了好会儿才倍感无奈地说：“李教授，我们不能责怪医生，患者死亡太迅速，他们来不及做太多检查。我问过参与抢救的急诊医生，他们清楚的描述了死亡发生过程：患者首先是呼吸逐渐微弱，然后停止了心跳，好像是呼吸肌麻痹样，但不能确定原因。”
“你检验的结果呢？”
法医深吸了口气，忐忑不安地汇报道：“猝死有很多种，比如心脏病突发或中风。从表面上看死者符合这些情况。见到未来的公公婆婆。对她很欢迎，亲属都很好，过度兴奋让本来就有点脆弱的心脏或大脑不堪重负。引发心脏病或中风。
可是解剖发现颅内没有任何出血，硬膜外硬膜下蛛网膜下脑组织内都没有，甚至在显微镜下都没看到哪怕最微小的出血或者梗塞血管阻塞，常见中风的原因之。心脏没找不到任何缺血坏死的证据，而且她的冠状动脉很健康，基本上可以排除这两种可能。”
食物中毒有个过程，不会死这么快。
就算误吃了剧毒物质，从胃内容中也能检验出来。
李教授和“801”曾经的积案追查科长齐兆友样“阅尸无数”，但这么蹊跷的死因却从未见过。
他略作沉思了片刻。又问道：“病理呢？”
法医从包里取出份尸检报告，不无沮丧地说：“病理切片出来后。我把死者各个脏器放在显微镜下去寻找任何微小的病变，仍然找不到任何心脑血管方面疾病的证据。但发现死者肝脏有少量红细胞破坏后留下的含铁血黄素，肾脏也留下了些红细胞破坏后留下的蛋白2(”
李教授愣，旋即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电筒软件，照着尸体仔仔细细检查起来，边检查边低声道：“这说明死者曾发生过红细胞溶血，尿液检验过没有？”
“检验过，并且发现破坏的红细胞色素。”
李教授没再啃声，而是继续检查，从头到脚，每处都检查过，确认除解剖位置体表没伤痕，直起身来揉着发酸的腰，百思不得其解地说：“好好的怎么会发生红细胞溶血呢？”
他糊涂了，黄元良更糊涂，脸不解地问：“李教授，红细胞溶血般什么情况下会发生？”
“可由多种理化因素和毒素引起，在体外，低渗溶液机械性强力振荡突然低温冷冻或突然化冻过酸或过碱，以及酒精乙醚皂碱胆碱盐都可引起溶血；在体内，溶血可为溶血性细菌或某些蛇毒侵入抗原抗体反应，比如输入配血不合的血液各种机械性损伤红细胞缺陷和某些药物。”
李教授回头看了眼尸体，接着道：“溶血性细菌可导致败血症，她显然不是；疟原虫破坏红细胞不太可能，体表没伤痕，可以排除蛇毒。既没输过血，又没机械性损伤，死因真蹊跷。”
小吴忍不住问：“教授，您不是说过酒精也可以吗？”
“那是在体外，而且验尸报告显示胃内容酒精浓度不高，应该没喝多少酒。”
刑警队长确认道：“这点我们查实了，中午就喝了小杯啤酒，刚开始给客人敬酒就倒下了，没人劝酒，更不会有人灌。”
位犯罪心理学家走到尸体边，托着下巴问：“有没有下毒的可能？”
李教授摇头苦笑道：“蛇毒是种蛋白，如果煮熟吃下去会因为蛋白质已凝固，点事不会有，所以有道名菜叫‘蛇咬鸡’，用毒蛇把鸡咬死后煮了吃，据说味道非常鲜美3(生喝下去它依然是种蛋白质，只要口腔没溃疡，只要不进入血液，般不会有事。”
黄元良去过，边带着众人往外面走去，边确认道：“不但有‘蛇咬鸡’，还可以点眼镜王蛇的毒。几年前去那边出差，个老朋友点过，我死活不敢喝。他喝了，点事没有，还说什么清热化毒。”
“主任，那这具尸体转不转运？”
“我们查不出死因，不等于他查不出。运过去，再设置点障碍，看他怎么破这个局。”
黄元良走到车边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问道：“小钱，死者亲属那边没问题吧，要是他们回来找不到尸体，肯定会很麻烦。”
刑警队长轻叹了口气，扶着车门苦笑道：“他们认定向明玉是他杀，不接受医院给出的死因，不相信我们的验尸报告。经局领导同样，两个月前让他们自己请省医科大学法医鉴定中心的专家过来检验了次，依然没检出他杀的可能性之后，就不管尸体回西川老家了。”
“为什么不管？”
“尸体存放了几个月，殡仪馆那边要两万多的停尸费，火化也要费用，他们不愿意承担。史家倒是通情达理，愿意帮死者办理后事，但没他们同意就算交钱殡仪馆也不敢火化。殡仪馆催我们，我们给她家打过很多次电话，刚开始能打通，这段时间打不通了，联系不上，搞得局里很被动。”
“那就转运，反正过几天就送回来。”
“是！”
与此同时，刚陪妻子和女儿逛完街的韩均，收到个令人鼓舞的消息。
在陶素芹老家摸排的民警提供了第份人员名单，其中个人居然同时出现在新阳分局刑警大队摸排的学生家长名单中。
指出明确的侦查方向，侦破工作取得突破性进展。
瑶瑶从未有现在这么兴奋过，看着电子邮件激动不已地说：“牛传富，男，32岁，贯籍北湖省京门市，大学文化，新阳区团结街道科员。妻子简淑贞，29岁，大学文化，新阳区文化局科员，有车，有孩子，曾请过家教。并且邻居确认，那个家教跟陶非常像。”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只要是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的人，怎可能不留下点蛛丝马迹。就是他，错不了，韩均抚摸着她额头，心情无比舒畅。
“爹哋，我感觉就是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的事不用我们操心，他是公职人员，邰警官会非常谨慎的先偷偷采集其样本，同时派人监视，等比对出来之后再抓人。另外邰警官还会调查他的手机通话和微信聊天记录之，只要是他干的，肯定跑不了。”
“可是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杀陶。”
她向上帝发过誓，并且把这切归功于上帝保佑，做事要有始有终，韩均岂能不满足女儿这个小小的心愿，口答应道：“没问题，比对结果最迟明天早就能知道，如果真是他，我们就和邰警官起去抓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罪不可恕
?
“命案必破”口号最早由北湖在全国叫响的。
为营造“命案必破”氛围，擦亮“金字招牌”，省公安厅把命案侦破工作作为打击刑事犯罪的龙头，作为检验队伍战斗力的重要标准。
早在两年前，省厅就开始选取影响恶劣有破案条件的积案挂牌督办，并挑选100多名命案逃犯作为省厅点抓逃犯，破获每起积案抓获每名点抓逃犯，对办案单位和个人会实施重奖。
不知道是受江省公安厅的积案清查刺激，还是本来就有工作安排，省厅年初把336起对象明确的命案积案全部列为督办案件，进步加大奖励力度，将积案攻坚确定为项重要内容，增加命案积案侦破在全省综治考核中的权重，将其与现案侦破置于同等地位。
刑侦总队开展积案卷宗清理工作，从上至下，全省刑侦部门都为命案积案建档立册，总队建立“总册”市州刑侦部门建立“分册”各县市区刑侦大队建立“小册”。
在卷宗里，每起未破命案要求达到“三全”：案件信息全案件卷宗材料全物证保管全。
“三册”在手，真正做到底数清情况明，基本上杜绝因卷宗保管不善造成命案证据材料丢失命案犯罪嫌疑人得不到依法打击的现象。
各地市公安局组织专家研判分析，逐案成立侦破专班，落实责任兑现奖惩，取得明显成效。
现行命案更是达到99.15的历史新高，今年上半年，五汉皇石等10个地方现行命案全破，132个县级立案单位命案全破或未发命案。始终坚持“命案必破”方针。命案侦破工作连续保持“低发高破”。
换言之，移交给“滚雷行动”初查组的案子，全是经过省市县三级公安部门研究了又研究查了又查。实在没条件侦破的疑难积案。
四天过去了，四起积案的侦查工作没任何进展1(
上面只看破获率。才不会管侦办难度，想到第批参与行动的各省市厅局同行所取得的成绩，凌俊峰忧心忡忡，不知道拿个“零蛋”怎么向行动指挥部交代，不知道行动结束后怎么回去见原单位领导。
开完案情分析会已是深夜10点，刚推开窗户出出满屋子烟味，这几天直在“游山玩水”的江慧如和常乐坤走进来。
“江处，你们没休息？”
“早呢。才10”
江慧如从常乐坤手上接过份材料，似笑非笑地说：“凌处，陶素芹案有进展了，你看看这个。”
凌俊峰愣，急忙接过材料。
第张是微信聊天记录，双方用得实名。第二份是皇石市局技术中心十分钟前刚出具的检验报告，陶素芹指甲缝里的皮屑与嫌疑人比对上了！
“江处长，小常，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也在查？”
看着他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江慧如微笑着解释道：“被害人很年轻，案发时间又不是太长，带公大刑院学员队实习的姜怡同志早在你们来之前。就同她师傅也就是韩教授开始调查。事实证明他们思路没错，熟人作案，异地杀人，皇石抛尸，并且二人之间的关系又如此隐秘，给侦查工作造成很大难度。”
“韩教授来过？”
“在我们前面来的，已经走了，他委托我向你表示歉意。”
他们这组是要自动加入复查组，与“801”密切合作负责接下来近个月清查的。江慧如从包里又取出份材料，轻描淡写地说：“凌处。这是另外三起的侦查方向，为争取时间2(经行动指挥部同意，初查提前三天结束。从现在开始，你们这组进入复查状态，直接对夏莫青同志担任组长的研判组负责，小常同志负责协调。”
初查提前三天结束，另外几组就算干得再漂亮他这组也不会太难堪，毕竟破案需要时间，没时间怎么破？
凌俊峰岂能不知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