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弗拉基米尔来说,郭守云的处事风格,以及考虑问题的方式,就是他所需要学习的,目前,维克托和索布恰克这些人,正在寻找年轻一代中事业接班人,他们都上年纪了,即便是最年轻的久加诺夫,也已经五十出头了,因此为了权力的顺利交接以及派系内部的新旧两代平稳交替,接班人的问题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作为索布恰克的学生,弗拉基米尔目前在派系年轻一代中并不是最被人看好的,像现年四十一岁、生于远东的列宁格勒工会主席格雷兹洛夫,再比如现年方才三十六岁便已经出任俄联邦建设委员会副主席的绍伊古,他们这些人相应的都要比弗拉基米尔有实力、有基础。
一个政权派系内部的问题往往都相当复杂,什么人能够在什么时候走到一个什么样的权力层次上,往往都是通过一系列的协商与交易达成的,在这其中,个人政治魅力固然重要,但是却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对于这一点,弗拉基米尔相当清楚。现在,格雷兹洛夫的背后,不但有列宁格勒大批的官员支持,同时还有包括基辅、西伯利亚的一些地方势力在拥护他,而绍伊古呢,他本身就属于派系内的莫斯科组群,包括卢日科夫、久加诺夫在内的一大批实力派人物,都鼎力支持他的发展。相比这两个人来说,弗拉基米尔什么都没有,没错,他的确是索布恰克的学生,可是索布恰克的学生多了去了,而且一直以来,这位老师更多的是把他看成一个助手,而不是一个可以独立出来挑大梁的人物。
这话怎么说呢,是人就有野心,对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不满足,是世界上每一个人通病,弗拉基米尔也是人,因此,他同样也有这方面的弊病,而涉及到权力方面,他的表现就是期望能够登的更高、走的更远。这样一来,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摆在了他的面前——谁能够给他一把推力,将他送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去。格雷兹洛夫有地方势力的推举,绍伊古有莫斯科实力派的鼎力支持,那他弗拉基米尔要与这两个人竞争,他能去哪儿寻找支持者?毫无疑问,在目前的情况下,身在远东的郭守云成为了他最佳的选择。
在整个派系内,郭守云的处境很尴尬,也很微妙,从现实来看,他目前所取得成就、所具备的实力,无疑在派系中占据着很大的分量,毫不客气的说,如果他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俄罗斯人,那么接班人的候选名单中,他注定将会排在第一位,别的不说,索布恰克、久加诺夫以及维克托这三大元老,决定会不遗余力的将他送上位。可现实是,这个很有作为的年轻人不是俄罗斯人,他是纯正的中国人,而这一先天因素便注定了他在政治权力架构中,无法得到充分的发展空间,同时呢,在目前派系内的年轻一辈中,他也能独享超然的地位——有可能出头的年轻人都内斗的相当厉害,可是就没有人去理会他,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小子只可能是潜在的支持者,而永远都成不了有力的竞争者。既然不存在竞争关系,谁会傻到去得罪这么一个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远东霸主啊?
目前,局势的发展相当快,对于弗拉基米尔来说,他能不能在将来有一番大作为,就要看这一段时间的了。这一次郭守云成婚,派系内两大元老亲自赶来远东,说白了,他们并不是单纯来给郭守云庆贺的,他们还有另外一项目的,那就是筹集资金——很大一笔建党经费,派系内需要从郭守云这里筹措。只要这一笔资金到位,两个全新的正当将会在几个月内筹建起来,即格雷兹洛夫的“祖国运动”党以及绍伊古的“团结党”,这两党中,前者在地方,后者在中央,他们凝合起来,将成为随后派系冲击国家政权的最强有力武器。弗拉基米尔琢磨着,这两个党派一旦成立,那么接下来,郭守云所代表的远东,将会成为了他们双方争取的首要目标。远东幅员辽阔,近十个州级行政区,那意味着下议院百分之三十的席位,而按照维克托等人的预估,再结合郭氏集团在远东的影响力,一旦上议院选举全面展开,他能够凭借地区优势,将至少十八个候选人送上国会议员的宝座。当然,相对于上议院的四百五十个席位来说,十八个席位从表面上看分量不大,可在实际上呢?这十八个席位不管朝哪边站,都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毫无疑问,现在格雷兹洛夫和绍伊古作为派系内年轻一代的候选人,他们已经开始为自己的上位发起冲刺了,在这种情况下,弗拉基米尔真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他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了,只有短期内获得郭守云的支持,才能够有一线出头的机会。
可话说回来,在目前的情况下,郭守云这个老于世故、不见兔子从不撒鹰的主,会公然冒着与派系内两大势力翻脸的危机,铤而走险的支持他吗?这件事真是殊难预料,虽然说机会不大,但是弗拉基米尔还是决定要尝试一下。人生难得几回搏嘛,这有些事不去尝试一下,谁知道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命运这东西真是有意思的很,而它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不走过那一道山梁,谁都不知道山梁的后面是一马平川的草原,还是怒潮汹涌的大海。曾几何时,郭守云一直都把弗拉基米尔看成是自己前途中最凶险的一道石栏,为了避免这道石栏将来会砸死自己,他一直在努力的向弗拉基米尔靠拢。可是此前呢,弗拉基米尔一直都在列宁格勒,而他则在远东,两人可以接触的机会实在少得可怜。而现在,这命运的车轮转啊转的,最终近乎离奇的将两人转到了一起:一个权力欲望高的惊人,被成为“新时代沙皇”的政客,遇上了一个利欲熏心、为窜取钱财不择手段的奸商,说起来,这一点颇具戏剧性,更是颇具偶然性。可是换一个角度来考虑,这一事件的出现,又是那么必然,那么的顺理成章。
戈尔巴乔夫的改革“新思维”,彻底冲击了苏联延续近一个世纪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体系,国家体制的崩溃、精神世界的迷茫、经济环境的败坏等等等等因素交错在一起,从根本上冲散了这个国家实行全方位民主的可能性。从一个集权专制国家直接向所谓民主国家的一夕式转变是行不通的,这个过程中势必需要一个过度——一个披着民主外衣,里子内却高度集权的政权必须出现。布尔什维克党延续其一党专政的政权形式,是遍布全国的党组机构,几千万党员的存在,使他们能够有效的把握一切。而布尔什维克党被打倒了,新兴的政权要想实行集权化统治,那就势必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权支撑,而能够提供这种支撑的,只能而且必须是把握国家经济命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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