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所为而不为,那是懦夫,事无可为而偏为,那是莽夫,郭守云既不是懦夫也不是莽夫,他是“渔夫”,因此,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势必不会莽莽撞撞的同那些外来资本硬撼,那不符合他的性格。
而对于维克托他们来说呢,郭守云是他们在远东打下的一颗钉子,一颗大号的钉子,这颗钉子在,他们在远东的既得利益才不会被人侵占,而若是郭守云倒了,远东局势不管怎么发展,都不可能走到更有利的那一方面。因此,从最根本的利益为出发点去考虑,维克托他们也不希望郭守云逆势而行,当然,他们也不希望郭氏跟摩根财团走的太近,毕竟那同样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至于说现在,现在维克托他们最担心的,是郭守云会不会因为与摩根方面的接触,而出让其在远东的部分利益,这是一个最敏感的话题。小私有化改革眼看就要颁行,而那些一直以来虎视眈眈的外资机构,正摩拳擦掌的打算抢进来大肆饕餮一番,而摩根斯坦利显然也是其中之一。如果郭守云因为与摩根之间的合作,便在小私有化改革的过程中,利用其手上所掌握的资源,与对方达成某种程度上的交易,那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守云,”索布恰克叼着圆鼓鼓的大雪茄,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要与美国人合作,这我们不会强加干涉,不过从我们的立场出发,也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行事慎重一些。现在莫斯科的局势已经开始趋向缓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过上个把月的时间,戈氏就将会彻底离开克里姆林宫,苏维埃中央委员会也会宣布解散,今后,我们在莫斯科所能控制的东西将会变得越来越少,因此呢,地方上的走向就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白宫最近一直在提倡政治的全方位民主改革,他们要将美式的全民选举尽快提上日程,他们要用一个由民选产生的议会机构,来取代现有苏维埃代表会议,并全面解散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代之以一个松散的、不具备多大约束力的独立国家联合体。”紧跟着索布恰克,维克托继续说道,“不得不承认,叶氏为了全面权力,已经变得彻底不择手段了,他们根本不考虑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的解散,对于几个加盟共和国来说将意味着什么,可以预见,只要我们的国家走到那一步,今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间,我们所处的地区将有可能成为第二个中东,各式各样的冲突,将会成为这一地区的主旋律。哎,当然啦,这些问题现在已经不是应该去考虑的了,就像守云你所说的,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便没得选择了,如今我们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保佑记得政治地盘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发展壮大自己。”
“美国式的选举,势必将以州为单位,划分议会机构中的席位,”索布恰克与维克托就像是两个循循善诱的讲师,前者说一部分,后者再来补充另一部分,“而你所在远东,包含大大小小近十个政治区划,将来一旦全民的选举制正式推行,那么远东势必会在议会下院中占据近百分之二十七的席位,而这一笔政治资源是谁都不敢小觑的。”
“二老说的不错,”弗拉基米尔插口说道,“就拿着一次来说,白宫默许莫斯科五大商业银行的总裁齐奔远东,依我们来看,他们的目的恐怕就是要向远东进行渗透,以便利用迂回的方法,打破郭氏集团独占远东的局面。前一次白宫利用巴卡京为打手,试图在远东翻局,结果落了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随后我们同他们展开谈判,一举瓦解了他们刚刚操控起来的安全委员会。不过远东虽然距离莫斯科地副遥远,但是这里的能量全是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所以虽然有了前一次的打击,白宫还是不会罢手,只不过他们换了一种方式罢了。”
“以经济和商业手段为渗透前导,利用市场为基础,冲击你们郭氏在远东的影响力,不得不说,他们这次所采取的手段虽然不可能在短期能收到成效,但是其前景却是相当有威胁性的。”维克托说道。“只要他们能够利用商业手段在远东站住脚,那么接下来,你郭守云在这里所能做的事情,他们也就同样能做了,到那时,远东要想保持铁板一块的局面,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呵呵,怎么,你们老几位是不是担心我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打退堂鼓?”郭守云精明的很,他听出了面前三个人这一番说教的深层次含义。很明显,他们是在担心郭氏集团面对即将到来的小私有化改革,会产生立场上的摇摆不定。不可否认,在目前郭氏集团独霸远东的情况下,方方面面的势力要想朝这边渗透,首先绕不开的就是郭氏集团的影响力,因此,不管是谁,只要想在这边获得生存空间,就首先要同郭氏集团达成一定的妥协,甚至是出让很大的利益。利益这个东西是诱人的,面对它的诱惑,谁敢保证郭守云不会私下里允许一部分心怀叵测的人进入远东?而维克托他们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仅从这一点上看,郭守云在远东崛起的原因,也就一目了然了,他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因为赶上了好机遇,苏联各政治势力之间的缠斗,令他获得了最大的生存空间。换句话说,郭氏集团独霸远东这个结果,并不是郭守云独自经营得来的,而是以维克托等人为首的一派政治力量拱手送给他的,他独霸远东的野心,正好迎合了维克托等人的需要,从某种角度来考虑,如果他没有这份野心,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他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大可以放心了,”郭守云从鼻孔里喷出两道青岚,笑眯眯地说道,“如今的远东,不是什么人说要进来就能进来的,对于老几位来说,它是一个最后方的政治基础,而对我来说呢,它却是家之所在啊,生意场上的谈判,我可以把所有都拱手让出去,可我怎么也不会把家让给别人吧?至于说那‘五块货’,他们要想来远东投资,我欢迎啊,要想来远东做贸易,我也举双手赞成。当然,他们能不能找到投资的地方,能不能找到生意来做,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郭守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香浓的清茶,润了润嗓子,而后才继续说道:“目前远东的行事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天高皇帝远,轻工业一竭不振、重工业死气沉沉,市场上外来商品云集,走私状况严重。面对这样一个市场,除了公共性的建设投资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投资的地方。至于说生意,呵呵,不是我小瞧他们,在远东这片地面上,所有关卡口岸,他们这些外来者都别想走通了,若是说他们从莫斯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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