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劲松还是只能低着头,没有吱声,脸一直红着,像个犯了大错误的小学生,任凭祖母在他的脚上狠是踩。他忍着疼痛,装作不知道。
“同年爸,您老就开个恩吧?这孩子是块读书的好料呢,您看,不就是差这一分吗?一分不算多吧?兴许是人家阅卷的老师···”。
邓劲松的母亲诚恳地望着副校长,张胆伸出了一双粗糙的农家妇女手,抓住了副校长的手,流着眼泪说。
副校长艹捷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一只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架,不肯再正眼看这母子俩。他坐稳到他的办公桌前,郑重地说:
“不行就是不行!这没有办法!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县里好多领导的子女想揷进来也没有办法,这事,不是我能够做主的。···只能按学校的规定办。”
他已经清显得不耐烦起来。
母亲一看情况不对,抬腿往儿子腿上给狠踢了一下,狠狠地说:
“你这孩子,笨得像猪崽仔一样,就不知道给同年爸行一个大礼吗?”母亲的心一定在流血。
邓劲松机械地弯了一下腰,冲着已经坐到桌子前的副校长喊道:
“同年爸···”
他是行了半个大礼,头本来就是低着的,算是向他鞠了个躬。这应该是他心目中的大礼,他怯生生的样子像一个小孩子。
“这事就这样吧?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忙!只能按学校的规定办事,···你们看,我这里还有事情在忙,···”
副校长是要下逐客令了,他已经站起身来要送客。
母亲在这会儿是绝望了,她顾不得邓劲松那个大礼根本就没有行到位。其实,邓劲松那根本不是什么大礼,那大礼可是要动男儿膝下的万两黄金啊。
邓劲松的母亲是在哀求:
“同年爸呀,您就帮下这个忙吧?这学校您可是个副校长啊,您说句话就管用,您就帮着讨个人情吧?您行个好···”
母亲身子都要软下来了。她强制着自己,向副校长鞠了一个大躬。她那单瘦的身休显得那样可怜。
副校长已经离开了坐位,示意他们两个往外走。他坚决地说:
“真的是没有办法呀,乡里乡亲的,不是我不乐意帮助你们。···这个忙我实在是帮不了···现在形势好起来了嘛,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说不定以后还会分田单干呢?这同学,高考前就进行了教育的嘛,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副校长想往门外走了。
邓劲松和母亲瓷在那里,像一尊才雕刻好的木菩萨。邓劲松看见,母亲的脸上挂着泪,泪珠有豆子那么大,又透亮的像珍珠。
副校长抽身出门,邓劲松和母亲也只得从他的宿舍里出来,尽管他们心里一点都不情愿,不甘心。尤其是母亲,她是一个不肯服输的人。
副校长站在门外的过道,等待他俩出屋。他有点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