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劲松被母亲亲眼盯着,吃下了吉蛋。这吉蛋真的好香啊!邓劲松感到自己生活在幸福之中。
吃吉蛋时,邓劲松有一点舍不得下口,包裹吉蛋的外壳像一层黄金壳啊。被黄金包裹着的吉蛋浑圆溜光,脱了壳又滑嫩,像一坨洁白无瑕的美玉。白玉里又包裹着那灿烂的黄金,···真是金灿灿的,多么的金贵!
享受到这种恩赐,邓劲松心里并不踏实。因为它们对于只能搬运石头,砸石头,抬石头的农家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享受过这份奢侈后,邓劲松仍然扛上行李走出了家门,走出了村庄,走过了那座老掉牙的百年古桥,回水库工地去了。
这回母亲没有去送他,那群栖居在屋前柳树上的麻雀,现在也不再出来凑热闹。它们受福于家人的丰收喜悦,一天到晚撑得食袋像小孩子的拳头鼓。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在自己安乐的窝里寻欢作乐,打闹嘻戏,商量着应该怎样繁殖更多后代。
到年关时,水库工地提前放假了。
正好是阝月雨连绵,霜雪佼加的天气,农事闲下了人也跟着闲下来。工友们更不乐意在工地上多呆,生来未遇到过的丰收年景,能够吃上饱饭,谁也不会再过分地在意那几个工分,也不再缺乏那几两米来吊命救济。有了点闲遐,乐一乐,过完年,再辛苦。曰子是这么一个排档,一身苦力来年还得拚。百般劳累,总应该让肩头胳膊和脚板上的破皮烂内歇一口气吧,涂点儿油,抹点儿药,让伤口痊愈,用曰方长啊!
有了空闲时间,邓劲松正好可以帮着父亲砌筑谷仓。
私人家里有谷仓,那可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一家人在建不建谷仓这件事情上不能统一意见,父亲和母亲都有点犹豫。酝酿了一段时间以后,怕是因为吃了饱饭的缘故,母亲的态度非常坚决,而父亲却还有点犹豫不决。
父亲说,这事情还是得缓一缓,要是突然又回到大集休的话,谷仓白建设了不说,怕还要招来麻烦。连累了自己的子女。
母亲却决意要砌。她说,粮食上缴完国家,完成了征购任务,不要再往生产队的仓库里放,当然得往自己家里放,没有谷仓怎么行啊,难道只好留给一窝一窝老鼠吃吗?浪费余粮要不得,浪费就是犯罪!再说,做生产这么辛苦,好不容易丰收了,粮食往谷仓里存放了心里踏实。总不能把这么多的粮食堆放在家里,让老鼠吃。?还不又回到从前,天天饿肚子还假装过的是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