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外,姐姐对我说:“你的导师真是个好人。”
“嗯。”我点点头。
大约3天后的一个上午,我正在实验室对我论文中的一些数据做验证时接到主任打来的电话。
“下午4点,你和你姐来我办公室一趟。关于你姐工作的事。”他说。
“好的,主任。”我挂了电话,急冲下楼,往宿舍奔去。应该是好消息,我要尽快告诉姐姐。
虽然没有最后确定,但我看出姐姐还是很高兴,甚至有点激动。
“我要捯饬捯饬。”她欢快地走到屋内的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捋捋头,整整衣领。
“姐啊,你就根本不用捯饬,素颜就吊打所有女人。”她的快乐感染了我,我真希望她能永远这么快乐。为此,我愿付出一切。
姐姐走到我跟前,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笑着说:“皮。”
下午四点,我们准时站在主任的办公桌前。他坐在椅子上,脸色平和。
“我打听了一下,校内目前没有适合你的工作。”他对着我姐说。我俩的心一沉。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也联系了校外的一些朋友,也有人介绍了几个工作,但都又苦又累,我觉得不太合适,所以回绝了。”我们的心更沉了。
“我是农村来的,我不怕苦。”姐姐说。
“不怕吃苦是好事,我也相信你一定是这样,但能不做那些苦活就不要做。一来你弟弟是我的学生,他姐姐干苦工我心不落忍,肯定也会影响他的学习。二来—”他看着我姐姐,说:“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能干那些男人都受不了的活呢。”他好像意识到这话有点不合适,用手捂住嘴,干咳了两声。其实,那时我们已经无心理会他话中的轻浮之意,只觉得希望落空的失落感弥漫全身。
“后来我想了想,有一个工作你可以做。”他说。
“什么工作?”我俩几乎异口同声。
他微微一笑,说:“我办公室秘书小高最近回家生孩子了,她的职位现在空着,估摸着至少半年以后才能回来。要么你试试?”他盯着我姐。我看到姐姐的脸有点红,不知是意外还是激动导致的。无论何种原因,都使得她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那太好了!太好了!我非常乐意做这个工作,但是—”
“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学历低。其实这个工作也不需要太高的学历。你初中毕业,是吗?”他问。姐姐点点头。
“学历是低点,但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主要就是打打字。你知道,我讨厌电脑,需要有人把我的书和文章输入进去。另外,就是整理一些文件,有时候需要倒茶端水,跑跑腿啥的。就这样。如果你觉得必要,可以报个补习班,学学电脑方面的知识。应该不会太难。”他说。
“太谢谢您了!“姐姐的这种感谢任何人都能看出自内心。“但是—”
“半年以后怎么办?是不是?放心吧,如果你能胜任这个工作,而且也喜欢干,小高可以安排在其它岗位。”有时我真佩服主任瞬间看穿别人心事的本领。这得要有多么丰富的阅历啊。我真的还很幼稚,很浅薄。
姐姐转过脸看着我,眼中泛着光。
“老板,我,我—”我都不会说话了。
他摇摇手。“对了,还有你。读博的事你是怎么想的?近曰要把这件事定下来。我还有点事,不能和你们聊了。这样吧,今天星期五,你下周一就来上班,可以吗?”他对姐姐说。
“可以。没任何问题。”姐姐说。
再三道谢之后,我们准备告辞。“哦,对了,工资方面你们有什么要求吗?”邱主任问。
“没有,能有这样的工作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我说。
“刚开始每月3ooo,以后再慢慢加。有问题吗?”他看着我们。我俩使劲地摇了摇头。要知道,当时公务员也就拿那么多钱。还能有啥不满意的呢。
当晚,我和姐姐破例地下了次馆子,点了几个菜,还要了瓶白酒。姐姐的酒量甚至碧我都大,加上人又兴奋,所谓“人逢喜事酒量涨”,我和她都有点喝多了,席间谈了很多未来的打算和理想,越说越兴奋,最后相互搀扶着走回宿舍。一切都很美好,不是吗?我说过,美好的东西都很短命,而且代价很高昂,好像很少例外。接下来生的事情印证了我的说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