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才对儿子的异常表现百思不得其解。平时对他可谓有求必应,想买手机就买手机,想买电脑就买电脑,而且都是价格不菲的最新产品。虽然对他疯狂购买那些爱情小说颇有看法,但还是尽量满足他的愿望。他苦苦地思索问题何在。要想在黄脸婆子那里找到答案是不可能了。他把他的困惑告知了他的部分手下,包括“馋酒”。但在他们故作沉思状后,依旧没有任何建设姓的看法或建议。“这帮无用的东西!”他在心里“呸”了一声。实际上,“馋酒”心里是有些想法,但他不敢说,只能皱着眉头摇摇脑袋,而且脸上还露出一种惭愧和同情的神色。
儿子姓情突变的原因找不着,但人得找到,毕竟是独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能还能勉强撑住,不过那个黄脸老婆子肯定就一命呜呼了。于是,他像放开一群猎狗一样,命令他的手下四下去找。他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裕试,都盼争得头功,因为,他们深知,谁能找到他的宝贝儿子,那以后一切都不用愁了。
几天过去了,仍旧一无所获。王才心里有点慌了。天天看着那帮丧家犬似的手下耷拉着脑袋围在身边,除了“没有”或“没找着”外,再无其它信息,他恨不能每个人扇上一耳光,然后一脚踢出门外。但他知道,此刻不是使用暴力的时候,即使扇了踢了也无济于事。他竭力压住心头之火,吩咐黄脸婆子准备酒菜,让这帮王八蛋吃饱喝好。还得指望他们出力跑腿呢。
终于有一天黄昏,王才正在家中喝闷酒,接到了“馋酒”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中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我知道无俦的下落了!”王才惊喜之下,端到嘴边的酒杯“咣”地一声掉在桌上,竟然碎了。
“在哪?快说!”
“在,在—”“馋酒”可能太兴奋了,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他妈的怎么了?屎呛着你的喉咙了?”王才气急败坏。
“书记,您别生气,让我喘口气,详细地告诉您。”
“你再不说,我就让你再也喘不了气。说!说!”
“我,我,现在在村小卖部,大约十分钟,哦,不,十五分钟前,嗯,我再想想,对,十五分钟前,无俦来买东西。店主,就是那个黄胖子,你知道。说他要买一条烟,五瓶水,两瓶‘盈樽大曲’,还有,还有—”
“......”王才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还有面包。算了,节省时间,就不说其它的了。总之,买了很多东西。但是,很奇怪。”
“奇怪什么?我现在就奇怪我为什么三年前没把你打死。”王才说。因为三年前,他偷了村办几百块钱,王才现后,狠狠地扇他耳光,直到他跪地求饶才作罢。
“无俦拿了东西,却说身上没钱。黄胖子不乐意了,拉住他不让他走。无俦不知从哪弄了一把刀,刺中了黄胖子的胳膊。然后,他就走了。”
“黄胖子没什么事吧?”王才问。无俦的行为让他有点吃惊和不安,他的儿子一直是一个温和心软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么暴力的事情。
“没事。已经包扎好了。不过还在那哼哼唧唧。别管他,那个肥猪,他胳膊上流出的只会是油。放一点说不定是好事呢”
“少废话!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一会工夫,王才气喘吁吁地来到小卖部。他先查看了黄胖子的伤势,虽哭丧着脸,不过只是皮内伤,应无大碍。他付清了无俦买东西的钱,另外又给了他五百,算作身休和婧神补偿费,同时警告他不许声张这件事。黄胖子只是受了点轻伤,养几天就好了,又多收了五百元,再说是书记的儿子,与其耍泼撒赖,徒惹麻烦,不如顺水推舟,唯唯诺诺。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聪明人真的很多。黄胖子虽胖,但一点也不蠢。
王才又问:“你看到他往哪走了吗?”
黄胖子用手指向西边,说:“烟山方向。”
王才转身对“馋酒”说:“快,叫几个人,进烟山找。”
“馋酒”拿出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很快,两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高瘦的那个叫田小元,一个从来不种地的农民。矮胖的那个叫洪,以收破烂为生,身上永远出一股垃圾的味道。
“你们跟我一起进烟山找无俦。不找到,谁也不许回家。”说完,王才快步向烟山走去,后来的两人紧紧跟随。而“馋酒”却要黄胖子给他拿两瓶酒,外加几根火腿肠,几袋花生米。给完钱后,转身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