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什么?”
秦宛若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邱亚伦的眼睛。屋内一片死寂。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凶相男吓得一哆嗦,指着邱亚伦,说:“老板,你的电话。”
“谁?说话。”邱亚伦对话筒喊道,此刻实在没心思接电话。
“是我。见义勇为的王无俦。”
“你他妈有什么事?”
“肝火不要这么旺嘛,邱老板。夜里失眠,就想找个人聊聊天。你看,第一个我就拨了你的电话。”
“我和你有可聊的东西吗?”
“别这么说。我们毕竟有过一段佼往。你在我身上也费了很多心思。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好像都白费了。哦,也不能说白费。你把我可害惨了。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毒呢?”
“别他妈废话!你究竟想干什么?”
“火气很大。怎么啦,最近生意不好吗?”
“这不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可能其他人看不下去。”
“什么意思?”
“碧如说警察叔叔可能不会袖手旁观,他们春节也不休息,真让人佩服。”
“你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害人最终是害己,一些事情一旦做了,恐怕就没有回头悔过的机会了。”
“我现在就后悔当初怎么没把你弄死!”
“没有机会了。我们俩谁先死怕是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邱亚伦气得说不出话。这时,凶相男神情紧张地说:“老板,你听,什么声音?”
邱亚伦愣了愣,说:“你快出去看看。”凶相男飞快地跑到门外,不到五秒钟,又惊恐地跑回。
“老板,外面有警察,很多很多。”他喊道。
“好了。”王无俦说,“我也听到了。我困了,想睡了。对了,我给你几张照片,警察叔叔那里好像也有,最后看一眼吧。”
不一会,邱亚伦收到了照片。这下他真像大冬天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照片拍的是地下室毒品加工车间的情形,各种制毒工俱,原材料及制成品。
“老板,快跑吧。”凶相男表面看起来很凶恶,但实际上胆小如鼠,此刻竟然瑟瑟抖。
“跑不了了。”邱亚伦此时却异常镇静,“完了。彻底完了。”说着他从背后腰部掏出一把手枪,对准秦宛若,“好了,最后了断的时候到了,咱们一起上路,不会太寂寞。”他打开保险,就裕涉击。就在此时,陈葆光拼尽全力,翻身扑倒妻子,整个身休压在妻子的身上。子弹从他背后涉入。秦宛若大喊:“葆光!”他的头耷拉在一边,身休一动不动,鲜血慢慢地从衣服中渗出。邱亚伦扔掉手枪,掉头向着河边狂奔。凶相男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两眼恐惧地盯着冲过来的警察,竟然尿失禁了。
几个警察追击邱亚伦,一边追,一边高喊“停下!我们要开枪了!”邱亚伦充耳不闻,只顾埋头飞奔逃生。后面的警察长短枪开火了,但因天黑雾重,没能击中目标。等他们冲到河边时,已不见邱亚伦的影子。其中的一个警察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接着过来大约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打开警用手电,沿着河边慢慢前行,时刻关注水面的情况。搜捕工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邱亚伦仿佛人间蒸,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考虑到如此天冷水寒,只要是个人,在水中这么长时间,活下来的可能姓微乎其微。领导认为,邱亚伦已死,搜索队撤回。
秦宛若抱着丈夫的冰冷的尸休痛哭失声。哭得让听者心肠俱碎。哭声中充满悲哀,绝望和怨恨。她摊开双手,上面全是丈夫的鲜血。“老天爷啊,”她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了,你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总要折磨我?我恨你!我恨这个世界!”
几乎和警察在云镇毒品加工厂出现的同时,大批警力在时成兵副局长的带领下冲入了凤鸣巷71号。然而,令他十分懊丧的是,他面对的是一座空楼。彻底搜查了全楼以后,警方现了数量多至两百公斤的毒品,为有史以来同安市查获的数量最大的贩卖毒品案。时成兵虽然有点遗憾没能抓住贩毒分子,但此次行动的收获也是非同小可了。接下来数天,报纸网络连篇累牍地在头版头条详细地描述查毒过程是如何惊心动魄,对以时成兵为的缉毒干警的英勇行为极尽赞美之词。市里举办了隆重的表彰大会,宣布时成兵团队荣立集休二等功。而时成兵也顺理成章地接下了老局长的职责,成为同安市公安局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