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方。”兰倾旖由衷赞叹,“这位明玉山人还真是会选地方,就是害得我们好找。”
“还是等成功进去再说吧!”许朝玄觉得没必要感慨。
兰倾旖不答,环顾四周。“我觉得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阵法可以杀了你。你该不会见死不救,任由我被困死在阵中吧”
“你有空废话,还不如立即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包起来。”许朝玄面无表情。
兰倾旖瘪了瘪嘴,戴头罩手套扯布条蒙眼睛,动作迅速流畅如流水,眨眼间全身上下没一处肌肤露在外面。
雪蒲是陇南独有的一种植物,开白色的花,很美,花开得挨挨挤挤繁密茂盛,冬春季节尤其开得茂密,外表看起来和蒲公英有些像,有雪白的茸毛,轻软柔美,但一点都不像蒲公英的无害,一旦茸毛沾到皮肤上,轻则皮肤大面积溃烂重则中毒,两人可不想就这样把命丢在这里。
早年这玩意长在陇南和邻省的交界处,有不少人抄近路从那条道走,吃亏后见到这玩意就退避三舍,那条近路也因此成了废弃物。明玉山人在这里用这玩意布阵,摆明了不与外人来往。
两人周身真气自然流动,将飞卷而来的茸毛挡在身外,袖中手各自握紧武器,分头行动。
隐约有轧轧声响,衣袂带风之声不绝。
两道身影,月白绯红,宛若两抹霞光,照亮了一片阴白死气沉沉的雪蒲林。
咔嚓咔嚓声音连响。两个破坏狂,眨眼间已毁去八道阵眼。许朝玄本来还担心兰倾旖突然不能视物会吃亏,但此刻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
他自然不知道,兰倾旖幼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中长大,早练就了黑暗中识物的本事,这些年一直不定时锻炼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以免退化。真比起对黑暗的适应力,未必比他差。
发现她无碍,他收敛心神,专心破阵。
阳光下雪白茸毛飘飞,不时有银光闪烁黑光耀目,看起来也是幅亮丽的景致。
小半个时辰后。
“咔嚓”声连响,雪蒲林中银黑两色光芒大涨。一直飘舞摇晃的雪蒲一静。
如有大神通者点了点手指,禁锢了这片空间,将动态的雪蒲飘舞图变成了静态。
时间停滞了三秒。
三秒后。
“轰隆”一声巨响,雪蒲林中冲天而出两道人影,驭空之鹤般划破天际流云。
“呸!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雪蒲。”兰倾旖扯下碍事的头罩,长长吐出一口气,喋喋不休地骂,“憋死我了。”
许朝玄满脸无奈,听着某人的碎碎念,他觉得自己有种满头黑线的感觉。这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念叨这些有的没的。
“走吧,进去。”她骂够了,转身直奔柴门。
柴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
推开柴门的刹那,两人所处的地面突然陷落!
这是设计好的连动机关,只要推门,就会落进挖好的浮沙坑中。坑里早布置了刀剑无数,瞬间将人扎成肉泥,然后浮沙一倾,地面填平,人将于此处长眠,什么痕迹都不会有,再过几天,就有大雨,连这个破破烂烂的茅屋都会被冲垮。这两个人,从此在世上再无痕迹,也无人能找到他们的痕迹。
就算他们有办法运气好扒住什么东西没掉进坑里,那也没关系。弓箭手早埋伏于此,照样可以将他们射进坑里。
暗处窥探的刺客头领嘴角露出狰狞满意的笑容。
这是经过他们多重计算,选出的最干净利落最隐秘的杀人办法。
那个笑容只展到一半就再也展不下去,僵硬地凝固在他脸上。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两人脚下。
两人仿佛悬空在沙坑上方,身姿稳定如磐石轻盈如羽毛。负手闲暇,袖揽风云。
偶尔有细微的浅淡的白光在两人脚下闪烁。仔细看才发现那些白光来自于细细的白丝。白丝纤细如头发丝,密密麻麻分布在坑上,白丝两端分别连在坑沿,织成了一张纤密的网。两人踩在网上,站的稳如泰山。
头领眼神一直。
怎么可能那白丝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么细,怎么能够承载两个人的体重
白丝笼罩了整个坑面,这时候射箭也不可能让两人掉下去。
那就射死他们!
头领目光一跳,知道第一二计划都失败了,他也不慌张。反正今日害怕事情不成,准备了多重手笔,一计不成还有一计,总有解决他们的办法,怕什么
头领啪的一声,发出一个暗号。
“射!”
“唰!”
从预计埋伏的地点,果然射出一蓬黑箭,箭枝粗大,来如霹雳弦惊,悍然撕裂空气,带着言语难述的狂暴气势,刷一声掠过碧蓝的天空,直取目标。
“啊”一声惨叫,鲜血飞洒如练,千疮百孔的尸体,砰一声闷响栽落进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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