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玄收起天蚕丝,“走吧!一起回去。”
“也行。”兰倾旖点头,目光在他腰间落了落,“我的香囊,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该还的时候会还的。”许朝玄淡淡回答。
“为什么听了你这话,我觉得你不会还了呢”兰倾旖对自己的直觉还是很相信的。
许朝玄停下脚步,回头认认真真“看”了她一眼,认认真真地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该明知故问。”
“啊呸!”兰倾旖怒:“许朝玄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谢谢夸奖。”他面不改色答。“其实我觉得这玩意真不错,掩饰行踪的上等选择。话说回来,你既然弄了这玩意,一定经常闯祸吧!”
“你才闯祸!你全家都闯祸!”
“不就是个香囊吗你至于这么小气”
“谁稀罕这三个铜子一个的破香囊我心疼的是里面的香料药材。”兰倾旖满脸“土包子没见识”的表情,冷笑:“宝贵的东西用在你身上简直就是种糟蹋。”
容闳赶上来,一声呼哨,底下驶来一辆马车。
“别这么小气。我花钱买还不成吗”他踏上马车,回头好脾气地道。
“那行,”她答的爽快,“一千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许少。谢谢!”
他默了默,为这女人的贪财感到丢人。“行!”
三月中旬,桃花满枝,春光浓丽。
兰倾旖跟着许朝玄的大部队回玉京的时候,玉京正在为武举沸腾。隔着好几条街都能听到武举擂台上传来的欢呼声呐喊声。
“真吵!”兰倾旖放下手中山水游记,重重叹了口气,由衷感叹。
“咔!”许朝玄的回答是重重捏碎了手中的杏仁表示赞同。
马车驶进了内院停下,兰倾旖下车后果断奔回房间睡觉补眠。
休息了一夜,天刚蒙蒙亮她就精神奕奕地起床晨练,一个时辰后重新泡了澡,让人送来早膳,打算吃饱了出门去看看热闹。
“听下人说你练了一早上的功,看样子你昨夜睡得不错,精神恢复的挺快。”门口传来熟悉的嗓音。
兰倾旖垂眸看着地上拉长的影子,笑了笑。“当然。吃过早膳没”
“我吃完了才过来的。”许朝玄淡淡答。
“哦!”兰倾旖点头,“进来坐。你自便啊!反正这是你的地盘,我就不招待了。”
许朝玄无语以对,总算体会到好笑又好气的滋味了。他摇头,懒得和她计较。“我今日出门,去菱湖喝酒。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兰倾旖眼睛一亮,“你肯带我去”
“为何不肯”
“走!”兰倾旖立马跳起来兴致勃勃催促,“带路!”
外表朴素内里舒适的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菱湖。
兰倾旖靠在软垫上,听着从耳边飘过的各种声音,觉得心情忽然不错。
马车在码头边缓缓停下,还没下车就听见热闹的喧嚣声,舒缓的琴声,甚至还有姑娘家清脆的嬉笑声。
兰倾旖拉开马车帘子,这才发现码头上到处都是人影,许朝玄早戴上人皮面具。极普通的容貌,扔进人海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她目光投向湖面,湖上碧波荡漾,微风习习。湖水泛起淡淡褶皱,如一匹上好的水纹皱纱。几缕淡金阳光洒落湖面,点着碎金微光,平添了不少暖意。
抬眸远远望去,远处一艘精致画舫由远渐近向他们行驶而来。画舫上若有若无传来的丝竹轻歌华美流畅,宛若一篇叠韵优雅的长赋。
隔着老远,已有淡淡酒香传来。
甲板上,两排粉衣婢子迎身而立,朝这岸边望了过来。
画舫靠岸,许朝玄此时也缓步下了马车,月白色衣袍临风招展,深黑色披风上淡银色优昙花葳蕤一绽宛若旗帜。这人气质极其出众,纵然戴着普通面具也难掩风华,他一下车,身边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倾旖,下来吧。到了。”清越如歌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兰倾旖这才起身,飞快地跳下车。
她还没来得及衫,身上穿的这身是伺候她的婢女准备的。绯红色撒花百褶曳地裙,同色滚雪细纱对襟衫,衣袖上用银线零星挑了几朵素心兰。好看归好看,却不利于行动。兰倾旖平日的衣服都是以简洁利落为主。她严重怀疑许朝玄是故意让人把衣服准备成这种式样的。可想想又觉自恋,自己和他非亲非故,他有必要管自己的衣服式样他有这么闲
“走吧!”许朝玄不徐不疾地提步上了画舫。
“恭迎二公子、兰姑娘。”两排粉衣婢子躬身迎接。
许朝玄点了点头,往画舫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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