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赶紧将自己的丝巾紧紧地扎在少年的大腿根上,然后开始现场心肺复苏。血液在人体内循环一周只需要大约二十秒的时间,大腿上的股静脉是人体的大静脉,从这里出发,高浓度的毒品到达心脏只需要寥寥数秒,侵蚀所有的神经跟脏器也用不了半分钟。王汀只希望刘母不是瘾君子,难以在这样的大腿上一眼就找准了大静脉,只完成了皮下肌肉注射。她的丝巾扎住大腿根,能够停止静脉回流,延缓少年身体对毒品的吸收。
少年的手机从口袋里头滚了下来,忧郁地对着自己的同类感慨:“果然会这样。他给人家送毒品,让人家吸毒过量死了。现在轮到人家的妈妈给他注射毒品,该死了的人是他了。”
晴天霹雳炸在头顶上,就是王小敏现在的感受,它急得大喊大叫:“王汀,你不要管他啦!他的手机说了,就是他带着毒品去医院给刘元的,所以刘元才死了。他这是罪有应得!这就叫做现世报!”
小兵兵急了,大声训斥王小敏:“不能死!不能让他现在死了!他为什么要给刘元送毒品啊?刘元又没钱,他跟刘元的关系要真那么好的话,他为什么还逮着刘元他妈不停地要钱!”
老邢的手机也附和:“对,就是的,必须得把他先救回来。他背后肯定还有大鱼。说不定刘元就是被杀人灭口的!”
王小敏快要哭了:“可是他好脏的!我才不要我家王汀碰他呢,他那么脏,还那么坏!”
小齐齐跟王小敏交情最久,一看它被其它两只手机作用围攻,赶紧出来当和事佬:“好啦,嗯嗯,王小敏也没说错。这个的确是坏人,根本死不足惜。不过,王小敏,我们可以等一等,等到他把幕后的凶手给交代出来,再让他死吧,反正他是死不足惜。”
周锡兵跪在了王汀身边,提防着这吸毒过量的少年突然发狂,伤到王汀。他轻声念了一句:“尽力就好。”
王汀手下不停,还在一次接着一次做胸外按压:“他不能死,他给刘元送了毒品。”
警车与救护车几乎同时呼啸而至,林奇领着戴着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匆匆跑进来。他们手里头抬着担架,身后跟着戴着大盖帽的警察。12o的急诊医生出发时已经备下了足量的纳洛酮,一针药品下去,少年被抬上了担架床。
警察匆忙过来从老邢手上接下刘元的母亲。这个女人嘴唇颤抖着,不停地强调:“是他逼我的,是他给我下了套,是他一直盯着我害我的。全是他,他害了我儿子,又害我。他就是吸血鬼,他就是无底洞!”
“他勒索你,你为什么不报警?”林奇狠狠地啐了一口,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女人,“你居然对着小贝贝都能下得了手,你根本就不是人!”
女人疯了一样地大喊大叫:“是黄家害了我们家!要不是他们家,我们家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王汀拿消毒湿巾慢慢擦着手,目光落在了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脸上。她对这个人没有一丁点儿的同情。即使这是个人到中年失独的母亲,丈夫还被关在看守所中,可她的残忍与冷酷已经让所有人心寒不已。
人要掩饰一个罪恶,就得犯下更多的罪恶。如果刘母不是当着警察的面对这个叫葛覃的少年下毒手,那么即使对方手上有刘母将小贝贝捆绑在蛇皮口袋中,跟装着大黄狗的蛇皮口袋调换了的证据,这桩案子究竟会怎么判照样难说。毕竟,拎着小贝贝去狗肉馆门口的人是黄进,刘母完全可以解释说她只是厌烦那个到她家棋牌室门口捡废品的小男孩,绑了他,丢到黄家门口不过是为了教训小孩子一顿。
周锡兵轻轻地拍了下女友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只要是犯下了罪恶,那一定会有被逮到的一天。”
王小敏在口袋中唉声叹气:“可惜小贝贝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那些伤害已经造成,纵然凶手受到了惩罚。那些留在受害人身上跟受害人家属心中的痛苦,却永远也没办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