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
数不尽的三河精骑,跟随着大部队,涌入界休西营。
所过之处,或扬马践踏,或挥刀取首,或焚帐纵火,一路径直北去。
营内赵军,仓惶四散,仅有少数兵卒,在军吏的指挥下,各自为战。
西营防御设施最多的便是北面和西面,因为周军残部皆聚集在对面。相较而言,营内南侧及东侧几乎没有做甚防御,连条最基本的沟壕都没挖。
而且,数不尽的营帐都汇聚在这一带。即便西北风凛冽,周军骑兵也是毫不犹豫的焚烧着那连绵数里的营区。
毕竟,他们是骑兵,放完火跑就是了,西北风再大,也烧不到他们。反倒是身后被冲的混乱的赵军将士,要赶紧逃离火海了。
千余铁骑在营内纵横,四处冲杀,界休西营俨然已显溃败之势。
驻足在界休西城门楼,淳于弘望着西面混乱的大营,不由咬牙切齿。
火势自西向北,已成焱海,铺及数里。而喊杀声也从北面开始,朝着汾水河边蔓延,周军骑兵杀穿了整个西营,现在显然是要协助汾水西岸的周军残部渡河了。
而他们,只能坐视!
界休营内的各部曲,经这么一冲,必然是死伤无数,重新整顿部曲,也要不少的时间。城内派出三千兵马后,也只有不过两千兵卒,以及诸多伤员。
再加上西营火势,正借着西北风,朝东南两方向刮来,他们即便想派兵驰援,也做不到!
可恨!
难不成,真要看着周军残部逃出生天不成?
“公子,公子!”
就在淳于弘怒火难发之际,韩洵快步走到跟前。
“不好了,漻尚带的三千兵马遭遇周军埋伏,溃败而归。”
韩洵话音一落。
淳于弘就再也忍不住了,吼道:“漻尚干什么吃的?三千多人,转眼间就溃了?他出城有半个时辰吗?”
“唉,夜间遇袭,即便漻尚有天纵之才,也难挽败势啊!”
韩洵长叹一声,试图替漻尚说两句好话。
淳于弘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三千兵马溃败而归,纵是马上砍了漻尚的脑袋,也无济于事了。说不定临阵杀将,还会让士气再落几分。
“韩将军,西营已经是溃败之势了,南营也被周军夺去。现在界休外围的营寨,可以说全丢了。城内又仅余两三千败兵,汝可有良策,再堵住周军南逃之路?”
事到如今,淳于弘已经无计可施。站在自己这处位置,已经可以瞭望到数不尽的周军,渡过汾水,杀入西营了。
“良策不敢说,不过吾等仍尚有一寨啊!南面眭固大营尚存,兵力仍有不下万众。眼下,张郃所部正全力攻周营,卫将军主力想必也已不远。吾等坚守城池,静待大军赶至,再配合眭固,两面夹击,周军仍不得脱!”
“可眭固大营虽说扼守要道,但其南周军援军已至,周军残部只消绕过其营,翻越山谷,即可脱身矣。”
淳于弘没有韩洵看的那么开。
闻言,韩洵也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话是这个话,可不坚守界休城,他们怎么办?
西营都这般局面了,八千兵马就算跑回来半数,算上城内的也不过六七千人。一群残兵败将,凭什么出城拦截士气正盛的周军。
出城交战,说不定又是一场惨败,还不如留着这些兵,静候主力大军赶至。
一时间,界休西门楼上陷入沉寂,淳于弘、韩洵不说话,其余人就更不敢说话。
而界休西营,终于迎来高潮!
“赵兵溃了,杀啊!”
“杀!”
“大周威武!”
勉强组织起来的两千多赵兵,一边面临着骑兵的冲击,一边又要顶着从渡桥上杀过来的周国锐士。
再加上全营局势不妙,支撑了这般时间,已是不易。
巨大的伤亡之下,终究扛不住压力,骤然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