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老范打个电话说说?”
洪钧已经把小薛讲的切在脑子里转了好几遍,他相信小薛说的是实情,这不会是范宇宙精心设计的个圈套,尽管他将要提出的解决方案也会给范宇宙带来某种实惠。洪钧对韩湘认真地说:“我不这么看,范宇宙的现金流的确遇到了问题,他方面为了得到更多返利,方面为了讨好硬件厂商,所以下狠心从厂商那里压了太多的货,但他的销售不如预期的顺利,在客户手里的钱回笼不上来,他的资金链断了,所以他才会拆东墙补西墙,你们的第二笔款项到了他手里,我相信他肯定不会按合同付给我们的。”
“那也最多就是稍微缓几天再付给你们,这么大的数目谁敢赖账啊,老范的公司也做得不小了,又不是皮包公司,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钱到了他的账上,什么时候付就是他说了算,我们再想采取任何措施都更困难,而且代价更大。”洪钧顿了下,又说,“我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去争取最好的结果。”
韩湘扭头看着窗外,说:“即使真是这样,说实在的,恐怕也应该是你们两家公司协商解决的,和普发没什么关系吧?”
洪钧笑了,说:“按照三家之间的商务合同关系来说,的确是这样,你们按时足额把款项付给泛舟公司,你们的义务就已经尽到了,但是,如果事情的发展真像范宇宙计划的那样,将会受到最大伤害的恰恰是普发集团,而作为项目的负责人,最直接的受害人其实就是你本人啊。”
正像洪钧预期的那样,韩湘的头立刻转了过来,全部注意力终于被拉回到谈话上,他问:“哦,为什么?”
“因为你们的钱虽然付出去了,却没有换来你们要买的东西。维西尔和你们签的软件授权协议中写得很明确,只有当维西尔按照合同约定如期收到全部软件款项后,才会向普发提供正式的长期有效的软件密钥,现在给你们安装的都是临时的测试用的密钥,到月底就会到期失效,所以,如果我们收不到第二笔款的话,我们怎么从总部给你们申请新的密钥?”
韩湘的脸色沉了下来,说:“怎么能那样做呢?我们把钱付出去了,结果因为你们和泛舟之间的问题,反而让我们不能继续用软件了,这没有道理嘛。授权协议那张纸就是个君子协定,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如果当初知道你们会用协议做这种文章,就不按你们的协议签了,由我们普发来拟合同。如果我们没有履行合同义务,你们停了软件的密钥我可以理解,但如果我们已经付了款,你们必须保证我们可以继续使用软件,反正是你们自己的软件,怎么弄到密钥你们最清楚,要么把现在的密钥有效期延长,要么给我们新的。”
洪钧反而变得轻松了,因为韩湘已经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便笑着说:“咱们先都不要‘你们’‘我们’的了,还是说说‘你’‘我’吧,我这不是急忙来找你吗?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赶在问题发生前把它解决掉。你想,维西尔收不到款,谁的责任最大?是我;你们的密钥到期了,只能由谁出面和总部沟通解决?还是我。所以,你总不能方面让我在总部面前交不了差,另方面又逼着我去总部给你要来密钥吧?这不是难为死我了吗?这些都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你自己的日子不好过,钱付出去了,但维西尔并没收到,万影响了普发继续实施软件项目,哪怕只是中断了几天;万维西尔总部真按授权协议来和普发较真儿,弄得还没见到项目的成效,倒先发生法律纠纷,你在普发也会受到很大的压力啊。”
洪钧知道韩湘会准确理解“压力”二字的,凡是花了钱而没能如期换回东西的,其他人会怎么想,韩湘再清楚不过了。洪钧又补了句:“所有这些都是由范宇宙手造成的,他为了转嫁自己的难处,把你和我全推到火坑里,也太不够意思了。”
韩湘沉吟了片刻,端起桌上的冰红茶喝了口,问道:“那你有什么建议?”
“其实解决起来很简单,普发可以要求与泛舟公司马上签份补充协议,把合同中原定付给泛舟的软件款,直接付给维西尔。”
“这恐怕不太好吧?泛舟公司本来也应该有它的小块利润的,下子全被你们截走了,他们不更是雪上加霜了?”
洪钧听,就知道自己预先的判断分毫不差,韩湘如此关心范宇宙应得的那“小块利润”,肯定是因为在这“小块”中也有他韩湘的“小小块”。洪钧痛快地说:“当然不会,你看啊,这第二笔款,你们应该付给泛舟五百二十万,而根据维西尔和泛舟之间的合同,泛舟应该转给维西尔四百五十万,你们在和泛舟新的付款协议里约好,把那七十万的差额仍然付给他们,并没有损害范宇宙应得的利益。”
韩湘觉得有些烦躁,他皱着眉头说:“这也不是小事,本来已经通过正规招标程序,合同关系合同条款全都正式敲定了的,现在突然要把部分款项绕过总承包商而直接付给分包商,得和他们和你们分别补签协议条款,财务部法律部都要惊动,第二笔款的审批流程本来已经走完了,现在又都得重新走遍,我个人想改就改,可没那么容易哟。”他停了下,又迟疑着说,“而且,本来你们和泛舟之间的价格只有你们自己知道,这么来,普发上上下下全都清楚泛舟在软件上有多少利润了。”
洪钧立刻叹服韩湘思维的缜密,明眼人立刻就能算出来,原来泛舟公司在五百二十万的金额中竟有七十万的毛利,这笔转手交易的毛利率超过了13,作为公开竞标项目的总承包商来说,利润的确够高的,不能不让人浮想连翩,对所有当事人的声誉都会有消极影响。洪钧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忙提议到:“具体数目可以调整下,比如,你们只付给泛舟三十万,把其余四百九十万都付给维西尔,而我们会再把其中的四十万转给泛舟。另外,这的确不是个小改动,工作量是比较大,但是你这么做正是名符其实的未雨绸缪啊,是你敏锐地觉察到可能存在的风险,是你果断地采取补救措施,才确保了项目的顺利进行,大功件啊。”
“那老范能放心吗?咱们商量得再好,到时候他死活不答应,还是难办啊。”
“范宇宙对你和我是了解的,他知道可以信得过咱们。”说完,洪钧稍微想了想,便抛出了他准备好的条件,“这样吧,咱们三家既然是合作伙伴,损俱损荣俱荣,维西尔也应该尽力让大家都好做些。我可以在范宇宙和你签妥补充协议的当天,就额外再付给泛舟十万块钱,用支持合作伙伴市场活动经费的名义给他,由他自由支配。”洪钧已再三分析,断定范宇宙不可能是为了得到这笔额外的收益,而精心导演了以小薛为主角的幕,范宇宙没这个能耐。
韩湘笑了下,说:“也只能这样了,你们这样有所表示,老范面子上也过得去,我这里做他工作也就容易些。当面逼着他签补充协议把付款方式改了,我觉得倒不太难,毕竟现在款项都还在我手上,但是,就怕这家伙耍滑头,不肯来见我,我就只得按照原合同按时给他付款。”
“不会,我已经嘱咐了相关的人,不要走漏任何风声。星期早晨上班,你得先不露声色地吩咐财务部立即把款子压下不付,再挑个适当的理由叫范宇宙尽快来趟,他不会不来的。你只能先斩后奏,等他在补充协议上签了字,再把结果正式通报财务部和法律部的人,以免那些人把消息传出去。”
韩湘点了点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转而想到了范宇宙的难处,又摇了摇头说:“老范的资金流,也真够他头疼的,他打咱俩的主意这下落了空,就只有靠他另想办法喽。”
洪钧笑了:“他有办法的,做生意的谁都会遇到周转不过来的时候,这难不倒他。”他又答应马上替韩湘起草两份补充协议,韩湘才觉得切安排妥当了。
九点多钟,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但被晒了天的柏油路上仍然升腾着热气。洪钧先把韩湘送回家,再开着帕萨特往回赶,手机上不知什么时候收到了条短信,洪钧看,是菲比问他结束了吗,洪钧便只回了个字“嗯”。
过了会儿,菲比又发来条,写着“这个星期六过得比上班还累”。
正好在路口赶上红灯,洪钧等车停稳,把手机拿到方向盘上按着键,这次他的回复是三个字,“习惯了”。
洪钧说话算数,他没有让小薛等得太久,因为他知道那种被煎熬的滋味如何,个人不能没有方向,如果能为陷于困境中的人打开扇希望之门,简直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这个人恰恰又是为了帮助他才陷入困境的。接下来的星期四下午,小薛成了洪钧在他新的办公室里接待的第位客人,因为维西尔北京的乔迁工程在星期二才大功告成。
小薛到得比约定的时间整整提前了刻钟,洪钧接到玛丽的通报,便停下手头的事,让她把小薛请进来。小薛挎着个瘪瘪的书包,穿件长袖的浅色格子衬衫,领口最上面和袖口的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下面是条藏蓝色的长裤,脚上是双棕灰色的皮鞋,裤脚似乎有些短,可以看到里面的白色袜子。
洪钧热情地和小薛握手,请他坐到自己的写字台对面摆着的椅子里,刚要回身坐到自己的皮椅上,忽然觉得这样恐怕会让小薛非常拘束,便笑着说:“来,咱们还是坐在这边吧。”便请小薛起身,两人围着会议桌的角坐下。
等玛丽送来杯水之后带上门出去了,洪钧打量着小薛,说:“两个多月没见了,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小薛局促地笑着,双手抚弄着放在膝盖上的书包,回答说:“没干什么,就在家里呆着。”
洪钧说:“上次的事已经解决了,还算顺利,我要好好谢谢你啊,你帮了我个大忙。”
“呃,您别这么说。”小薛迟疑了下,又轻声问,“嗯——,范先生那边后来怎么办了?”
洪钧笑了,看来小薛首先惦记的是范宇宙的难处,这让洪钧感到满意,他喜欢有良心的人,便说:“我和他见过面,听他的意思,可能会想办法找些朋友筹措下,银行也有这种短期贷款,找典当行也可以,只是他都得付些利息了,他想拖着维西尔的款不付,就是想白白用我们的钱救急,还不用掏利息。”
小薛听,心里的负担减轻不少,眉头舒展开了,说:“哦,我特担心给范先生惹了很大的麻烦,有同事发短信给我,说范先生发了好大的脾气,小马,呃,范先生的司机,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他就发短信说让我走着瞧,有本事以后就永远别让他碰到。”
洪钧轻松地说:“不要紧的,你放心吧,他们如果真要对你做些什么,是不会给你发这种短信的,‘咬人的狗是不叫的’,他们只是吓唬你,自己出出气罢了。”
小薛“哦”了声,彻底放心了。
洪钧不想再聊这次“告密事件”,也不希望日后被其他人知道或提起,他话题转,问道:“咱们都已经成朋友了,可我除了知道你的大名之外,别的还无所知呢,你先介绍下你的情况,好不好?”
小薛的脸微微有些红,在椅子上挪了挪,挺直上身,说:“嗯——,我是北京人,可是我不是生在这里,我生在陕北的榆林,我爸我妈都是当年的插队知青,他们俩都没什么本事,直拖到82年才返城,后来在街道上的工厂当工人,前几年都已经被‘提前退休’了,只能找些杂事干,修自行车帮人家在服装市场看摊儿,现在家里就主要靠我了,呵呵。”
洪钧心里不免有些酸楚,但还是面带微笑,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小薛,小薛喝了口水,接着说:“我刚回北京的时候,满嘴陕北话,胡同里的孩子都笑话我,拿我开心。后来上学了,我爸我妈也不怎么管我,他们自己连高中都没念完就下乡了,我也没念高中,上的是个中专,毕业出来就找工作了。我第份工作是在家公司搞推销,是那种电话推销,卖会员卡的,不好做,压力特大,老板也特黑,每个月所有的电话费还都要从我们的工资和提成里面扣回去,后来老板让我们几个男的都走了,他招了批外地来的女孩儿,说女孩儿打电话推销的成功率比我们高。我又找了家公司,是专门做礼品的,我的工作就是‘扫楼’,在写字楼里家公司家公司地进去问,要不要定做礼品,给人家留下名片和宣传材料,大多数时候都是刚开口就被轰出去了。后来在报纸上看到泛舟公司的招聘广告,就去了,没想到还真要我了,所以在泛舟是我的第三份工作。”
洪钧的第份工作也是做销售,但与小薛相比,自己的条件要好得多,吃的苦也少得多。洪钧不禁想到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谓成功人士们,经常津津乐道地忆苦思甜,总喜欢竭力渲染自己刚出道之时是如何的窘困与艰难,其实不过是为了烘托今日的成功而已。相比之下,直在困境之中挣扎的小薛,却能如此平静地讲述自身的经历,既没有做作的顾影自怜,也没有徒劳的艳羡他人。洪钧有种感觉,小薛在逆境中磨练出来的心态,可能正是他最宝贵的资本。
这么想着,洪钧插嘴问道:“范宇宙是因为什么选中你的呢?”
“我觉得是因为我比较能吃苦吧,而且,我要的待遇也不高。”小薛想了下,又笑着说,“对了,还有条特有意思,范先生说过,他喜欢姓里带‘草字头’的,他的‘范’是草字头,我的‘薛’也是草字头,泛舟还有好几个姓黄的姓苏的姓蔡的姓苗的姓董的姓莫的,呵呵,本来还有个姓萧的,前阵离开了。”
洪钧也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姓薛的也呆不下去了。”他见小薛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忙转而问:“哎,范宇宙有没有说过,他为什么有这个讲究呢?”
“说过,他给我们讲过好多次呢,他说他喜欢草,因为草最顽强最有生命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还因为草最朴实,不花里胡哨,甘于平凡;还因为草最团结,抱团儿,棵小草活不了,大家得长在起连成片才行”说到这儿,小薛突然停住了,脸下子红了,张着的嘴过了片刻才合上。
洪钧明白,小薛还没有从对自己的“告密行为”的愧疚和自责中摆脱出来,他肯定觉得自己彻头彻尾就是棵靠不住的令人唾弃的墙头草,便赶紧挑了个话题问他:“你说的那个小马,可是没有草字头哟。”
“哦,范先生也说过,他说马是离不开草的,所以小马离不开他。”
洪钧听着,陷入了沉思,他发现自己其实对范宇宙知道得很少,虽然他已经见过范宇宙千变万化的众多模样,但那只是冰山的角,范宇宙的本来面目的确是个谜。洪钧直以为范宇宙不过是个见利忘义的商人,又土得掉渣儿,充其量也只是“盗亦有道”而已,现在他不由得钦佩范宇宙的志气,他相信刚才小薛说的是范宇宙的原话,却怎么也想象不出个引经据典充满“革命浪漫主义精神”的范宇宙是什么样子,他从未想到范宇宙也在随时向员工灌输他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也在言传身教地打造他的团队,是啊,在夹缝中生存的范宇宙们,其生命力和能量都不可小视,这就是“草根族”的厉害之处吧。
洪钧忽然想起了个在心中埋藏已久的疑问,便说:“我听你总是称呼他‘范先生’,为什么不叫他‘范总’呢?”
“他让我们这么叫的,他不许我们叫他‘范总’,也不许叫‘范董’,说因为听上去都像是在骂他‘饭桶’。”
“哦,他让我叫他老范,这里面也有什么讲究吗?”
“他也说过,说客户领导呀外企厂商呀这些他必须尊重的人,都可以叫他‘老范’,因为听着像‘讨饭’,这样可以提醒他,自己是在从客户和厂商那里讨饭吃,要时刻小心谨慎,他也告诉我们好多次,说做销售就像是讨饭,我们就应该像叫花子样地夹着尾巴做人,好好为客户和厂商服务,才能有饭吃。”
洪钧暗笑,范宇宙总是如此独辟蹊径地培训他的下属,倒也自成派,他问小薛:“你喜欢做销售吗?”
“嗯——,我学历比较低,也不懂什么技术,做销售没有门槛,我也不怕被拒绝,肯吃苦,所以我觉得我做销售挺适合的,我相信我能做好。”
“你觉得做销售和讨饭样吗?”
“嗯——,反正我理解范先生的意思,就是客户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客户永远是对的,嗯——,就这些吧。”
洪钧看着小薛的眼睛,说:“销售是个专业化的职业,和其他的职业样都是崇高的,并不低人等,无论是做厂商还是做代理,与客户都是平等的。做销售的确应该关注客户的利益,但销售不等于乞求,客户和生意也都是乞求不来的。你必须认识到,你在给客户带去他们非常急需的东西,给客户带去价值,你是在帮助他们。”
小薛边听,边懵懂地点头,洪钧笑着说:“当然,我说的这些,你现在恐怕还不能完全体会到,即使体会到也不能完全做到,这需要过程,需要不断地提高。先说说眼前吧,你肯定已经不能再回泛舟了,下步有什么打算?”
小薛不像刚才那样健谈了,又紧张起来,说:“嗯——,再找工作呗。”
洪钧看着小薛的窘样,又想起当年自己第次找工作面试时的尴尬经历,其实人都是能遇到各种机会的,关键在于能否抓住机会,而如今抓住机会更多的不是靠张开手,而是靠张开嘴,洪钧打算让小薛尝试下主动张口,便启发小薛:“人都是有很多愿望的,也总会遇到些人可以帮他实现某些愿望,他要做的,就是把他的愿望说出来。比如,你面对个客户,所有该做的都做了,最后还差什么呢?就差说出你的愿望,你要敢于问客户,咱们可以签合同了吧?如果你不说这句话,恐怕客户永远不会说,明白吗?现在,你面对的是我,应该怎么做?”
小薛的脸涨得通红,洪钧期待地注视着他,小薛终于鼓起勇气说:“我在找工作,您能帮我介绍个工作吗?”
洪钧满意地笑了,立刻回答:“可以。你来维西尔吧。”
小薛惊呆了,不禁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连直揉搓着书包的手指也僵住了,他之前最大的“奢望”就是请洪钧把他推荐给别的公司,但从来没想过洪钧和维西尔肯接纳他,他怔了半天才说出句话:“呃,我学历太低,才中专。”
“哦,客户从来不在乎我是什么学历,所以我也不在乎你是什么学历。”
“呃,可是我不怎么会说英语。”
“那就学呗。”洪钧说得再轻松不过了,他看到小薛脸茫然,又解释说,“现在你说‘我不会英语’,我仍然会让你加入,但如果半年以后你还说‘我不会英语’,我就会请你离开,不是要求你半年之内英语就能说得多么好,而是你在半年之内必须建立起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