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径亭作萧先生打扮提一小坛酒赶到醉香居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看来他虽走得不疾不缓,但后面赶上来侍侯俏侍女却是怎么也跟不上,只好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一边俏声道。
&“归爷在香园中等着先生。&“
&“进迟兄可是来得晚了哦!&“归行负见作萧先生打扮萧径亭进来,起身相迎,朗声说道。
这&“香园&“是醉香居内置供贵介用餐之地,是一个大约三十来亩小园子,四个j致小亭阁在园中四角,中间是一小湖,湖上有四座曲桥通向园中四个亭子。湖中置一雕漆得极其j美雅致花坊,竟然是可以划动。坊上有几个美丽女子,或在吹弹或在吟唱。客人便在亭中所置座上,边用j美佳肴,边看美人表演,很是暇意。只不过价钱之高却令常人望而却步,一顿下来所花之银,足于供小户家庭一年温饱之用。
&“萧兄你看坊上姑娘们虽然身为女子,但是奏出《西风鼓》,气势上一点不弱于男子啊!&“萧径亭一进园子便注意到坊上女子所奏音乐,庄严激昂,秋风肃杀。正是反应边关金戈铁马《西风鼓》,叹道:&“是啊,便是才学亦不弱于须眉,只可惜身为女儿身罢了。&“
萧径亭见亭子不大,但雕琢刻画得十分j致,亭内仅有一桌,却有六名女子相陪。再看其他亭中,相陪女子更多。四亭已坐满了三亭,唯有一亭空着。
二人坐定后,便有侍女陆续端上各色佳肴,归行负迫不及待打开萧径亭带来三斤小坛。
&“好酒!&“归行负不禁大声喝彩,然后在坛口处闭目足足闻了好一会儿,听见边上女子正吃吃窃笑,方依依放下,笑道:&“我几十年来喝酒无数,无论是北方大烧还是江南清酿,甚至是西域葡萄酒。闻之品之,多多少少都难免有点杂味,怎及这酒如此清冽芳醇,闻之便几欲醉倒。我昨日便想,萧兄今日带来定是佳酿,但不料倒却是如此仙品。归某此行,今日所获最是丰厚。&“
归行负见园中人被酒香诱得频频侧目,得意一笑,小心翼翼倒上两杯,举杯邀饮。尽管萧径亭已经饮过多次,但那清怡甘凉得汁y倒入后,顿时清泌肺腑,而后烧向全身。如此感觉让他每次饮酒后,回味不已,而饮时倒仿在梦中般。
归行负良久后才睁开闭上双目,脸上一片陶醉,道:&“萧兄这酒可是自己所酿,所制之j可非在酒肆中所能买到。&“细品一口,又道:&“倒和任府得雪露有一点像,但雪露虽也是极其难得佳酿,却不及这酒远矣!&“
&“不是,不瞒宗主,我是两年前才开始饮酒,此酒为一隐士所酿,与我交情颇深,便送了许多。宗主若是喜欢,他日便送宗主几坛。&“
&“一言为定,萧兄待我何其厚也!&“归行负闻之顿喜上眉梢,又道:&“任断沧听说萧兄后,今日本欲与归某同来,但恐萧兄不喜,特让我传言,请萧兄明日务必光临任府,大概等下便会让任伐逸送来请贴。他不知萧兄府上何处,只好呆会儿送道这里来,我们倒是要抓紧喝完这坛好酒了。&“言毕长眉一斜,与萧径亭相视一笑,目中颇有黠意。
&“如此说来,我与卜泛舟打那一架所收甚丰了,倒与任盟主攀上了交情。&“萧径亭笑道,但心中对任断沧不由得又了几分钦佩和欣赏。如此x怀却也做得江南武林领袖。
&“好酒!&“一声轻喝,虽不响亮却让在座诸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几个陪席女子更是眉目一亮,异彩连连,满脸痴迷。
来人白衣飘飘,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端是貌胜子都美男子,行走间风流潇洒气势,让园中女子目光流连不已,正是早上与萧径亭一战未成柳含玉。此时他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因为早上事情而有了恼意。
柳含玉大概识得归行负,径直走到席前下拜:&“含玉才到金陵,听说宗主也来了,料想宗主大概会宿在醉香居,特来拜会,果然见着了宗主。&“二人都是江湖中出了名风流人物,难怪认识。
&“去年蜀中一别,已是一载,今日一见,大是欣喜。这位是我初识不久至交萧进迟。&“归行负朝边上女子一使眼色,她们方才从柳含玉丰姿清醒过来,玉脸通红,其中一个忙跑出,大概是去拿付碗筷。
&“晚辈柳含玉见过萧先生,先生气度如此不凡,难怪宗主一见之下,便已经成为了至交。便是晚辈也难掩懦慕。&“柳含玉在萧径亭身上端视良久,不禁折服,而且竟有依稀见过感觉。
倒不是萧径亭刻意装出一副飘逸如仙,湛然若神懦沫气度,而是他心x潇洒,随意举止间配上那付懦雅俊秀面具,那气势便自然出来了。
&“过奖了,我初次听说惜花剑柳含玉大概是在去年,当时是在杭州,路过西湖时,听到湖上花船姑娘几乎个个都在吟唱《清平月》,婉转动听。一问下,竟是柳公子所作,从那时对柳公子便已神往。今日见下,如此神采,当真不负千万佳人所赐风流玉郎之称那!&“萧径亭一席话让得边上女子再也不敢直视柳含玉。柳含玉听后只潇洒笑笑,脸上并无得意之色。
&“公子!&“一娇嫩动听声音响起,全是激动与欢喜,渗上了深情而显得如此婉转回肠。萧径亭听出那是醉香居另一红牌夜君依。
夜君依虽然不若苏莞芷那般沉鱼落雁天姿国色,但也是天下难觅绝美佳丽,金陵城里头数一数二名妓。由于苏莞芷只是客居在醉香居,所以她走后,夜君依便成了醉香居台柱。
此时她正站在前去拿碗筷那个侍女后面,千娇百媚俏脸上连粉黛都来不及施,想必是听柳含玉来了,便匆忙跑来,仍娇喘吁吁,一双眉目直直注视柳含玉,又是惊喜,又是深情,又是幽怨。
&“我说为何夜小姐为何眉黛间总有一股化之不去相思,原来源头便在柳公子这。&“萧径亭对夜君依印象还是相当深刻,她有一副动人嗓子,唱曲子圆润幽美,婉约迷人。虽无数风流才子追之捧之,但仍不喜多言,是个出了名冷美人,也是金陵城名妓中为数不多处子。
&“先生好,没想到萧先生竟也与公子认识。&“夜君依朝萧径亭微微一福,平时挂着淡淡轻怨俏脸此时容光焕发,娇躯轻挪倒柳含玉身边,俏声道:&“让妾身给诸位倒酒。&“
&“那我们也沾了含玉光了。&“归行负满目怜色,请夜君依坐下,道:&“我来金陵这几日,第一次见到君依脸上有了笑容,含玉你罪过大了。&“
柳含玉见边上玉人含情脉脉,也不由怜爱一笑,目中却是稍稍一阵迷惘。
&“苏姐姐走后,先生也不待在我们这了,许多姐妹们都挂念那。&“夜君依乖巧抱起坛子为席上诸人斟酒,但这三斤酒坛却是比醉香居小酒瓶大得多了,她一双小手抱着竟有些吃力。柳含玉见之,伸出一手搭在坛上,清澈得酒水缓缓而下,换得佳人深情一笑。
&“刚才便已经闻到了醇怡酒香了,现在摆在面前竟舍不得喝下了。&“柳含玉话虽如此,却是一饮而尽,闭目回味仿意犹未尽,惹得边上得夜君依格格娇笑,嗔他一眼,与平时默默轻愁判若两人,见柳含玉杯中已空,又轻柔地为他倒满。
萧径亭不由和归行负对上一眼,仿道:&“人家可不管这酒又多么宝贝,全都讨好了心上人了。&“但又反过来心道:&“便当是用酒抵上今天早上拿你佩剑借资吧!&“
归行负记得夜君依方才话,不由问道:&“苏小姐在时,莫非萧兄和我一样天天都住在醉香居吗?那当真是与我志同道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