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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1 / 2)

满洲国之前来辞行时,他故作淡然地问道:“你家大公子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在英国还有几个朋友。”

其实英国每个月都有信来,向他报告丁少梅的切情况。丁少梅在他的指导教授推介下,加入了个秘密谍报组织,三年里接受了大量的专业训练,并表现出极高的天份,就快结业了。而这位指导教授则是个著名的间谍募集人,也是老吉格斯狂热的崇拜者。如今,老吉格斯手里有关丁少梅的案卷,从他十二岁至今,该有两英尺厚了。

两个月前,老吉格斯接到牛津发来的最后份,也是令他狂喜的份报告,他那位崇拜者详细地描述了丁少梅在伦敦货币市场的次极为出色的表现。

原来,德国人早在几年前便意识到,他们与英国在欧洲的敌对立场,必将导致场不可避免的战争,于是,在把军队开进苏台德地区同时,他们在伦敦苏黎士和巴黎等重要货币市场,突然发动了场打击英磅的全面战争。这次对英磅的狙击行动,是伦敦那些抱着日不落国和金磅至上观点的老爷们的场恶梦。丁少梅的指导教授作为重要的金融专家,被紧急征招进入政府专项对策小组,而丁少梅因为在货币经营上表现出的极大天赋,同时他也深获指导教授的赏识,作为个外国人,他竟被以刻板闻名的张伯伦政府破例同意出任教授的助手。

机遇呀!老吉格斯对此大为感叹。任何个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人物,必定是个善于发现机遇和利用机遇的家伙。

为对付德国人,丁少梅设计出了个《战国策》式的胆大妄为的方案,财政大臣读罢惊得险些中风。他主张要扩大宣传德国对整个欧洲的威胁,提出从年初便开始狂炒远期黄金石油与铜的期货,以此为杠杆,打击在欧洲货币体系中起缓冲作用的瑞士法朗,冲垮整个欧洲货币系统的均衡,以此牵动与瑞士法朗联带关系密切的德国马克,大大提高德国的备战采购成本等等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计谋。

牛津报告称,由于此计划已被列为政府最高机密,不能附送原件,但丁少梅的名声却已经传遍整个欧洲大陆,并得到了个“魔法师”的绰号。

魔法师,妙哇!老吉格斯望着老丁,深深地惋惜自己没有这样个出色的儿子,如果这是他的儿子,那将令他感到无比的骄傲。

老丁面容枯槁,两肩松松地垂下来,无精打采道:“他在学校成绩不错,正在准备论文,经济学士通过很难哪。”作为老吉格斯出生入死的老朋友,他却厌倦了这个行业。

“给他多寄点钱,在英国花费要大得多。”老吉格斯道。老丁挣来的大笔家财,都投资在几项注定要失败的事业上,此刻已然消耗殆尽。但是,有丁少梅那样个儿子,胜过亿万家财。

丁少梅的骨子里有些桀骜不驯的东西,不肯听人摆布,很像老吉格斯年轻时的样子,这也正是老吉格斯最欣赏也最头疼的地方,为此,必须得先让他受穷,让他经受番磨练,||||为此,老丁必须得破产。丁少梅作为少爷旦囊中无钱,便是多番历练;而再拿出足够的钱让他干事,控制起来就方便得多。

老吉格斯又道:“长春的事,如果接头不顺利,就放弃了回来,再另想办法证实。”

“有关德川信雄的事不能小视。上个月传过来消息说他死在苏联人手里,却没能证实。我宁可相信他没死,这老东西,说不定玩的又是个花招,我们不是没上过当。”老丁是个办事认真的间谍。

“我们没有他的照片,也没有可靠的证人见过他本人。三十年了,市场上传来传去的消息,多半是谎言。你是唯个可能见过他本人的人,虽说是四十年前,但毕竟应该算见过,要小心行事。这次如果弄到他的确切资料和照片,我们也就能够重新取得优势,与他好好地周旋番。”

老丁临行,欲言又止,终于说道:“如果我回不来,请你给我儿子小小的笔钱,够他完成学业找到工作就可以了。”

“你放心,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好好栽培他。”

“不,请不要让他进这行。他毕业后能干个教师什么的就很好了。”

“我原本是番美意,子继父业,你不必推辞。”

“我还是写封信给他,把你我的关系交代下,让他回来时找你。不过,最好别让他干,那孩子不适合。”老丁心中很清楚,儿子向表现出来的野心过大,以至于不切合实际,这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危险,尤其是在间谍这行里。知子莫若父!他认为自己了解儿子。但是,他也清楚,老吉格斯要做的事,他控制不了。

老吉格斯道:“你我的关系咱们从未在他而前泄露过,还是让我当面告诉他才好,我知道该怎样讲,你就不必谈了。至于说让不让他干我们这行,我看你是顾虑太多,等你回来,咱们再研究。”你却不知,你儿子早已被我培养成这行的精英,他心中暗笑。令他担心的是,牛津的消息称,伦敦的财政大臣与外交大臣正在为争夺丁少梅这个人才,吵得不可开交。

不能让政府凭空夺取丁少梅,这是他花费多年心血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他是我艾伦·吉格斯的儿子,个纵横世界的豪客,不应该被埋没为拿政府公务员薪水的废物,就算是撒旦亲自出面,也休想把他从我手中夺走。

老吉格斯怒发如狂。

7.范小青·吉格斯

丁少梅险些被眼前这个美人给晃花了眼。中国美人他知道,高矮胖瘦的见过不少;英国美人他更有三年的见识,黑头发黄头发红头发,蓝眼睛绿眼睛棕色眼睛他都打过交道,可眼前这个美人望便知是个欧亚混血儿,是那种融合了中西两个人种优点的美人,让人触目惊心的那种。

“你是谁?”丁少梅身体还虚,倚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才睁眼让这姑娘给吓跳。她大大咧咧地倚在沙发的另头,两条长腿上穿着裤子,腰儿纤细,臀部却圆滚滚的。

穿裤子!这在女孩子可算是奇装异服了。

“你问我?范小青啊。”

“范小青是谁?”

“连我都没听说过,老土了不是?”

“本人出门三年,刚刚回来。”

“告诉你,范小青,也就是我,乃是英法意日四大租界第大美人儿。要是德奥比俄美五国租界还在,也照样是头份。”

“领教,领教。”

“不敢当,不敢当。”

“你姓范?”丁少梅怀疑这不是真姓,因为她父母必有方是洋人,多半应是父亲,而且不是白俄。

“我娘姓范。”范小青的北平口音里带点唐山韵味。

“令尊大人呢?”

“我老爸?姓吉格斯。”

“吉格斯,”丁少梅心下释然,他猜得没错。“那么我姓什么?”

“你不是丁少梅么?忘了?”范小青的眼睛又大又圆,眸子是翠绿色,绿得极深邃,蓦地闪,仿佛湖底翻起条大鱼,便大笑起来。

“你当真?见着你,我还真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与这姑娘阵打趣,将他心头石膏般凝结的郁垒松动了些。

“你原来是个调皮精啊。”她很适应这种显而易见的调情。“往常你到哪去了,怎么早不来见我?这个地方的男人太死板,个个像神龛上的泥塑,要多没劲有多没劲。”

“我可是哪都有劲。”这种放肆的言语,他对最大胆的英国女同学也不宜冒然出口。

“真的么?”范小青的语调拉得长长的,浓密棕黑色的短发随着笑声抖个不停。

“要不咱们试试?”他夸张地做了个涎着脸皮爬上身的动作,胳膊腿儿在半空中停住,像尊色胆包天的塑像。

丁少梅本性中有喜剧色彩,这个他自己知道。在牛津,他是学校剧团最活跃的成员,演《悭吝人》中的“阿巴贡”,他能用面粉和黄油捏成贪婪的鹰钩鼻子,让人以为他多半是个滑稽的法国留学生;而间谍训练中,他能装扮成个像模像样的日本人,当然是在不大懂日语的英国人面前。

如果她是老吉格斯的女儿,那她来是什么目的?老吉格斯派她来的?

“雨侬让我转交张字条,还有,”范小青取过来只钢壳保温瓶。“份法式奶油浓汤。那丫头对你可是上了心啦。”

丁少梅笑,机敏地答道:“她若是对我有心,你最不适合当信使。”

她的笑声很响,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作为欧亚混血儿,她身上中国人的特征要多些。丁少梅喜欢这点,比单纯的中国姑娘要开朗,却又有明显的本族人特征让他安心。

雨侬的字条很简单,钢笔字写得像毛笔字,有教养而秀丽:“胃口开了么?吃些营养丰富的流质要好些。”下边是个“雨”字花押,像只会飞的小鸟。

“你们很熟么?怎么会让你来?”他想了解更多的情况。

“我们是同学,大学的。前两年大学南迁,我们都没去。”

“留下来干什么?”

“雨侬是个‘抗日分子’,编报纸,散布抗日言论。”她指指桌上的报纸。“就这家,《新生活早报》。”

这两天丁少梅没少读家里的报纸,《新生活早报》的新闻以转载外电通讯为主,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抗日宣传,只是不时地转弯抹角暗示日本人的行动,揭示他们的意图。

“那么,你平日里做些什么?”

“替老爸做点案头工作,偶尔也给报纸写几篇小文章,其他主要是玩,到处去玩,参加各种聚会啦,认识新朋友啦。”范小青的语速挺快,显得干脆,果决。

“我算个新朋友么?”

“那还用说?你这么有趣的人,雨侬把你藏起来,大不应该,我得把你‘霸占’几天。”她做了个夸张的捕捉手势,长臂姿态优美。

丁少梅严肃道:“你家老爷子放心你来么?我的中医给我号脉,号出个‘桃花痴’的病症,他不怕么?”

“他认得你?”范小青笑弯了腰。“你可真是个宝贝,从今后你是我的了,谁要想从我这儿把你抢走,我就跟她拼命。”

“你千万要思量好了,我的饭量可大,弄家里去不好养活。正所谓‘大肚子蝈蝈刘四海,要吃饽饽吃三百;要喝汤喝三缸,要拉巴巴拉三筐。’”丁少梅引用的是首本地儿歌,吟诵得节奏铿锵。他知道,自己很有哄女孩子开心的天份,这点不用谦虚。

透过范小青,可以对老吉格斯起些作用,至于说起什么作用,此时还不必操心,掌握每条可能会有用的线索,这才是最重要的。

“再见,我会常来玩,每天来。”范小青跳进辆樱桃红色的本特利型车,在街上放肆地转了个型弯,两只镀铬的车灯像对惊异的大眼睛闪。她举起手臂向后挥舞,又对他大叫声。马达轰鸣中丁少梅听到的好像是:“别中雨侬那小妮子的毒,她厉害着哪。”

这丫头霸道。他暗自思量,有股子愉悦痒痒地爬上心头。

甜甜地睡了两天,吃了几副汤药,外加半打牛黄清心丸,他发现前几日心中的狂燥正在隐退,代之而生的是冷静,往日乐观的天性也开始在恢复。但是,他身上向就有的那种会突然间发作的暴怒,是他最为担心的毛病,个正经八百的少爷,新型知识分子,温和可亲的多情种子,有时却会暴发出阵让人瞠目结舌的狂怒,这算不得是优点,即使是用于替爹爹复仇,也不是可赞赏的性格。

若要个人去抗日,就不能鲁莽,草草地拼掉自己的性命再愚蠢不过了。找德川信雄报仇的事他没有忘,但已不是那种疯狂的复仇,那是病态,内热上火的缘故,抗日应该是项事业,个人抗日,成功了便是英雄史诗,可比《奥德赛》。他钦佩自己的广大胸怀和视野,这才是干大事的样子,但仍免不了担心性格中无法控制的那股子狂暴。这是命啊!

该回去喝那道法式浓汤了,乘热,回国后还是第次品尝这种美味,想想就馋涎满口。

8.报馆挨了炸弹

雨侬坐的洋车还没到报馆门口,远远就望见门洞里正往外冒烟,街上围了群闲汉在瞧。这事她有经验,报馆准是又让汉给丢了颗炸弹,算上这次是第二次了。

同事们没有人受伤,只是把刚整修好的大门又炸烂了,东倒西歪的像两面烧焦的破旗,不住地冒烟,地上是大片救火的水迹。

又是焦煳的气味,跟上次样,浓烈得如同烤得过火的非洲咖啡。

主笔俞长春把她拉到自己房里,摊开当天的报纸。“小日本又火了,你这次的文章够劲,捅了他们的肺管子。”被烟熏得焦黑的手指按在头版上,最醒目的条报道是关于日本棉布在华北大量倾销的消息,黑体标题字有核桃大小。

这篇报导出自雨侬的手笔,详细数字有她自己在情报市场买来的,也有她父亲老关提供的。在老吉格斯的市场委员会里,老关掌管着远东地区的经济情报,这些事他并不瞒自己的女儿。

雨侬很谦逊,道:“还是学兄的社论写得有力量。”他比她高3年级,她也知道他很迷恋她,只是未曾明言。可他若把这意思讲出口,还真会让她为难。

俞长春为这篇报导配了社论,题为《中国的棉花纺成东洋布》,详细分析了日本人廉价收购华北的棉花,在天津与青岛纺织成棉布再卖给中国人的阴谋,这中间所赚取的差价是惊人的。其实,这种事日本人已经干了二十多年,但在这个时候旧话重提,仍能引动国人的愤怒。

“我还是得出去趟,摸摸风头,看日本人是吓唬吓唬咱们就算了,或另有阴谋。”长长的线围巾在他细长的脖子上绕了两圈,遮住核桃大小的喉结,灰市布的夹袍大襟上,染着两块显眼的墨迹。“我夜里回来看大样,下午拼版就拜托你了。”

她点首含笑,这样的事近来经常发生。俞长春走出门去,又三两步奔了回来,从小样中抽出张递给她。“把这篇报导放头版头条,你再试着写篇社论。把希特勒在国会演讲,废除英德海军协定的消息排在它下边。我要是回不来,大样也拜托了。”言罢大步冲了出去,长腿如鹤,细高的身材显得夹袍太肥,像件估衣。

《新生活早报》是家小报馆,虽说是每日凌晨出报,四开两张,八个版面,但只有两个编辑——俞长春和雨侬,还有两个访事的记者,专门采写本市新闻。所以,要闻与社论几乎都由主笔和编辑来完成,工作量极大。

日军进城后,雨侬向编辑的副刊便停了,她转为要闻编辑,时事评论还是由主笔人承担。而她在情报市场上的活动,粗心的俞长春丝毫也不知情,只是偶尔惊呀她带回来的消息是如此的准确。近几个月来,俞长春分心了,总是往外跑,干的都是要命的事,这让她担心,而报馆的大部分工作也都落在她个人身上。累得像只蚂蚁!她想。

她把小样理了理,回到自己的桌边。这是干惯了的活,没什么难处,小样上主笔都做了标记,哪块文章排哪块版都有主意,倒是不费心,只是量大。

跑街兼杂役拿着把暖水瓶进来,给她沏上茶。天的工作又开始了,只是从楼下股股飘上来的焦臭气味让人生厌。那两扇大门怕是没有修理的价值了,换这两扇橡木门得不少钱,房东又得唠叨,要大价。只要不撵他们走就算万幸,报馆的经费太紧,房租从开年就没付过。俞长春倒是想得开,他常说,房租欠过六个月,房客就是神仙,没人来撵了。

战争开,投资人再没有拿出分钱来维持报纸的出版,切全甩给了俞长春,让他自生自灭。本地有半的地方报纸已经停刊,原因各种各样,不单单是因为没有资金,但《新生活早报》却真是没有资金,沦陷两年多竟还没有倒闭,全仗俞长春东拆西借的手段。

拿出来头条的稿子看,雨侬吃了惊,这是篇日军与英租界当局近期谈判的详实报导,先前传布甚广,所谓引渡刺杀了伪海关监督的四名抗日分子那事,只是个遮人眼幕的由头,而谈判的核心内容只有两点:是将租界内中国银行与交通银行储存的四五千万块银元无条件交给日军,二是允许联银券作为正式货币在租界流通。

这两件事人们传说很多,但正式披露出来却是头次。其实,就在昨天晚上,她已经从英租界工部局秘书手里买到了这次的谈判纪要,深知事关重大,未敢冒然跟俞长春透露。这篇报导里引用的内容与数字非常接近“纪要”原文,看来俞长春自己也有出色的消息来源。

这个时候刊出,是最好的时机么?她有心撤下这篇报道,但是,这样以来,她对俞长春报道内容的操纵就太过明显了。影响编辑思想是回事,自作主张操纵又是回事。

然而,此文刊出,仍在租界里流通的法币必然受到冲击,身携整麻袋法币躲进租界里的中国财主,怕是又要闹心了,而使用法币作为流动资金的各国银行洋行,恐怕也同样会感到不安。最重要的点是,揭破了日本人的真实目的,他们必定不会干休,况且,此时刊出,对日本人的伤害也极为有限。

算了,这个时候放把野火也不错,随他去吧!她对自己说。

俞长春向自我标榜是个无党无派的爱国者,抗日是为救国,与政见无干,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这份《新生活早报》赢得了很大的批读者。

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能卖出千多份报纸已经很可观了。雨侬有些走神。这份报纸只能在英法意三个租界里卖,要进入华界全靠年幼的报童偷运进去。倘若英国人屈服于日军的压力,真的让了步,他们必然会得寸进尺,也许有天,日军宪兵甚至会冲入租界,关闭抗日报馆,抓捕抗日分子,那样以来,华北最后处避难所也就指望不上了。

就着这个意思,她提笔写了篇短论,借女子自由恋爱的话头,用男人的口吻,谈女子肉体上让步的几个阶段和后果,配上这篇报导,明眼人读便明白是怎么回事。面对如此严酷的问题,还能在文字上表现出点幽默感,她对自己挺满意。

丁少梅是个好热闹,擅幽默的大孩子,与他相交,保持相当的幽默感是先决条件之。雨侬的思路又被丁少梅给牵扯过去。分手三年,她从未忘怀这个青梅竹马的男孩。

不知道范小青是不是又乱抛媚眼,主动与丁少梅调情,那丫头可是个魔,怎么糊涂到让他们俩见上面?思虑到此,她坐着的那把木椅就嫌太硬了。

家里的电话响过七八声也没有人接,她的心里便长了草。就算丁少梅又睡下了,可家中下人仆妇不少,怎么会不接电话?怕是要出事,间谍那行营生不是玩的。按下机簧再打,这下有了声音,是看门的老仆:“大小姐,不好啦,丁少爷叫两个洋人架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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