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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2 / 2)

“你开着那辆屁驴子跑车,我这穷鬼的两条腿再长,也追不上,何况年下你应酬得满天飞。”今日不是为了抗日,咱怎能舍这个脸。“就这,我不怪你,我仍然上门来求你,要作揖,要磕头,都行,我求你帮忙。”

包有闲乐了。“那就照直说吧,什么事?”

“借钱。”俞长春的嘴唇麻木得赛鼓板,“借钱”两个字铿锵而出,宛若唱《算粮》。

“报纸到底维持不下去了?”包有闲正色,这是正经事。别瞧你当我是狗少,狗少也有正文儿。

“报纸办得好好儿的。”

“那么,是赌债,还是嫖账?多少钱,包在我身上。”男人花闲钱不算大错。

“是抗日救国!我这里有个天大的主意,项绝妙的计划,制造成个震惊世界的大事件,就是钱不够用。今日上门,求神拜佛,找你借笔抗日经费。”他酒意上涌,便用鼻子深吸口气,让每个肺泡中充满了氧,头脑清楚了不少。“别害怕,借不穷你,抗日救国不是你家的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就借大洋两千块使使。”

“老兄,你喝醉了,胡言乱语不是?”

“你也是热血青年,当真就看着这大好河山沦落敌手?”俞长春的嗓门高了起来。

包有闲笑得很好看,不大的眼睛弯成月牙儿,伸手拿起铜铃摇,进来几条兴冲冲的壮汉。

“把他给我扔出去。”他说,同时漱出嘴里的根鱼骨。

三年里没见过几回,保不住你小子也成了汉。包有闲跟到大门口,眼看着俞长春给丢到街边,脸戗在地上。就算你没投靠日本人,可也没有这么大吵大嚷抗日的,要这么着,抗日志士只要是沾上你的边,必有性命之忧。

12.两个女人个男人

两个女人单独讲私房话,往往亲热得蜜里调油,两人之间旦出现个男人,言语间的味道就大不相同了。

天之内范小青两次上门,雨侬十分扫兴,分别三年,她与丁少梅要讲的话很多,中间夹上个明艳活泼的女友,这让她不快。

“又有什么大事,劳动你的大驾?”她心中不爽,嘴上却是亲热得很,半开着玩笑。雨侬认为自己有良好的家教,类似的地方绝不能显出小气。

范小青道:“打扰你们叙旧,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来,确实是有点点小事。”张英商麦加利银行的存单交到雨侬手中,上边有5000元法币,是丁少梅的户名。“家父说丁大少手头不方便,置办衣物什么的,让先用着。要是还有什么大用项,再跟他讲。”

“难为令尊想得周到,不过,他住在我这里,短不了他什么,用钱也很方便。”雨侬真不希望丁少梅就此跟了老吉格斯,就像她父亲与他父亲样,那不是种好生活。

范小青笑了笑,仍然站在那里,丝绸长裙的领口低得大胆,道:“你家不缺钱,这我知道。不过,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我可管不了。”

丁少梅给范小青让坐。虽说两个女人绵里藏针地斗口,但也不宜缺了礼数。

“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接着谈心。我呢,疯玩疯闹就是职业,跳舞去喽。”她脚门里脚门外,回头问道:“丁大少在英国学会了跳舞没有?起去?”

丁少梅望了眼雨侬,她的脸色淡然,轻轻地将存单丢在茶几上。

“只怕要踩烂了你的漆皮鞋。”丁少梅不能放弃范小青这条线索,可也不能不顾雨侬的情绪。

范小青的车开得很野,风呜呜地从丁少梅耳边吹过,雪亮的车灯照出去老远,惊得对面的来车与四处兜揽生意的洋车纷纷闪避。丁少梅悄悄地扣好安全带,手把住车门,“出师未捷身先死”可不是他想要的。回过头来看后座上的雨侬,她的脸上倒是没显出什么来,只是,因为车篷敞着,风吹得她的额发乱舞,那身苏格兰呢的套装,在这样的天气里稍嫌太厚。

范小青熟练地操控着这辆野马般的大马力汽车,提高嗓音遮过猛烈的风声,道:“为了这辆车,我足足等了有半年,它才从英国运过来。这地方的人大都喜欢美国车,却不知道英国车才是真正的艺术品,而美国车只是成批制造的工业品。”

“越是快车越危险。”雨侬柔和的声音在风声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开这种车,如同驾驭个顽皮的男人,就像丁大少这种,单有手段还不够。”范小青没怎么减速就冲上了墙子河的水泥桥,又猛地向右转,沿着河边飞跑,危险地超越前边的每辆汽车。

“少梅跟你可不是路人。”雨侬这当口少不了得应声,有意用了个亲呢的称呼。

“丁大少是干大事的人,是吧?干大事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好帮手,对不对?别人我不清楚,可我知道,我是个好帮手,在这块地界,不管你是干什么事,我都能帮得上忙。”范小青没有自夸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讲实话,可听起来却是够气人的。

“别人也样能帮忙。”雨侬自知在交际手段上与范小青无法相比,但她也很自信,相信自己有另套帮助人的本领,此处却不便明言。

车停在英国俱乐部门口,范小青道:“我这会儿又改了主意,咱们别跳舞,换个样儿玩玩怎么样?”

雨侬正不想去跳舞,她的这身衣服上报馆够体面,然而,比起范小青的华丽长裙,在舞池中会越发地相形见绌,但嘴里却不能软上半分,道:“你又有什么怪念头?”

“跟我走没错。”

车子驶过法国桥,便出了租界,把守桥北端的日本兵倒是没有留难,他们又沿河冲进了意租界。丁少梅心中多少猜到了范小青的想法,她与雨侬由斗嘴到斗气,多半会把他们领到个不相宜的地方——赌场,便出来打圆场道:“我出门这么多年,难道改了规矩,回力球场竟然添了夜场?”

范小青没言语,车子径直冲过回力球场前的马可波罗雕像,停在西圆圈路所灯火辉煌的小楼前,车钥匙丢给穿制服的白俄门僮,她便往楼里走。

丁少梅把后座的雨侬扶下来,两人向楼里张望。范小青停在大门口,任由门僮大开着玻璃门等在那里,回过头来望着雨侬,目光中满是嘲弄。

雨侬当先走进大门。

这是座两层小楼,房间全部被打通,显得很宽敞。楼里是中国式赌博,牌九摇摊押宝,每张桌子都挤着圈人,看衣饰全是财主,百来张嘴不停地嚷嚷,闹人。

三个女招待跟在他们身后,金红两色短裙刚刚盖住屁股,手中的镀银托盘里装着他们兑换的筹码。丁少梅的家教甚严,老丁先生也是个规矩人,所以,他没有机会赌钱。

“上楼去,这儿闹得像个菜市。”范小青显然是常客,路上不时地有人客客气气地跟她打招呼。

楼上是西式赌法,赌客中有半是东西南北各路洋人。“你们喜欢玩什么?”范小青很像个主人的样子,眼中笑意缭绕。

雨侬沉着脸,小嘴骨朵着,抿得紧紧的,透出股子倔强。对这种神气丁少梅没有太多记忆。

轮盘赌丁少梅只听说过,根本不知道怎么个玩法,他坐在丝绒蒙面的扶手椅里,拨弄着手中的筹码,东张西望。范小青和雨侬坐在他两边,胳膊肘顶着他的胳膊肘。

意大利与日本的关系不错,所以,联银券在这里通行,他们的筹码都是以联银券为单位。范小青换了2000元,分给丁少梅半,雨侬用自己的钱换了200,但她直没有下注。

范小青是个胆大,敢冒险的赌客,下注很猛,却并不鲁莽,有时也极精细,尽管如此,筹码进进出出的,她的1000元便输光了。

“今天手气不大好,让你笑话了。”她向丁少梅笑了笑,依旧是光彩照人,神情中没有丝沮丧,随手把丁少梅的筹码移到她面前。

丁少梅留意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赌博最能表现个人的真实性情,他觉得这是个了解她的机会。然而,到此刻为止,他还没有太切实的心得。其它桌上的赌客并不是很多,三三俩俩的,赌得心不在焉。

“雨侬,你干什么不下注?出来玩就开心些。”范小青欠身越过丁少梅对雨侬道,目光中跳动着丝隐蔽的挑衅。

雨侬答道:“既然来赌钱就得赢钱,你那不叫赌钱,只能算是耍钱罢了。”

“你也会赌钱?看不出来,我们学校里最出名的,娇滴滴的淑女关雨侬,竟然能够大讲赌经?真让人开眼。”范小青的目光转向丁少梅,深深地盯视着他。

丁少梅夹在两人的唇枪舌剑之间略感不适,便把目光放在了掌台的白俄小姐身上,她那对山样的||乳|峰,足足有三四斤肉突出在低胸制服的外边。

又过了个小时,范小青还剩下最后200元,她咬住下唇,眼睛瞪得大大的,盯住赌台上排排的数字与色块。

掌台小姐将小球放在轮盘上,耐心地等待赌客们下决心。

这时,雨侬用两个手指轻轻地把她的那堆筹码推出去,放到个数字格中,在丁少梅耳边道:“天晚了,你得送我回报馆看大样。”

“这才刚几点钟,平日里出来玩,这也就刚刚开始。”范小青的神气不似方才那般悠闲,她把剩下的筹码放到另个数字上。

看了这半天,丁少梅多少也看出些门道,她们两个这种押法,赢钱的可能性不比买“航空彩票”大。

时间越晚,赌场里的客人越多,不远处占着台子却不怎么下注的两伙人,给后来的大赌客让出座位,凑到他们这张台子上来,站在两头,手中玩弄着小额的筹码,伙两个,都是中国人打扮。

从家中出来,丁少梅就发现有车跟在他们后边,让他费猜疑的是,不知道他们跟踪的是他本人,还是范小青。按说他刚到本地没多久,也没干什么事情,不会引起日本人的注意。可范小青又有什么值得跟踪的?奇怪。

他没有看出这两伙人中哪伙是他们的跟踪者。

台子周围的赌客阵惊呼,掌台小姐用杆子推过来大堆筹码,雨侬赢了重彩。

“该回去干活啦。”雨侬手中捏着叠筹码,给掌台小姐送过去枚,剩下的堆被个女招待捧在盘里,在她身后扭动着屁股,亦步亦趋。

照应楼上客人的女招待在楼梯口排了队,光溜溜的大腿腿直立,腿微曲,很整齐,面上是熟练的阳光灿烂,目光殷殷。雨侬给了她们每人枚筹码,都是亲切地塞到手心里。

丁少梅跟在后边,轻轻地握住范小青的手,微微着力,用目光将她揽在怀中。她的脸色下子又光润起来,染在脸上的失败与屈辱扫而空,开始活泼泼地跟在雨侬身后做鬼脸,扮鸭子走路。

女人在遭受失败时最可爱。丁少梅记不得这是哪位西方神圣的话语,但却当真有这种感叹。

报馆门口,两扇大门依旧歪歪斜斜,看上去怪吓人的。丁少梅要留下陪伴雨侬看大样,过后再送她回家。范小青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快,亲切有礼地在雨侬脸颊上吻了吻,又拉拉丁少梅的手,便绝尘而去。辆灰色普茨茅斯汽车从街角转出来,机器呜呜地叫着,跟了上去。

开这么辆车要想跟上范小青这种疯狂的车手,怕是得费些力气。他看清楚车里边是两个人,在赌场见过。他突然明白过来,这定是老吉格斯给女儿派的保镖,否则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在后边,他干的那行营生,确实不宜任由女儿四处游荡。

看起来,自己还是真有些间谍的天赋,能够迅速发现问题,丁少梅在心底夸赞自己几句。打开范小青塞在他手心里的字条,上边用唇膏写着:明早6点钟,我来接你。

“我可不是在跟她争风吃醋。”雨侬在台阶上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面对丁少梅。

借助着路灯微弱的光线,丁少梅发现她的眼中竟然闪着泪光,全然不似方才赌场大胜的自得。

“她在学校里就是这个样子,看到别人的男朋友,就定弄到她的裙带之下,平日里男朋友抓大把,却从不厌足。”雨侬的情绪平缓下来,只是在简单地叙述。“过去她倒是没对我怎么样,我也没有男朋友让她抢,又有父辈的那重关系,这才走得近些。”借个话头把自己清白的历史交代清楚,这是绝顶高妙的技巧。

“那又怎么样?”

“我赢那注,就是为了让她不要太得意,不能这么明显地看不起我,不把我当回事。算轮盘赌的概率太难,只能碰运气,也没想到真会让她难堪。”她发现了丁少梅目光中的关切,口吻转向平和自谦。

丁少梅有句话直没方便问,忙问道:“你真的会赌?我看你下注赏人的挺在行。”

雨侬笑,道:“论赌钱,不论是中国的,还是西洋的,我十几岁就明白,最擅长的还是中国赌法。我爹爹怕我上男人的当,尽可能带我多见世面。只是,除了跟着爹爹,我自己没去过赌场。”

“你十几岁时,老关还在我家当仆人?”丁少梅大惊。

“这些事,日后慢慢告诉你。”她命令自己:绝不能吓着他,更不能因为父辈的缘由,失去他的那份信任。

再有就是,跟在他们后边的是两辆汽车,她早便留意到,日本人那辆车还躲在附近。他们跟着丁少梅干什么?她觉得有必要调查清楚。

13.两个男人个女人

大样已经校过,跑街的给送去印刷厂,天的事情算是干完了。俞长春歪在张破藤椅上吸烟,稀疏的头发给大手抓得纠结成团,眼圈乌黑,脸的烟气,桌上是大半瓶烧酒,包熟烂的五香蚕豆。他看见雨侬进门,脸上喜;再发现她身后的丁少梅,心底却莫名地震。

在老同学那里受的气,最宜往不相干的人身上撒。他在心底调侃自己,手却伸了出来,指甲里净是泥,额上有块擦伤。“在下俞长春,本报主笔,小文人耳。”气势要似个大英雄的样儿,才不至于在雨侬带来的男人面前丢脸。

“我是丁少梅,闲人名,心怀郁垒,找事排遣而已。”丁少梅微微耸起双肩,苦着脸,个复仇者不宜再带着满身佳公子的派头,尽管这有违本心。

两只手握在处,手心滚烫,都很有力气,目光相触,不由得喜欢上了对方眼中铁水般的热情。

“请上座。”俞长春发现,对方神气中分明有股子掩盖不住的自适自得和什么也难不住的劲头,这是有钱有闲有知识的人才会有的神情。他向不擅长跟有钱人打交道,今日不妨改改路数。他向以为,当个人的钱财多到不再需要任何人时,他必定是个浑蛋。

只旧茶碗摆到丁少梅面前,满满杯,酒沿着碗边的破口流到桌上,汨汨如溪流,浸湿了下边的稿纸。

“幸而识君,请浮大白。”俞长春也给自己满上杯,两手拱。

眼前这杯酒,英国算法得合150毫升,用本地十六两秤说,也有足足五两,只要酒质不劣,干上两杯倒也没什么,去年他与个爱尔兰同学打赌,曾顿喝掉350毫升的纯威士忌。丁少梅心中思量,口中道:“古人以《汉书》下酒,这杯酒若有个由头,喝着那才有趣。”

雨侬望着这两个男人,虽然他们外貌上有着极大的差异,性格也大不相同,但她灵光突现,感觉到这俩人身上有种共通的东西——浑然不惧。怎么会蹦出这么个词儿?她百思不得其解。浑然不惧?不知道危险的人,不是蠢人就是浑人,而眼前的男人两种都不是。

“眼下这时节,什么由头最能打动男人?”俞长春的那杯酒早就抄在手中。

“日本人!”丁少梅在观察对方目光的变化。

两只杯子碰,便各自干了。丁少梅咧了咧嘴,这酒味粗劣得吓人。

两个人都从雨侬口中听说过对方的些情况,早便发生了兴趣,今日见,颇合各自的心意。抗日不怕人多,多多亦善,两股心思转到了处。

糟糕!怕什么来什么。雨侬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发生了,丁少梅与老吉格斯合伙已经够她糟心的,他若再搭上个俞长春,就不仅仅是麻烦那么简单,这简直是要命。

本地近两年兴起的抗日团体,老吉格斯那里多数都有档案,也并不瞒着他的亲信,雨侬得知,俞长春接触的那些人,都是胆大得近乎疯狂的组织,搞过几次行动,自己的损失与日本人样大,死的人甚至更多,却满不在乎。

但是,她在乎,这两个男人,她个也不想他们没来由地死掉,为了抗日也不成,要想抗日,最要紧的是先珍惜自己的性命。拿自己的命换日本人的命,不值。这不是小心眼儿,也不是软弱,她在心底替自己辩护。这是个价值观的问题,抗日勇士的价值远在日本兵的价值之上。

再者说,她对丁少梅还有些女人应有的想法。为了看住这个男人,她绝不会做小女儿状,羞怯换不来好男人。

大半瓶烧酒在两个男人腹中点起团热火,暖烘烘的,额上见了汗。俞长春从桌下又摸出瓶,口上插着截儿玉米芯当瓶塞。

“大直沽那地界酒坊如林,可就这家的货够味,卖得也便宜。就算我手头短些,每个月他们照旧给我送来十斤二十斤的。”俞长春发觉他现在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往日在富人面前的拘谨怨毒全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眼前这人分明是个对等的朋友。也许,从今往后再与有钱人打交道,他能够像条真正的汉子。他的目光转向雨侬,像是要求证自己的想法,反而忘却了刚开的话头。

“长春兄不宽裕?”丁少梅这话是问雨侬。

“君子固穷,自家吃用没什么宽裕不宽裕的话,饿不着便可抗日。”俞长春今晚半斤烧酒下肚,却清醒得出乎意料。“只是,这抗日是件花钱的事,让人头疼。”

丁少梅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钱的事最简单,他刚刚挖了个“洋金矿”,但却不忙开口,助人急难,也得要对方见情才是。他把杯中的酒口干掉,太难喝。

三人阵沉默。

雨侬下楼去为他们烧水沏茶,心中想的是,喝两杯浓茶解解酒,便把丁少梅拉回家去。她后悔带丁少梅过来,还是让他跟着老吉格斯混去吧,那样冒的危险还少些,只要当心范小青?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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