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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1 / 2)

辽僖驳?天之后才有线索。

会是谁呢?不是日本人,那必定就是同胞了。

无奈,她把玫瑰又插在花瓶中。朋友们拨拨地过来打招呼,没有人提起丁少梅被绑架的事。这是行规,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若假作殷勤表示慰问,就有被开除出市场的危险。当然了,关于丁少梅就是魔法师的消息,英国人封锁得极严,现在还不会传到这里,就是不知日本人是否了解这情况。如果他们知道,就必定会除掉他。

领班凑了过来,说宫口先生问,他能过来坐下么?

宫口贤二的那身毛哔叽西装至少已经穿了5年,怎么努力收拾也不成个样子。

“关小姐,丁先生不是我们绑架的。”他道。

雨侬没有讲话。她进入市场两年来,宫口贤二直是她的对手,许多非常重要的情报,都被他指挥手下人垄断了,让她无从下手。当然,有时他也从她手里买些二手情报,甚至故意以极低廉的价格卖给她些英美方面的情报。只是有次,份关于西北重要人物的情报被她买断,并在当晚把卖主送上南下的火车,让宫口贤二失了手。他倒是没表现出太多的恼怒,但是她心中清楚,对于失败,日本人有着世界上最惊人的记忆力。

“丁先生失踪我们也非常焦急。”他接着说。

“他手上有你的钱?”

“那倒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委员会下周开会,增补新委员,他如果不在,事情就难办了。”宫口贤二很诚恳,甚至很有些沮丧。

“你不是反对他加入么?”

“现在不同了,我此时真心地希望他活得好好的,替我们大家把这个市场管理好。”

“那么,会是谁绑架了他?不想让他当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雨侬身子前倾,眼中像模像样地涌出两点泪光。

“我们没有干,国民党现在根本不知道有他这个人,还会有谁呢?”宫口贤二倒没有作态,他显然是真在着急。

雨侬的脑子里突然欠开了条缝,透进来的光束足以让她认清些被忽略掉的迹象。不会有别的人,也不会有别的缘由,定是他。

她整了整心态,问道:“你是不是怀疑我把他绑架了?”

“你若绑架他,只能是在婚礼上。”宫口贤二难得讲句笑话,像是挺不好意思。

“如果我把他救出来,你会不会让我代替丁少梅当选委员?”

“不可能。”宫口贤二口回绝。

“那么,由你出面推举我跟他起当选委员。”雨侬咬住话头不放。“现在你们占4票,应该有把握。”

“吉格斯有最终否决权。”

“试试也无妨嘛!”

“你有把握找到他?”

“我也是试试,成交么?”

36.逼婚

左应龙知道自己管不了这女儿,所以只能跟她讲道理。“我说,你把他弄来,婚事就能成喽?别想歪了心!那小子是个琉璃蛋子油铁球儿,他就算是应承了你,也当不得真,还是别生这份闲气,爹给你另想辙吧。”他有点急扯白脸。

“我可没生气,老爹,是你生气啦。”五妞遮掩不住脸上的笑意,晃着膀子在中舱里转来转去。“这小子我弄来了,就走不了他。奶奶说得好,男人好似铁,不锤打,百炼钢成不了绕指柔。我先饿他3天,再揍他两顿。您甭怕,打不坏您姑爷。”

“打坏了又跟我有么相干?我怕的是那剥皮宋。”

“上回你就说这话,那剥皮宋到底是哪路神仙,把你吓得孙子赛的。”

“唉!养儿养女养冤家呀!”左应龙实在是不愿意再想这件事,可倒霉的是,你越不想它,它偏找你。

说起来事情并不复杂,这剥皮宋是个外号,他的名字叫宋百万,也不知道是真名假名,反正这么多年直叫着。他早先在租界里混,不知怎么的,来二去不学好,干上绑票这行。绑过的人不少,有名有姓的很有几位,像什么汇丰银行华帐房的二掌柜,聚丰颜料行东家的外孙子,都传说他向来是先撕票后要钱,但谁也没见过。话说那是民国二十年冬景天,城里老崔家的大少爷叫他给绑了,烦我出来给说票,送来两条金子说是给我买双鞋跑道儿。钱不钱的不在乎,老崔家当年对你老爹有恩,该帮忙的不能含糊。不凑巧的是,你老爹那些日子犯伤寒,冷阵热阵的,起不了身,只好让自家兄弟出面了这事儿。你还记得许二叔么?黑大个,人称许大个子?对,就是他,跟你老爹个头磕在地,个窝头分两半的交情。可千不该万不该,老崔家既烦了我,却又在报上登出启示,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着调的给起的词儿,说是抓住绑匪,救出大少爷,赏大洋万。许大个子就起了歪心,什么灰堆大毕庄杨柳青,东南西北地谈了几次,说好了10万大洋放人,人票他也见着了,活得好好的。这不结啦,手交钱,手交人,老崔家光当铺就有十几家,还能白了你不成?许大个子贪那万块大洋的赏钱,到日子口,把保安队带去了,可是只抓住了宋百万手下两个人,肉票和宋百万人影子都没见着。事办砸了,还是得你老爹出面。要说老宋够意思,传过话来:大洋不要了,两头换人。这不挺好的事儿么?谁想警察厅长杨梆子是个急脾气,当晚没审出个三六九,硬把那两小子给打死了。得,这下子把老宋惹毛了,转天夜里就上了我的船,说你小子不仗义,办事没屁眼儿。我能说吗?手托两家,婚事不成哪有打媒人的?

“后来怎么着啦?”五妞听得津津有味。

“怎么着?没招儿。10万块现大洋把只双舱小船装得满满当当,我把你许二叔绑上,给他送了去。这不是倒霉催的么?万块现大洋,许大个子家里人倒是得上了,那是我掏腰包给他出的安家费。兄弟归兄弟,江湖是江湖,不能乱了规矩。”

“结果呢?”

“还真给你老爹面子,崔家大少爷是要回来了,可你那许二叔竟让他当着我的面给活剥了。”左应龙涌出两滴老泪。

“你甭吓唬我,我不怕。”五妞反倒笑了。“你没听说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是拦不住,你还是想办法成全我们老两口子吧。”

“得,我算是白费口舌了。”左应龙实在想不出个办法。

“那剥皮宋怎么就跟了丁大少呢?”五妞好奇。

“听说他后来入了会党,也不知道是哪家。真的,他怎么就跟了小丁呢?”

前舱里,丁少梅腕上捆着根牛筋,斜倚在板壁上,有搭没搭地与二宝说闲话。要说有谁会放他走,也只有跟前这小伙子可能会时冲动。

眼见着天就黑下来了,明天这个时候,他该在横滨正金银行提黄金。他脚前边支了张方桌,三个跟左应龙样看不出年纪的老头子正在推牌九,“板凳宝”“杂八地”地吵嚷,倒也让他长了不少见识。

“我跟你们推两把?”人多嘴杂,在这里劝诱二宝实在不方便,他便往别处转心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五姑娘绑他来,无非是逼婚,必不会伤他性命。

“你个学生子也会玩?”仨老头子瞧着他笑。

“我要是会玩,你们还赢得了我的钱么?”他也笑。“不过有节,4张牌的大牌九没意思,净和气,要玩还是翻两瞪眼儿来得痛快。”

牌九他还真懂得点点,这是雨侬看他不懂赌术,怕万有事,应酬不下来,硬逼着教他的。人可真是活到老学到老,闲了置,忙来用。他暗笑自己没正文。

“你有钱吗?输了咋办?”

“放心,不定谁输谁赢。”嘴里说着,他坐上牌桌。两手捆在起,倒不影响他摸牌。反正他也摸不出点子,抓过牌来就往外翻,只有两张牌,用不着费心思。

情场得意,赌场上失意,这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方牌摸完,他输出去五千多块。“洗牌,码牌。”他口中叫着,抓过个老头子的烟袋来吸,却给呛住了,咳嗽得眼泪横流。

这时,只手伸过来,轻轻地给他捶着后背,说:“丁爷,你哪会这行子?叔叔大爷们骗小孩子钱花。”

仨老头儿乐不可支,个劲地叫:“五姑娘,哪天喝你的喜酒?你这姑爷手气不行啊,别回头把你也输出去。”

五妞轻嗔声,拉张凳子坐在丁少梅身边看牌。他留意到,左应龙没跟进来。那老头儿好脸面,不好意思了。

“叔叔大爷们有点眼力,”丁少梅向五妞飞了眼,把她烫得缩。“我是瘾大技术差,玩得不精,偏却好这口儿。”

“那你输过什么?”众人问。

“也没什么,像老娘给儿媳妇留的镯子老爹的铺子,多了没有,十万八万地差不多吧。”他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像不像个狗少的样,只好眼风乱飞,眉毛鼻子乱动。“就说前年在英国,大不列颠,知道吧?打宿扑克,把年的开销全送了礼。”

接下来众人七嘴八舌,各讲各自的赌场战绩,很是热闹了阵,这方牌,又是丁少梅输掉六七千。

轮到他掷骰子,五妞道:“分花起牌。”这换抓牌的次序,他的手气来了,放胆下大注,反倒赢了万把块。

仨老头子忙道:“不玩了,不玩了,这五侄女是出了名的赌妖,我们老哥儿几个陪不起。”

众人散去,二宝也跟着出去了,前舱里只留下他们二人。五妞道:“怎么样?看出来了吧,算卦的都说,我有帮夫运,谁娶了我,准升官发财坐汽车。”

“我现在已经升官发财坐汽车了。”丁少梅仍是玩笑的口气,伸手往牌堆里摸,竟是对至尊宝。

“那我就帮着你打架,甭管哪路神仙,谁给你气受,我就灭了谁。”五妞挺自信,在他后背上拍了巴掌。

看起来,当初见面时,她的老实模样全都是装出来的,遇上真格的,本真的性情便流露了出来。丁少梅倒并不反感五妞这种性格,与她谈谈说说,知道自己必定有办法脱身。只是,雨侬和范小青在他面前表露出来的性情,是不是也有水分?世道维艰,人心不古,她们两个,也必定会有隐瞒自己的东西。当然,只要无大碍,倒也没什么。

他道:“我这辈子就没打过架,还真得要人帮衬着点儿。不过,你个人可不行。”

“我自个不行,还有我老爹不是?”五妞听出对方口气在松动。

“要是杀人呢?”

“杀谁都行?只要不是我家里人,要不,我先到你家里,把那俩小妖精宰了给你看看。”说着她撩百褶裙,露出大腿上绑着的串飞刀,比左应龙使的还长几分。

“不用麻烦,她们也想来给我当老婆。”

五妞出人意料地高兴起来,道:“你算是傻透腔了,大老爷儿们娶仨老婆还叫多,有帮你写字儿的,有帮你算帐的,还有帮你打架的,这是多大的福分!”

“你不吃醋?”

“那个姓关的小娘儿们露面儿,我就知道你们俩有猫腻,谁叫我来得晚呢?只要你多疼我些,我保证不揍她们。”五妞伸手要给他解开手上的牛筋。

“慢慢慢,婚事我可还没答应呢。”丁少梅有意拿糖作醋。

“要是这个样子,你就容我顿饭的功夫,我过去把她们俩的脑袋拿回来。”五妞急脾气,拔脚就走。

“别,你还是先叫你爹过来,我跟他商量商量。”他真还摸不清这姑娘的急性子是真是假。

“左先生,您老人家好啊?”雨侬把手在腰里福了福,行的是旧礼。

“呀嗬,我今天是贵客不断哪。”左应龙挺意外,站起身来还了半礼,俩人分坐在八仙桌两边。

“您这宅子可真别致,全城就这份吧?”凡在道上的人,不知道左应龙这船宅的人少,所以好找。雨侬面对宫口贤二那会儿,突然间想起的正是左应龙来。这老土匪是个吃横饭的,前次闯进丁少梅的家中,事情没说成让宋百万给吓跑了,别是他出面给闺女抢亲?为了不露痕迹,她在马尔林斯基咖啡馆泡到傍晚,这才在车行叫了辆汽车,拉上宋百万赶了过来。她让宋百万在车里等着,万自己说服不了对方,他再出面。自己在这块地方好容易打出片天地,万不能落得个仗势欺人的坏名声。

二宝走进来,在左应龙耳边耳语几句。他便道:“关姑娘,你这就不对了,把剥皮宋带过来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真的怕他不成?”他的浑劲儿上来了。

剥皮宋?她没听过宋百万有这绰号,他是上级给她派过来的助手,来是保护她,二来缓急有个帮手。这名字可不好听,虽然她听说过去宋百万有些个坏名声,但她相信上级,便没往深里打听。这样的疏忽会要人命!

她道“我可没想您会怕他,我只是怕丁大少不识抬举,您生气,打断了他的两条腿,总得有个人替我把他背回去不是?”

“还是你这姑娘识窍,那姓丁的小子别看读过几年书,还真是不上道,把老爷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左应龙急着甩脱丁少梅这个包袱,却又不能丢了面子,更不敢伤了五妞的心。在家中,除去老娘,就这姑娘是他的魔星。

“他那是见识太浅,不识您老这真神。”雨侬斯斯文文地顺情说好话。

“那么,我家姑娘的婚事?”

这是件最难下决心的事,雨侬咬了咬牙,道:“我帮您老去说。”

“你难道不想嫁他么?”

“当然要嫁,要不费劲巴力的替他卖命做什么?”

“那个洋派儿的姑娘怎么着呢?”

“我要是猜得不错,她只是玩玩,没有要嫁人的意思。”雨侬对这话没信心,但为了对付眼前这个老河盗,事情还是越简单越好。

“哪有女人不想嫁人的?看她那个细腰大屁股,要说邀宠取媚,我家五妞可不是她的对手,到时候给人家丢在空房里,日日哭天抹泪的,我可对不起她奶奶。”凡事都有条件可讲,左应龙天生是个商人。

“我想您未必是怕范小青吧?”她想看看对方的底牌。

“让我家姑娘作大婆儿。”老河盗开出价码。

“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这话不对,街面上的事,向来是谁胳膊根粗听谁的。”

“老爷子,这事我可做不了主。”

“谁能做这个主?”

“这是丁大少自己的事,还是他决定吧。”

这时,丁少梅从舱口下来,五妞紧紧挽住他的胳膊。见到雨侬在座,他有些个难为情。愠怒的神气只在雨侬眼中停留了小会儿,她便转向左应龙道:“老爷子,人已经来了,你们商量吧。”言罢起身要走。

丁少梅伸手拉住她:“雨姐,谢谢你来救我。”

她只是横了他眼,没言语。

左应龙笑得合不拢嘴,叫道:“来来来,姑爷,坐下说话。”

37.没有顺当事

周日早上,雨侬起得很早。昨晚她把丁少梅送回来,便又去了报馆,尽管俞长春住在医院里不能工作,但报纸却不能不出,这是她最有利的抗日工具之,不能荒废掉。回程的路上,她对丁少梅说:“我们大家急得要命,不想你倒高乐去了。”

对整件事,她只讲了这句怨言。

等到报纸的大样交付给印刷所,她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今天,英国驻日本大使克莱琪将与日本外相有田签署项《英日初步协定》,这件事,美联社露透社和法新社的报道中,反应大不相同,特别是美国人对这件事大为不满,倒是日本朝日新闻社发的通稿内容较多,显见得大英帝国已经基本放弃了在中国与日本人的争斗。其中有条最为关键,就是英方允许日军占领区的货币在英租界内流通。

看起来,日本人在黄金市场上强行规定以联银券为结算单位这件事,没有遭到英国人反对的原因就在这里。显然,英国人在利用丁少梅把手中必定要贬值的法币甩掉;而日本人也利用丁少梅,得到了他们急需的法币,用于对战争物资的收购和对抗日力量的收买;丁少梅也无意间占了个大便宜,法币变成黄金,法币贬值,黄金的价格必然上涨,而联银券就会跟着贬值,这样,他最初的每元法币的购买力至少要上升20左右。大家都得了好处,总得有人吃亏呀!是谁呢?

物价不稳定,唯可能吃亏的人大约就是老百姓了。这也难怪,社会变动,经济变动,受伤害的永远是他们,没有办法。对此,她倒没有太多的不安,抗日救国是件大事,要想办成大事,总会有人受伤害,老百姓受点儿伤害,总比国家受伤害要好些。

只睡了两三个钟头,她并没有感到不适。大事当前,她的精力格外充沛。今天早上头件事,就是替五妞安排房间,下午左应龙就要把闺女送过来。不算是出嫁,只是来占领阵地。左应龙对此暴跳如雷,结果却扭不过五妞,只好答应。不知道自己在外边的这些行为,是不是老父亲也深为不满,只是过于疼爱自己,不忍反对罢了。

还是干活吧!事情越来越多,出入不方便,应该买辆汽车。

织田秀吉是在银行里用的早餐,没有木鱼花,酱汤做出来也不是滋味。专务西川郎的眼睛直在留意着他的表情,很是为自己方才报告的消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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