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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阅读(2 / 2)

汽车翻倒,把丁少梅跌出去三丈多远,只这跌,倒把他从昏迷中跌醒过来,望着三位女友,开口头句不像人话:“我该不是上了天堂吧?”

老赵的脑袋被压在车帮底下,范小青伸手摸了摸他的脉,心脏已经不跳了。另边,雨侬用刀割断了水手长的绑绳,只跟他讲了句话:“车上没座位,对不住,您自己逃吧。”便催促众人上车,赶快离开这里。

“你还嫌惹的麻烦少么?”回程的路上,雨侬忍不住埋怨丁少梅。丁少梅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明白过来,问:“俞长春他们呢?”

雨侬说:“我看见皮箱里的启爆器了,他们既然炸不了船,也就没有危险。”见丁少梅脸不满意,她又安慰道:“这样吧,他们要么晚上就能回家来,要么就是跟船去了青岛。万见不着他们,我派人去青岛把他们给接回来。好不好哇,我的爷。”

汽车将要进城时,他们才发现,五妞歪倒在后座上,早已昏迷不醒。

76.最后的麻烦

丁少梅中午才刚到家,就立刻被德川信雄的电话请了过去。也就在这个时候,洪水起了城。

“您往楼上请。”德川信雄在前边引路,领着丁少梅上了二楼。洪水涨得倒是不太快,但也已经把楼梯淹没了两三阶。

二楼尽东头的房间,是间佛堂,香烟缭绕,供的是日本的天照大神。

德川信雄跪坐在只蒲团上,见丁少梅也在他对面坐下来,这才说道:“我猜想,你今天大概就要离开本地了。”丁少梅莫名其妙,自己没有出行的计划呀!老头子接着感叹:“你这走,也许今生今世,我们再不会见面。早先说请你去日本观礼什么的,都是笑谈,不可能的事,所以,在你临行之前,我想兑现对你许下的诺言。”

丁少梅收敛心神紧盯着他,思量着这老家伙又使什么花招。

“大丈夫绝不能食言而肥,我活到八十多岁,怎能够临老失节?就在这里,就现在,请你协助我把事情办了吧。”德川信雄垂首正式行礼,倒不像在玩花活。

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宫口贤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起来倒像是个孝顺学生的口气,很是替他担忧,同时也为老师受到军部的误解而愤愤不平,最后,他终于把参谋总长亲自签署的命令字不落地读给老师听了。

“这么多年来,你很想我死吧?”德川信雄禁不住口含揶揄。“有个老师几十年如日地压在你头上,这滋味定很不好过。”

宫口贤二在电话那头没有出声,也没有把电话挂断。

“你定很是怕我活着回到东京,对吧?这些个小小的阴谋原本就是你搞的鬼,你怕我万不死,回过头来倒霉的就该是你了。”其实我这学生也没有太大的错处,我们大和民族对亲情友情的理解,绝不似中国人那般古板可笑。“你把这个情况提前通知我,而不是带着人径直来抓我,我很感激。我想,你该不是给我机会逃跑吧?哈哈,我是绝不会逃走的,在这点上,你对你的老师终于有了点真切的了解。”

宫口贤二在那头道:“我不想您去受辱。”

“好孩子,语中的。”德川信雄高兴起来。俩人商量的结果,是宫口贤二等到午后两点钟再带人来——给他收尸。

德川信雄从剑架上把长短两柄日本剑都取了下来,平放在蒲团前边,又去卧室取来两幅白床单放在手边。他将绣着家徽的外褂脱下来,理得整整齐齐地搭在衣架上,这才又跪坐在蒲团上。

丁少梅端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面色平静,只是呼吸有些沉重。

德川信雄脱下衬衫,露出松弛多斑的胸膛,将床单撕成两幅,往肚子上缠。“若是在正式的典礼上,此时该有个后辈来帮我做这些琐事,我老了,力气不足,不能缠得很紧。布缠不紧,切腹后内脏就会流出来,那可不是武士应有的体面。”

“您多幸苦吧。”丁少梅看着德川信雄吃力地勒紧肚子上的白床单,突然发觉,自己此时居然产生了种近乎玩笑的心情,眼前的切,都像是出滑稽戏,因为,他并没有完成与德川信雄当初达成的协议,既没有打垮联银券,也没能当选情报委员会的主席。

“你定是觉得奇怪吧?”德川信雄看出了丁少梅心中的迷惑。“我这是怕你不肯实现你的那部分诺言,我先把我该做的事情做了,你这生就都在欠着我的债务,所以,如果你是个真英雄,是个大丈夫,你就该在我死后还上这笔债。”

丁少梅并不怀疑这老间谍真要自杀,只是对他的动机有所怀疑。他们这种人,出门买盒火柴也要转三个街口,没有件事的目的是直截了当的。

“请放心,我定会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他也正式行礼。

“那你给自己加的利息可就太大了。”德川信雄不相信地摇了摇头。“还是说正事吧,我的时间不多了。”他抽出那柄长剑,把衬衫向空中掷,衬衫飘落到剑刃上,顺滑地断作两截。“这对剑是我们家传的宝物,乃是日本最著名的铸剑师的得意之作,我的祖上德川家康将军,就是佩带着这对剑,打败了丰臣秀吉,成就了300年的幕府制度。”

用这东西抹脖子定很便利。丁少梅安静地等着老头儿引颈成快。

“孩子,”德川信雄的眼中好像是有些泪光。“会儿你拿着这柄长剑,站在我左边侧后点,留意我切腹的动作,等我将短剑刺入腹中,从左切到右的时候,你再挥剑斩下我的头胪。”

“怎么做?”丁少梅有些不大明白,但老头子想死这是真的。

德川信雄将双手前后地握紧剑柄,给丁少梅演示道:“手要握紧,双臂举过头顶,略微偏向右方,这样斩首时才不会碰到我的肩头。我拜托你,小心仔细,万万不要伤及其它地方,特别是脸,破了相我死去的老婆可不认我。”见丁少梅神情紧张,他又开玩笑道:“你要保证剑断首,可不能像剁肉馅样没完没了。”

“请放心。”尽管他是杀父仇人,丁少梅也对这套仪式产生了几分敬意。

德川信雄从剩下的床单中捡了块干净些的,用短剑裁出方布巾,把它在短剑的剑刃上缠紧,下边仅露出尺左右的锋刃。“唉,这样草草行事,不合我的身分。个真正的武士,自裁时竟然没有块仙台特产的白布巾可用,悲哀呀。”

突然他发现了个问题,自己的肚子太大,双臂太短,即使是把双手握在缠住剑刃的布巾上,露出的那尺长的剑锋还是无法直直地对准腹部。缩短剑锋当然成,但剑锋太短,跟女人拿剪刀自尽还有什么区别?更不要说是从左到右切腹,到时候怕是只能划破肚皮而已。如果当真是这么个结果,消息传回国内,他的世英名可就都毁在这肥硕的大肚皮上了。

他无助地抬头向丁少梅望过去,这个聪明机变的小子也许会有办法。个武士竟然无法完成自己最荣耀的义务,这对他可真是个天大的羞辱!老头儿急得要哭。

有人在敲窗子,急如擂鼓。丁少梅打开窗子看,原来是雨侬,外边的洪水已经将要淹没楼的屋顶,雨侬是坐着宋嫂的洗衣盆,划水过来的。

“你赶快回去吧。日本兵马上就要来抓你,快跟我走。”雨侬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外拉。

丁少梅甩手挣脱开来,大叫道:“我还有事情没了结,等仇人死了,我自然会回去。”

雨侬竟然急得哭了起来,“就算你不怕死,可五妞已经要死啦!”

“啊?”丁少梅大惊失色,把长剑往德川信雄跟前丢,说道:“对不住您老,你自己照应自己吧。”便踊身跳,游水回去了。

天啊!天照大神啊!地藏菩萨呀!你们就真的忍心让我这样屈辱地死去么?像女人样自尽,来生怕是要轮为畜道。德川信雄哭了几声,便将剑柄拄在地板上,剑锋对准自己的心脏,将胖大的身躯猛地向前扑。

五妞脸色晦暗,眼窝已经塌陷下去,嘴唇干裂。

丁少梅问:“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

“我刚刚打电话问过我家的私人医生,他说这种症状,很可能是中毒。”范小青道。“前两天你带她到德川信雄家里吃过饭,你忘记了么?那老头子可是你的杀父仇人。”

会是这样么?丁少梅时间觉得头脑发昏,两眼冒火。如果老家伙真的下毒,那他想害死的也不会是五妞,而是他丁少梅。他猛地回想起那天晚上真子冲的两杯可可,他自己的那杯被他让给五妞喝了。

“我要杀了他。”丁少梅的哭喊痛不欲生。我原以为这老家伙有些身份,懂得些自重自尊,我错了,我是个天大的蠢蛋,竟然以为这伙侵略者有什么绅士风度,会按规矩办事。

他拼命地挣脱雨侬和范小青拉住他的手,要游水回去找德川信雄算帐。他大叫道:“我现在就得去,要不这老混蛋就先自杀啦。”

雨侬被他挣脱了手臂,便扑倒在窗台上抱住他的大腿,叫道:“他是死是活先别管啦,日本兵马上就要来了,我们保护五妞要紧。”

就在雨侬划木盆去找丁少梅之前,她刚刚接到个电话。当了情报委员会主席确实有好处,至少是有了信誉,有人肯先给她提供情报,过后再收钱。电话的内容,就是关于军部命令绑架丁少梅的消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提供情报的家伙,本职工作是日军华北司令部的通讯参谋,掌握着司令部所有的电讯情报,也不时地拿几条他认为不要紧的情报出来换钱花。

丁少梅知道,自己再怎么混蛋,也不能将这三位夫人的生命置之不顾,特别是在雨侬讲明情况之后。见他终于肯从窗台上下来,雨侬忙道:“你现在要冷静下来,大事当前,我们需要你的机智,更需要你的保护。”

雨侬的话不多,都在关节眼儿上。他略沉吟,理智渐渐地恢复了,说道:“现在要做的第件事,就是找条船。”

“有船。”范小青道。“这原是我跟五妞的秘密,想给你们个惊喜。我们约定的是,洪水进城,她父亲就立刻派船过来。”她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两点钟,估计也该到了。”

她的话音未落,左应龙的大嗓门就从窗外响了起来,“闺女,闺女,别害怕,老爹接你来啦。”

77,哪里有英雄,谁又是勇士

宫口贤二之所以来迟步,是让洪水给耽搁了,到他好不容易抓了条农民送菜进城的木船,带人赶到德川信雄的家中,已经是下午3点钟。等他发现老师已死,再来绑架丁少梅时,那里已是人去楼空。

左应龙驾船载着他们,沿海河直驶三岔河口,路走路骂,把丁少梅骂了个狗血喷头。“我活蹦乱跳个大闺女,交到你手上没几天,怎么着?这都不认人啦。小子,我闺女好好生生地活回来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家老太太可没我这么好说话,就算是追到阴曹地府,也得把你小子剁巴成肉馅。”

还是雨侬会开解人,终于说动左应龙放他女婿条生路。

不过,左应龙粗中有细,“他拍拍屁股走人了,我闺女好过来找我要人怎么办?”雨侬笑得越发地好看,道:“看您老说的,我哪能让他平白丢下我们,跑得找不见人?等五姑娘身体好起来,我过来接她,您老放心,有我的爷儿们就有五姑娘的爷儿们,保证错不了。”谁也没想到,斯斯文文的雨侬还会江湖口儿。

就这样,当天晚上,丁少梅和范小青由宋嫂护送,坐上了北去的火车。

丁少梅原本不肯往北走,按他的主意是要去香港,因为他的黄金在那边,他知道,离开了资金,他就是个毫无用处的废人。

雨侬劝慰他:“算了,先别想这些,到晋察冀边区住些日子,走走看看,我已经通知了那边的朋友,他们负责接待你们。这几个月来,你也辛苦了,好好体息些日子,路上的安排宋嫂都知道,她送你们去。”

丁少梅没有听出雨侬的弦外之音,执拗道:“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再者说,包有闲带着那批黄金去了香港,这么大的事我可不能丢下不管。”

“得放手时且放手,”雨侬只好直言相告,“你的那批黄金,没在包有闲手里,我们已经安排他在下个港口下船,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回到本地。”

“怎么回事?”丁少梅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雨侬道:“你的这些黄金,反正也是骗来的,不管是英帝国主义的,还是日本帝国主义的,也都不是好来的,放弃了就算啦。正义事业更需要这笔资金。”

“你是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我只不过是你们的个筹码?”丁少梅感到深受污辱。

“哪里,这原本是你自己的抗日行动,我们也不过是见财起意罢了。”雨侬拉住丁少梅的胳膊,将身子依偎在上边。“你别太当真了,都是为了抗日嘛。”

“可我抗日的资本没有了,那我还算个什么东西?”听说自己并非从头至尾都在受骗,丁少梅的心情好受了些。

“你放心,你还是你,魔法师!”雨侬的口吻转向半开玩笑。

范小青在边拉下脸来,她觉得丁大少被雨侬这般玩弄于股掌之上,大是不该,不过,对她自己未必不是好事。

丁少梅道:“原来你肚子里清二楚,看来最傻的人就是我呀!。”

“别这么说,还有大事等你去做呀。”雨侬越发地小鸟依人。“晋察冀边区正在筹备开办家银行,准备发行自己的货币,可就是没有现代银行的管理人才。为这事他们没少来信催我,让我安排你早些过去。到了那边,你可以大展身手。”

丁少梅苦笑:“可我吃不惯山西的面食。”

雨侬却格格地笑个不停,“不会太久的,等那边切上了正轨,我们在纽约还有大笔基金等着你去管理,到时候我带着五妞去那边跟你会合。”

见丁少梅的脸色还是不善,雨侬适时地捧了他两句:“我倒看不出,只几年的功夫,你倒成了香饽饽,不单英国人抢你,连八路军的最高领导也紧催着我说服你。这次能从日本人手里把你挖过来,我可是大功件。”

也罢,到哪不是抗日?反正德川信雄那老小子也死了,留下在这里,也再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在火车上,丁少梅突然发觉,原来事情闹得这么大,原因却是如此的简单,所有的麻烦只因为件事——他丁大少是个香饽饽。

“小青,”丁少梅绝不会冷落身边的女人,“你跟我到那边办银行也不错,听说山西馆子有道不错的菜,叫过油肉,鲜嫩滑腻,到了地界咱们尝尝?”

范小青自从离家以来,直非常冷静,此时,她从容地从皮包里取出张硬纸,打开来铺在火车的小桌面上。丁少梅认得,这是张结婚证书,有英租界工部局的大印,还贴着3块钱的印花税。

“到了那边没有这个可不成,八路军不许轧姘头。”范小青深绿色的眸子中带着丝狡黠。她取出钢笔,在结婚证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把宋嫂叫过来,让她在证婚人拦中签上名字。

“丁大少,你不后悔吧?”她问。

“你可不知道我有多快活。”丁少梅确实是满心欢喜,雨侬把他发往穷山恶水的不快也已烟消去散了。即使那地界再穷,开银行的也饿不着。

他接过钢笔签过字,随口问:“好像得按手印吧?”

范小青道:“我千算万算,还是把这件事忘了。”说着,她将食指伸进齿间咬,鲜血立时冒了出来。她自己先把血涂在拇指上,按过手印,又给宋嫂涂了也来按过。最后,她拉过丁少梅的手,给他的拇指层层仔细涂上她的鲜血,故意不去理会丁少梅脸上激动得几乎要落泪的表情。

等到鲜血半干时,她抓着丁少梅的手指在结婚证书上按下个清清楚楚的拇指印,同时快活地瞟了他眼,却不发言,只是心中暗笑:小子,别臭美啦,共产党只许夫妻!

长江号的驱动轴开始转动的时候,俞长春看了看表,恰好是下午5点钟。如果切按计划进行,定时器应该在晚上10点钟点燃镁条,10点零30秒另个定时器启爆炸药。

“他妈的,这要是把锤子该多好。”俞长春用力合上怀表的表盖,冲着二宝大声发劳马蚤。在螺旋浆巨大的噪音中,他的声音像落入水中的雨滴。

“你说什么?”二宝大声问。俞长春凑到他耳边喊道:“我是说,要是有把锤子,哪怕是带着只钣手也好哇。”

“干什么用?舱盖上压着重东西,打不开的。”二宝没精打采。

“要是有把锤子,我就能引爆炸药。那黑索金最怕震动和撞击,拿锤子敲,立刻就炸。”俞长春不顾地上的肮脏,躺倒在船底,个劲地吸烟。

不想二宝双眼晶亮,像两朵跳动的火苗,脸对脸地对他大声叫道:“我有锤子,你来看。”他把手举。俞长春猛地爬起来,抢过二宝手中的物件,凑近蜡烛看,原来是根金条。

“我是我师父给我的,日本鬼子给他送钱收买他,他却故意气他们,赏给了我。我没家没业,就直带在身上。”烛光下,二宝眉飞色舞。

20盎司根的金条,并不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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