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妖孽,胆敢在我东鸣山府闹事,速拿命来!”
山君未到,怒叱先从肆虐的飓风中传出。
便见那声浪在法力的驱使下,犹如实质般一层层向外震荡,扫过宋家别院,荡过附近田庄,甚至低至实力外的余城。
瞬息间,彷佛整个天地都在回响这声怒叱。
先发制人?
刘景冷哼,不甘示弱,鼓起体内芽丹元力,昂首一声呼啸:
“东鸣山君你欺凌凡俗,强抢民女,无视天规律法,好大胆子!”
轰隆隆,啸声如潮水般滚去,与那回荡的怒叱相撞,崩灭。
马宝英当即色变,异常震撼刘景的实力。
陵光神卫同样是洞玄箓道神。
而且他主修水法,非常擅长捕捉气息波动,早已觉察到刘景周身法力时而泄漏,定是刚开元宫不久,未能夯实基础。
然而这声呼啸中蕴含的力量,竟是如此浑厚,虽比不上河君的强势,却也有股逆流大潮的冲劲。
声浪下,地上昏厥的徐江猛烈抽搐,围观的宋家人惨叫向外逃去。
宋瑗叔公早被震得意识混沌,在忠心护持的侍从被人群冲开后,一下子软倒在地,任人践踏。
等到人群散去,瘫在地上无意识哀嚎的老头,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眼见不行了。
此时,方圆数里内的庄园、农户,同时尽皆震动,纷纷捂着耳朵从田野里抬头,从屋院里奔出。
一时间,无数身影惊惧的仰头张望。
很快,有人从刘景啸声中想到,附近正是宋家别院,据说东鸣山君今日要迎娶宋家二小姐。
周围庄园都是余城的富贵阶层,心眼灵活,消息广泛,顿时明白过来。
那东鸣山君果然如流言一样,是要强夺宋家!
有人替宋家出头,与那山君对上了!
狂风中的东鸣山君,早已修成阴神,瞬间便感知到附近人的议论。
该死!
他费尽心思就是要堵住流言,遮掩此事,今日却要前功尽弃。
山君气的肺都要炸了。
“哪里来的道贼,真是嚣张至极,我必将你碎尸万段,神魂炼为虎伥。”
东鸣山君还不知道刘景身份。
徐江派去送信的堂弟,根本还没跑到山府。
东鸣山君是从余城城隍庙得到消息,又亲自动用神念感知,只觉察到若不可察的妖气,与法器气息。
蛙妖自从服下芽丹,身上妖气变得愈来愈淡,渐渐有脱离妖气,变为灵兽的迹象。
得知刘景进入宋家别院,山君明白,应该是宋瑗请的救兵到了。
同时,刘景设下的妖怪闹亲之事的后果,山君也很快反应过来,并推测出了刘景的后续计策。
“好一个阴险阴谋,竟要彻底坏我名声!”
东鸣山君怒发冲冠,气的直发抖。
但正如刘景的计策,他必须以雷霆手段,彻底解决掉闹事妖怪,方才能勉强消弭恶劣影响。
即使明白刘景就是要逼他下山,但他也只能立即呼来坐骑。
否则他东鸣山君,便要变成被妖怪戴绿帽的笑果,日后被整个沧江河府的同道耻笑。
以最快速度赶到此处,感知到刘景的熟悉气息,明白正是他要找的恶贼。
马宝英的出现,山君有预料,他很熟悉这位河庙主持,本质上就是个自私之人,定是来看看风头。
他若能顺利解决此事,马宝英会继续束手旁观,不掺合他的谋划,若他的事暴露,马宝英定会撇开干系。
东鸣山君也知道自己的谋划有风险,但他不得不冒险而为。
而其中的缘由,不止是未雨绸缪,去抓住未来的机遇,而是眼前,便有一个机缘。
即,陵光道府的选拨大比!
月前,陵光大比的风声刚出,东鸣山君便果断施行谋划。
收服宋家,打造芽丹亲卫,然后辞去东鸣山君之职,转投陵光道府,并在大比中拔得头筹,赢得天兵青睐。
再向天兵献出《金芽参同丹》,并展示他用芽丹打造出的亲卫,证明还有一条培育天兵的路子。
就算见不到天兵,他也会将这个炼兵之法,告诉陵光道主,换取进身资源。
没错,这才是东鸣山君的野心。
假如没有陵光道府的开放选拨,东鸣山君即便要霸占宋家,只会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不会如此急促,留下大破绽。
然而陵光道府的机遇,让他放开了手脚。
他有底气。
下个月便是陵光大比。
今日娶了宋瑗,过几日,他便会辞去神职,然后以宋家姑爷的身份,裹挟余城宋家南迁。
日后便是事发,他已经抵达陵光道府,以陵光道府的护短,加上他献上的功劳,顶多轻罚,不会有太大事。
为何必须收服宋家?
因为山君已经调查清楚,宋家其实是一支道门丹鼎派的传人,祖上来自一个叫云牙派的宗门。